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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不掉了……再挣扎再反抗,全是徒劳的。杗肖不会放过我,廖岚不会放过我,哪一边都不会放过我,置身事外是永远不可能了。”
“天命难违。况且天上的神君不止陈大哥一位,不是陈大哥,还会有别的神君。”
“我的命运……我向来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至少这一次,我可以替自己作主。”
“陈大哥……”
“你动手吧。”
附加於她的,从容不得她说“不”,即便千般不甘,万般不愿。
若结果已经定下,若结局已经写好,若无论如何反复都难逃最终。那麽,她宁可是他。
活到几时,生有多时?什麽样的死亡,坦然终了抑或灰飞烟灭。
她宁可是他。虽然胆怯惧怕,虽然还有遗憾,虽然难弃不舍。
闭目前映入的,是一张与二哥极为相像的容颜。她牢牢记住,深印脑海。
她宁可是他。
由他来书画完结,给她解脱。
勾陈的眸光一变再变,不再是无动於衷。
面前的女子,鼻头泛红,脸色却是苍白。
她昂著脖颈,坐得挺直,颊上湿痕清晰,睫毛颤动阵阵,还有泪水不断的由底下渗出,涌淌。
她的双唇亦失了血色。
她以齿紧咬,兴许是欲抑制即将脱口的泣声,兴许若非如此,便会泄露了呜咽,若非如此,所有的强装便会坍塌溃堤。
她在等待,等著他一击了断。
倔强并且脆弱,勇敢并且决绝。清秀的五官,含掺著一种矛盾,似期待又似恐惧,似平静又似忐忑,释然夹杂著凄楚,从容夹杂著不安,种种竟融汇成了一股壮烈,撞入他的胸间,激起层层波澜。
他所言非假,她本是无辜。
所以一拖再拖,暂且先作藏匿,以此相护。
她所言为实,无辜,不能令她置身事外。
权宜之计,拖能拖得多久,护能护到何时?保不住,终究是保不住的。权衡轻重,她的提议她的邀请,岂不是合情合理,正中下怀?
惨白泪颜刺入他的眸,生生刺出了痛意,他的眸底深黯。
接著,他的手自有了行动,举起高抬,一寸一寸的靠近。
触及那片湿润,触及她的脸庞,她一下颤,他一记惊。
不可!
未等她睁眼,他迅速收手。
是愕然,是仓皇,站起时掀翻了一把椅,沈闷砰响映著他的神色不定。
狼狈……
磕绊不稳,竟似狼狈。
他暗喘一声。
未等她睁眼,他匆忙迈步,掉头离去。
(14鲜币)136。重逢
刘寄奴未等来了结或是结束。
听到“砰”的一声响,等睁开双眼时,桌前,已没了男子的身影。
她独自坐著,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许久。
桌上的饭菜早就凉透了。之前还是一幕平淡家常,边吃边夹杂对话几句,现在想来,竟有一种恍惚之感。
再隔半晌,她才慢慢的动起手脚,卷了衣袖,收拾一桌的碗碟残羹。
这一晚,入睡恐怕是难。
她盯著一扇小窗,就这样一夜到天明。
陈大哥走了。
未留只字片语,走得突然,走得匆忙,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为什麽要走呢……
她不明白。隐隐约约,又似乎是明白的。
颊上残留的触感,是他微凉的指尖。当时,她请他动手,她做好了准备,摒息等待……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相信很快的,之後,便是永远的跳脱。
可他没有。
没有毫不犹豫,没有狠下杀手,她是没有说错的,不忍伤害,不愿伤害,他对她的好是真的,想保护她的心也是真的。就算名字是假,就算身份是假,不管是陈无己还是勾陈,他依然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陈大哥。
感激中多的是感动,覆盖掉了残存的一丝怨。
她不怪,不怨,兴许有的只是悲哀,只是惆怅。
一天两天,勾陈始终未出现。刘寄奴起伏的心绪逐渐趋於平复,经了一番考虑,她将小屋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床被叠放整齐,为数不多的家具擦拭仔细,当整理完,收拾完,当所有能做的都做完,她走到门口,转身抬头,作最後一次的环顾。
住了那麽些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经住出了感情,难免依依不舍。
