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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神医道:“老朽刚才切过脉了,似乎是被一种神奇的手法所伤,老朽惭愧的很,一时也说不出来。”
白髯老人点头道:“不错,他是伤在本座掌下的。”
薛神医故作吃惊的道:“他是伤在坛主……”
白髯老人没等他说完,抬手道:“先生乃是本门贵宾,请坐了再说。”
一面回头道:“董护法请坐。”
薛神医道:“坛主好说,老朽愧不敢当。”
三人相继落座,白髯老人徐徐说道:“这多天来,委屈了先生,不知还住的惯么?”
薛神医道:“老朽多承款待,正该向坛主致谢。”
白髯老人道:“先生不嫌简慢就好,本座此次专程把先生请来,先生可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薛神医心头一凛,忙道:“老朽自然是替这位小兄弟治伤来的了。”
白髯老人微哂道:“这小兄弟原是伤在本座掌下,先生说的不错,这是独门手法,普天之下,除了本门的独门伤药,就是先生医道通神,只怕也不是短时间内,所能治好……”
小燕接口道:“是啊,薛神医方才说过,最少也得十天半月,才能起床。”
白髯者人道:“本座没让他立时服下独门伤药,只是为了让先生来看看他的伤势,其实本座另有要事相商。”
薛神医道:“老朽洗耳恭听。”
白髯老人间道:“先生有几位令郎?”
薛神医心头一寒,道:“老朽只有犬子一人。”
白髯老人目注薛神医,口中意味深长的冷冷一笑,道:“本门敦请先生前来,待如上宾,先生何以不肯和本门合作呢?”
薛神医脸有局促不安之色,说道:“老朽实在对此道少有研究。”
白髯老人冷笑道:“本座只是和先生相商,先生还请三思才好!”
他眼中射出两道森森寒光,迅速膘了床上一眼,似乎含有威胁的意味,续道:“先生知不知道这负伤的小兄弟是谁么?”
薛神医只觉背脊阵阵发麻,虽想力持镇定,却仍掩不住内心的惊慌,颤声道:“这位是坛主的小兄弟么?”
白髯老人微笑道:“不是,小燕,你掀起棉被,让薛神医瞧瞧!”
薛少陵听到白髯老人正以自己威胁义父,真想掀棉而起!
但就在此时,只听义父以“传音入密”带着焦急的道:“孩子,千万冲动不得……”
小燕伸手揭开了薛少陵蒙在脸上的棉被。
薛神医陡然身躯一震,颤声道:“他……是犬子?”
白髯老人平静的道:“不错,正是令郎,只要先生答应和本门合作,令郎伤势虽重,本座保证他决无性命之忧。
薛神医沉吟道:“老朽实在少有研究,坛主可否宽限几天,容老朽想想?”
白髯老人道:“先生莫要忘了,令郎服了本座的保心丹,只能保住三天之内,伤势不起变化,三天之后,本座纵有独门伤药,只怕也要落个终身残废了。
薛神医道:“好,老朽就在三天之内,向坛主覆命。”
白髯老人点点头道:“董护法替本座代送薛神医下楼。”
薛神医起身告辞,走近床前,立即以传音之术说道:“孩子,你三日之内,务必设法离此,不用耽心为父安危。”
薛少陵躺在床上,不敢稍动,耳中听着养父和董百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中只剩白髯老人和小燕两人。
突然只听一声轻轻的叹息,起自床前。这一声叹息,声音虽轻,听的薛少陵不觉一怔,原来这声音娇婉柔细,是个女子的声音奇*。*书^网,但她并不是小燕。
房中除了小燕,只有白髯老人凌坛主,怎会又多出一个女子来了?心念方动,只听那女子的声音说道:“小燕,你还是把‘两仪丹’喂他服了吧!”
声音清脆,正是和那声叹息,如出一人!
只听小燕道:“坛主方才不是跟薛神医说,要等他三天后的答覆么?”
