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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本来聚着一堆闲汉,其中一个走来笑道:“喝!到底是老赵有本事,居然找到了,这一回可少不了十两银子的酒钱了。”
那沙哑喉咙的粗汉,裂开一嘴黄牙笑道:“好说,好说,当家的若真的赏上银子,你我兄弟今天晚上又可以到小杨花那里乐一乐了。”
熊倜听了这些粗汉所讲的话,更是莫名其妙,但他仍然忍受着,希望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的当家的又是何许人也。
那叫做老赵的带着熊倜昂头进门去,熊倜见院子里,也聚着十数个壮汉,看见老赵也说着同样无聊的话。
老赵找了一个青年小厮咕咕嘟嘟他说了半天,那小厮跑了进去。
一会,里面走出一个白里白净的,但却妖形怪状的年轻后生,见了老赵说:“喝,老赵真有你的,头子正在里面夸奖你呢,等会到帐房去领五两银子喝酒去,这个人交给我吧。”老赵哈哈打了个揖,说道:“李二爷,您好,当家的那里还请多照顾。”
那个李二爷笑道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呀?”
老赵巴结地笑着说道:“我见这人没穿鞋子,走路又慌慌张张,就知道准是他,果然这小子做贼心虚,就跟着来了。”
熊倜越听越奇怪,心想:这莫非又是误会,唉,这些日子来我怎么老碰见这些不明不自的麻烦,真是倒霉得很!
那个李二爷却笑了笑拉着熊倜的膀子,怪里怪气他说道:“兄弟,跟我来吧,等会头子真要怎么样对你,都有我呢,只要以后兄弟你不要忘了哥哥的好处就行了自”熊倜见此人说话妖里妖气的像个女人,心里讨厌得很,也不愿多说话,暗想见了这什么“头子。再说吧,遂跟着他走进大厅。那李二爷走进大厅后,并不停留,带着熊倜七转八转,走到一排极情致的平轩,隔着门轻轻叫了声:“来了。”
熊倜就听得里面一个中气甚足的声音说道:“带他进来。”
熊倜一听此人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此人有些武功根基,跟着李二爷走进那平轩,只见一个身材甚是高大的汉子正负着手在轩里来回走着。
那汉子见熊倜走了进来,眼里突现煞气,从头到脚打量了熊倜几眼,又狠狠地盯了几眼熊倜那没有穿鞋的脚。
突然,他说道:“小李,将那双鞋子拿过来。”
小李应声拿来一双甚是讲究的鞋子,最妙的是那鞋子的颜色竟也和熊倜的衣服相配。
那汉子指着那双鞋子,对熊倜说道:“穿上。”熊倜愈来愈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却好奇之心大起,想看看这些人到底在弄什么名堂,遂一言不发地穿上那双鞋子,又极为合脚。
那汉子似乎非常生气,脸上的青筋,都根根显露了出来,怒极冷笑道:“朋友真是个角色,竟敢在我面前弄鬼。”
熊倜笑了一下,轻松他说道:“我和当家的素昧平生,弄过什么鬼呢?”
那汉子闻言更是气得满脸通红,说道:“大丈夫敢做敢为,朋友既然有胆子爬上我老婆的床,怎么现在又没有胆子承认?”