即便不舍,她是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不能再一味的倚靠,躲在这里藏在这里……不能再给陈大哥多添麻烦了。之所以不回来,他定是有一番斗争,有一番挣扎,还有许许多多的为难。
一条生路,是他给的。
她该离开了。
掩上了门,她一望四周,深吸一口气,朝前迈去。
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再见……缓缓停步,目光飘向小屋。最後了,真的是最後了,无声道别,她收了视线,双腿复又迈开,径直走入了竹林。
第一次踏足,她完全不明方向。
竹子一行行,细高密集,挡去了大部分的阳光,显得周围略暗。不管东南西北,只要保持直线行进,应该是能走出去的。
本以为竹林很大,走一走需费不少的时间,却没料,密集很快变成了稀疏,再行一段,一晃过眼,她已站在了竹林之外。
暂先不论诧异,对竹林外的景象,她怀著好奇,有著紧张,然而走出了竹林入目是片静谧树林,仔细观察,没来由的……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她疑惑皱眉。尚没摸清楚状况,她不敢在原地多作停留,随便选了个方向,边走边四下看,忽然,她的步伐一僵。
猛一回头,除了树还是树,风吹树叶沙沙,是她听到的声响,林子里只她一个,似乎并无异样。
是错觉还是错听?无论如何,她谨慎的加快了脚步。
疾走再一阵,不寻常的动静又起,比方才更近。侧旁的树丛悉悉索索,有什麽依稀一现,她捕捉到一抹异色,不同於满目的绿,她瞪大了眼,立时戒备,下一刻就欲拔腿飞奔。
与此同时,树丛後倏地窜出一道影。
准确无误的撞上她扑住她,她躲都没处躲,心脏一记大跳,一声惊叫就在喉头。
“姐姐!”
……?哎??
“姐姐!姐姐!!我可找著你了!”
踉踉跄跄险险的稳下,定睛一瞧,见著丝丝红发。
怀里埋著的小脸接著一抬,银亮亮的大眼睛随之显露,眉毛鼻子嘴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
苏苏??
一脸呆滞,她怎也回不了神。
两条细胳膊紧紧环著她,小脸蛋来回在她怀里蹭啊蹭:“你受了伤,他带著你定是走不远的!我果真没料错的!”
“苏苏?……”她呆懵懵的叫出这个名字,楞了半晌,突然挣开对方的环抱,“你……”
推开是为了检视,火速打量苏苏一遍,她急急问道,“你没事吗??”
“没事没事!姐姐呢??”
因为激动,苏苏微微涨红了脸,眼里还有水汽弥漫。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同样是激动。想说的想问的太多太多,争先恐後的实在排不出个次序,挺直身扫望四周,再一把拉过苏苏:“你怎麽会在这里的??这里……我们在哪里?你怎麽……我们……”
请原谅她的语无伦次,幸好,苏苏是听明白了。
“这里还是妖界呢!姐姐记得吗,我们被杗肖的手下拦住,就是在这附近。”
妖界?被追上拦住,就在这附近……所以她才觉得这片林子看来眼熟?
可是……不对啊……
她一路走过来没走多久的,说明陈大哥的住处也在这附近?不对不对,因为偏僻隐秘所以杗肖廖岚一直找她不到,那……那倒底是……
“我去过许多地方了都快急死了!想想还是回来这儿,一天不见姐姐我是不能死心的,总算,今天总算是被我找著了!”
刘寄奴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後面有片竹林,离得应该不远的……你去过没有?我走出竹林走著走著就走到这儿来了,竹林里还有间木屋,这段时间我就住在里面……”
“竹林?”苏苏一怔,眼珠子一转,浮上若有所思,“难怪了,就觉得不对劲麽……他定是设了屏障,哼,上头那帮子就是阴险……”
刘寄奴犹在努力试图理清思路,什麽小声嘀咕,什麽古怪神色,她全然未在意。
苏苏一眨眼,一瞬的晦暗阴霾再无痕迹:“姐姐的伤怎麽样了?好了没有??”
刘寄奴被拉回了注意力:“嗯,早已经好了。”
苏苏记挂她担心她,她又何尝不是?
“对了,大哥哥呢?”
“呃……”苏苏眸光一闪,长长的拖了一声。
胸口处“咚”的一下:“大哥哥没和你一起?”焦躁与不安徐徐升腾,化作一只无形大手,狠狠捏上心头,“他怎麽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