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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趟刀,让大家开开眼界。最后则白兄吹奏求凤之曲,‘赤萧吹罢好相携’,咱们也可以走了。”
他最后这几句话,妙语双关,直听得湘云红透双颊,偷偷的瞟了白少辉一眼。
金一凡鼓掌道:“有道理,咱们就这样好了。”
正说之间,酒菜已经送上。湘云早已命绿玉从房中捧出一张瑶琴,褪去了琴衣,焚了一炉好香。
王立文走了过去,在案前坐下,手指轻轻在弦上一勾一挑,发出一“叮咚”声响,他口中连说“好琴。”一面抬目朝大家笑了笑道:“兄弟献丑了!”
说罢,就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
他弹的是一首“风人松”,飒飒清响,真如高山流水,使人有清风徐来之感!
琴韵悠然停止,白少辉、湘云首先鼓掌叫好。
王立文起身拱拱手道:“有污诸位清听。”
金一凡嚷道:“快喝酒,兄弟敬你一杯。”
大家相继入席,绿珠、绿玉两名使女,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湘云起身道:“白公子宠临,贱妾敬你一杯。”
举杯一饮而尽,白少辉和她对于了一杯。
金一凡举起酒杯,朝王立文道:“来,王兄我来敬你。”
两人也对于了一杯。
金一凡道:“姑娘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湘云嫣然一笑,敬了王立文、金一凡两人的酒,缓缓站起娇躯,说道:“贱妾唱得不好,三位幸勿见笑才好。”
说完樱唇轻润,展动娇脆珠喉,曼声唱道:“倚栏无语舀残花,暮然间、春色微烘上脸霞。相思薄幸那冤家,临风不敢高声骂,只教我指定名儿暗咬牙。”
歌声乍歇,白少辉、王立文抚掌称妙。
金一凡道:“来,兄弟敬姑娘一杯。”
湘云展颜笑道:“这个贱妾如何敢当,还是贱妾敬金大爷一杯吧。”
大家边谈边饮,酒到半酣!
金一凡早已换了大杯,杯到酒干,不知喝了多少杯酒,只见他霍地站起,抹抹嘴拱手道:“白兄、王兄,湘云姑娘,现在看小弟的了。”
探手从身边摸出一柄绿鲨皮的刀鞘,轻轻一抽,掣出一柄两尺来长,寒光闪闪,既非短剑,又非匕首的银刀,退后两步,笑道:“要在六尺见方的一点空隙里舞刀,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练不好三位莫要见笑。”
白少辉暗暗喝了声:“好刀!”
王立文笑道:“金兄几时学会了江湖卖艺的一套,尽说不练。”
金一凡咧嘴笑道:“练!练!”
左手向前轻轻一扬,右手银光倏然翻起,刀尖昂处,就划出一道银光,盘顶而过,身随刀转,左右圈动,又飞起了两圈刀花。
金一凡手势纯熟,由慢而快,倏忽之间,但见一条银练,盘身缭绕,已看不清他一招一式!
白少辉凝目注视,但觉金一凡虽然限于地形,刀法未能尽情施展,但已可看出他这趟刀法,暗蕴玄奇,虽是平平常常的一招,其中却隐含着许多变化,心头不禁暗暗惊奇!
回目瞧去,王立文手托酒杯,脸上隐露笑容。
湘云姑娘虽也妙目凝住,但她脸上不知不觉间,居然流露出不屑之色,连她身边的两个绿衣使女,也相互掩口而笑,分明意存轻视!
白少辉瞧得奇怪,以金一凡的刀法而论,在江湖上也可算得一把好手,这湘云主蝉三人,若非也会武功,而且武功还在金一凡之上,决不会在无意之间,流露出这种轻视神色,那么这主婢三人,混居烟花,就使人不无可疑……这时金一凡一片刀光,已化成了一团银色光影,在酒席前面,不到六尺的空地上,滚来滚去,煞是好看,舞到急处,只听他高声歌道:“铁鞭银刀,走遍天涯!
满腔热血,浇上三百杯冷酒,不羡他狗娘的将相王侯,金印大如斗。
濯锦江边,有的是酒肉朋友,约他三两个呼卢喝雉;斗鸡逐狗,谁会见我烂醉如泥?赢得金毛吼……”
嘹亮歌声,霍霍刀光,同时戛然而住,金一凡气定神闲,收住刀势,拱拱手,大笑道:“献丑、献丑。”
白少辉忍不住喝彩道:“好,刀法神奇,歌声雄伟,金兄不愧是英雄本色,豪气纵横!”