焦倜听了,倒真是吃了一个大惊,心想,“这玩笑倒真开得大大了,若不解释清楚,看样子这汉子一定不会和我善罢甘休的。卜他暗里在转着心事,一时竟没有答那汉子的话,那汉子却以为他默认了,说道:“看你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一表人材,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虽然咎非在你一人,但我已将那娼妇杀死了,你正好到鬼门关去陪陪她。”
他浓眉一竖,又叫道:“小李,去把我的那柄剑拿来,人家既然痛痛快快地来了,我们也该痛痛快快地送他回去。”
熊倜已知此事愈搞愈糟,似非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明白的,忙正容说道:“当家的想必是误会了,有话慢慢说,我……”
他正说至此处,忽地一眼睛见那“李二爷”拿来的剑,心中一跳。
原来他看见那“李二爷”所取来的剑,剑身特长,形式奇古,竟是自己所遗失的那柄“倚天剑”。
大惊之下,将所要说的话竟咽回腹中。
那汉子拿过“李二爷”取来的剑,满脸煞气说道:“你还有什么后事,炔点说出来,我看你文质彬彬,卖你这个冤魂一条交情,只要你说出来的话,我会替你做到就是了。”
熊倜暗中正在思索着:他这两天听到的全是奇事,而最奇怪的事,就是自己所遗失的“倚天剑”,明明的说落在天阴教中,怎地又会在这小城里一个看似土豪般的角色手里发现。
他脑中所想的,尽是有关“倚天剑”的事,却把眼前这种剑拔夸张的情况,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这自是他对“倚天剑”关心太过,而且恃身手,相信会将这误会化解的。
那汉子见他如此,怒喝一声,随手拔出剑,竟向熊倜当头劈下。
熊倜这才一惊,但那汉子虽然武功不弱,但怎么劈得着熊倜。
他稍为一侧自己的身躯,便轻易地避开了这看似凌厉的一剑。
那汉于一剑走空,喝道:“好,朋友居然也是个练家子。”长剑往回一带剑尾竟也有寒芒暴起,横起一剑,向熊倜横腰斩去。
熊倜一见此剑尾带寒芒,便认定是自己所遗失之物,再见这汉子不分青红皂自,在家中就敢随便杀人,想必平日是个横行乡里的土豪,大怒之下,往前猛一迈步,那剑便刺空了。
熊倜并指如钩,在那汉子剑势已到尾声的时候,突地用食中两指,挟着剑身,只觉得入手如冰,确是一把宝剑。
那汉子却大吃一惊,高大的身躯,往下一坐马,想从熊倜子中夺回此剑。
熊倜冷笑一声,左掌斜斜地削出,那汉子忙缩头藏尾,想避开此招,熊倜怎让他称心,忽地改掌为指,急点在他鼻边“沉香”要穴上。
那李二爷见人家一出手,就将头子制住,脚底揩油,便想溜出去讨救兵,熊倜身起如风,横越过去,用剑在他头上平着一拍,那李二爷,竟咚地一声,晕倒在地上。
熊倜随即将这平轩的房门带起,他忽觉得手中的剑,似乎要比他自己原先那柄轻了些,于是他将剑拿起仔细一看。
他这一看,才知道这剑虽然和自己那柄“倚天剑”,形式、大小,甚至锋利全都完全一样,但却并不是自己所失的那柄“倚天剑”。
那剑柄上,也用途线缕成两字,却是“贯日”两字。
他走到那汉子身侧,轻轻用手拍开那汉子的穴道,说道:“喂,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怎的用剑就要杀我?”
那汉子一动手,就被人家制住,心知自己武功比人家差得太远,但胸中之气,却是难平,咬牙道:“我小丧门技不如人,什么话都没有说,朋友是好的,就请留下个万儿,话说在前头,今日你若不杀我,他日我却要杀你了。”
熊倜奇道:“那么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怨,你非要杀我不可。”
那小丧门闻言气得发抖说道:“朋友,你这样就不是好汉子了,我老婆虽不好,但你堂堂男子汉,怎地也如此,我小丧门的老婆与你私通,难道我就做瞪眼乌龟吗?”
熊倜道:“你又凭什么知道我和你老婆私通呢?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汉子道:“昨晚上你乘我出外,和我老婆苟和,被撞见,没穿鞋子就从窗子跑了。今晨被我手下弟兄捉住,你还来气我,我虽技不如你,但此仇我是非报不可。”
熊倜更是哭笑不得,他知道这汉子虽然看来是个角色,其实却是个任事不懂的莽汉,忍着气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怎能凭着我没穿鞋子就认定我是和你老婆私通之人,难道世上凡是不穿鞋的人,都是你那老婆的姘头?”
那汉子叫小丧门,是当地的一霸,手底下也来得两下子,为人却不折不扣地是个莽汉,倒也无甚劣迹,闻言竟怔怔地答不上话来。
熊倜低头见那鞋子甚是华丽,不是人人都能穿着的,脱下一看,见鞋底上写着“安徽老介福鞋店特制”几个字。
于是他又问小丧门道:“这老介福鞋店可是在当涂城里?”
小丧门点了头。
熊倜用鞋底一拍小丧门的肩头,说道:“那不就好办了吗,你使着这双鞋到老介福去间一问,这种鞋穿的人不多而且这鞋有九成新,一定是刚买的,你看是谁买的,再去找那人算帐好了。”
小丧门两条浓眉几乎皱到一起,想了半天,才会过意来,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抬头望着熊倜,又惭愧地低下头去。
熊倜知道这种莽汉直肠直肚,“什么都不会拐弯,便笑道:“我老实告诉你,我姓熊,叫熊倜,你听过这名字吧,你看我会做这种事吗?”
那小丧门本也是江湖中人,而且家中来往的,多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