金一凡伸手取过酒碗,喝了一口,得意的道:“白兄过奖了。”仰头把一大碗酒喝下。
白少辉看看时光不早,也就解下竹箫,含笑道:“现在该兄弟献丑了。”说完,就唇吹奏起来。
他吹的是一阕“小桃红”,箫声曼妙,悠扬悦耳,自然也赢得王立文、金一凡和湘云姑娘的热烈掌声。
——曲既终,白少辉拱拱手道:“王兄、金兄时间已晚,我们也该让湘云姑娘早些休息了。”
王立文还没开口,湘云缓缓站起娇躯,检任道:“为时已晚,城中灯光早熄,贱妾也不敢再留三位多坐,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王立文眼看已快四更,也就随着起身。
金一凡又喝了一大碗酒,才站起身来,笑道:“曲终人散,这话倒是一点不错。”
三人相继走出,湘云隔廉送客,娇声笑道:“三位慢走,恕贱妾不送了。”
出了迎春坊,白少辉朝工立文、金一凡两人拱拱手道:“王兄、金兄,恕兄弟告辞。”
王立文道:“白兄和兄弟一见如故,自然该搬到寒舍去住,俾可日夕盘桓,金兄酒兴未尽,此刻就到寒舍再作畅谈,白兄也不用回旅邸去了,兄弟自会派人去替白兄把行囊搬来。”白少辉拱拱手道:“王兄不用客气,兄弟不胜酒力,要想早些休息。”
王立文道:“今晚夜色已深,白兄既要回店休息,兄弟不敢十分勉强,那么明天一定要搬到寒舍去住。”
金一凡大笑道:“这个王兄只管放心,明天一早,兄弟自会把白兄拖去的。”
白少辉别过两人,就策马回转客店。
第二天,已是四月十八了!
王立文偕同金一凡,一大早就赶到老蓉城客栈,非把白少辉接到家里去住不可。
白少辉盛情难却,萍水相逢,也确实感到王、金两人是个可交之友,也就不再推辞,搬到王府去住。
王立文早已命人收拾好书房东首一间精致雅房,作为白少辉居住之处。正因为明天就是浣花日了,王立文是城中的阔公子,又是出名的小孟尝,每年四月十九日。都要在望江楼上大张筵席,广宴宾客。因此,这前一天,他就显得特别忙碌。
白少辉心中暗暗纳罕,浣花日只不过是暮春季节的一个游乐日子,王立文何以要如此大事铺张?他也从金一凡口中,知道不只是王立义,四大公子中的城南钱二公子,城东赵三公子和城北的卓七公子,也同样要在这一天里大凑热闹。
九疑先生要自己远来成都,自然是和浣花日有关了,莫非和这四位公子,也有什么关连?他发现成都城中,卧虎藏龙,好像隐藏着一件什么事情,金一凡的武功,已使他刮目相看,名妓湘云主仆,似乎也并不单纯。尤其是王立文,以自己看来,也不像是个挥金如土,挥霍无度的纨绔公子。
这种种迹象,使他弄不清,也想不通。
一天过去,白少辉一直紧记着今天是四月十八,九疑先生交给自己的一个小竹筒,该在今晚拆阅。
他相信九疑先生竹筒中藏的一定是锦囊妙计。
当晚回到房中,掩起房门,从怀中取出竹筒,小心翼翼的倒了出来。
里面是一个小小纸卷,打开纸卷,上面只有四个字,写着:“随遇而安”。
另外还附了梧桐子大小的白色药丸,边上注着四个小字:“当晚吞服。”
白少辉瞧得不期一怔,“随遇而安”,这“遇”字莫非是指王立文而言?由此看来,九疑先生似是早已知道自己到了成都,就必然会遇见王立文一般。他附了这颗药丸,要自己当晚吞服,难不成明天的宴会上,有什么阴谋?他出道虽然只有短短数月,但连经了几次风波,阅历也增加了不少,想到这里就把药丸吞下,然后熄灯就寝。
****四月十九称做浣花日,这已经是很古老的事了!
灌锦江又名浣花溪,唐代大诗人杜甫故宅在此,号浣花草堂。唐代名妓薛涛家在浣花溪边,以溪水造笺,称做浣花笺。
把四月十九这一天称为“烷花日”大概也是唐宋之间的事,正史既无从考据,只有陆游的笔记上,有蜀人于每岁四月十九日,游宴浇花溪,谓之浣花日之言。
浣花日,只是古老的游宴习俗,它不像清明、端阳、中秋,那样流传广远,年代久远了,早已烟没无闻,大多数的成都人,也早已没把它当做什么节日了。
最多只有两三士子,像清明踏青,上己修楔一般,在这天里出游郊野,在浣花溪上吟吟诗,如此而已。
浣花日,在成都又热闹起来,还是近几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