薛少陵听得大奇,他脸上棉被虽已揭开,但因白髯老人武功奇高,不敢偷瞧。
只听那女子声音“嗯”了一声、柔声道:“他中了‘玄阴掌’,虽然当场就服下保心丹,昨晚又由你喂了他雪莲子,只是伤在左胸,部位重要,我怕他伤势会恶化,还是让他服下的好。”
小燕道:“两仪丹必须在子午两个时辰服用,午时已是过了,小婢就在今晚子时再喂他好了。”
那女子声音道:“你好好照顾他了。”
小燕轻笑着应道:“坛主放心,小婢理会得。”
一阵橐橐履声,朝门外走去。
薛少陵听得暗暗吃惊,心想,“莫非这位坛主,会是女的不成?”
只听小燕低低的道:“薛相公啊,但愿你莫要辜负了她才好!”
薛少陵止不住心头又是一惊,不要被这丫头瞧出自己破绽来了?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熟模样。小燕走近床前,望了薛少陵一眼,看他睡得甚香,不禁微微一笑,悄悄退去,随手带上房门。
薛少华终究初入江湖,此刻但觉脑中一片紊乱。
自己在岳麓峰上,假装昏迷,原是为了一时好奇,才冒险让他们带入巢穴,以便一探究竟。
但直到目前,除了只知道白髯老人姓凌,是他们内三坛首席坛主,坛主之上,似乎还有一个称做“主上”的人。
此外对这些人的来龙去脉,和劫持江湖上许多知名之士,究竟有何阴谋,依然一无所知。
自己这次混进他们巢穴,原是十分顺利,照目前的情形看来,凌坛主和小燕,对自己都似无恶意。
只要继续假装负伤,听任他们摆布下去,不难探到他们的机密。但偏偏发现义父竟然也会落在他们手中,而且还以自己去胁迫义父。虽然义父一再以“传音入密”,叮嘱自己务必尽速离开此地,还说不要以他老人家的安危为念。这一点,又可分为两点解释。一是他老人家已经胸有成竹,叫自己离开此地,可以减少他老人家的顾虑,也就是说自己留在此地,会破坏义父的安排。夜长梦多,才要自己赶快离去,所谓不用耽心他老人家安危,只是宽慰自己之言。
那么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离去吧?义父还身在贼巢,他老人家对自己养育恩深,总不能不顾而去,何况这一走,也等于前功尽弃,未免可惜。
不走吧?又违背了义父的叮嘱,使他老人家增加困难……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已经是上灯时分了,薛少陵躺在床上,反覆思维,实在想不出。妥善之策,就在此时,耳中忽听窗口微风飒然,一条人影,奇快无比的穿窗而入!
一时弄不清来的是谁?赶紧阖上眼皮,假装睡熟。
只听那人飞落地上,居然丝毫没有声息,轻轻一旋,便向床前走来。薛少陵早有准备,暗暗运气,护住全身要穴。
只觉那人出手如风,轻轻拍了自己几处穴道。
耳边立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低低问道:“小友伤得如何了?”
薛少陵听出乃是张果老的声音,心头不觉大喜,立即翻身坐起,答道:“原来是老前辈……”
张果老目光炯炯,拦着他话头,问道:“你可以行动么?”
薛少陵一跃下床,答道:“晚辈伤势已经好了。”
张果老怕惊动了屋中的人,说道:“很好,那你快跟老汉出去。”
薛少陵目光一转,只见床头不远,挂着自己那支竹萧,赶忙伸手摘了下来,一边压低声音道:“老前辈,家父……”
张果老催促道:“此刻无暇多说,再迟就走不了啦……”
话声方落,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冷冷道:“现在已经走不了啦!”
薛少陵蓦然一惊,急忙回头瞧去。
但见那白髯青袍的凌坛主,面色冷漠,当门而立,凭两人的耳目,竟然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张果老手横竹杖,神情显得十分凝重,低喝道:“小友快走!”伸手朝窗口一指,示意薛少陵先走。
薛少陵知道时机已迫,那敢怠慢,口中答应一声,使了个“龙行一式”,迅疾朝窗口掠去!
凌坛主冷哼道:“你们走得了么?”人随声发,直向薛少陵欺来。
张果老要薛少陵先走,自然早有准备,没等凌坛主扑近,口中一声大喝,竹杖起处,一招“挟山超海”,杖挟风声,迅疾朝凌坛主迎面捣去。
凌坛主欺来的身形,丝毫不停,只是双肩微微侧了一下,便把张果老这一招凌厉攻势让开。青影一闪,后发先至,抢到了薛少陵面前,冷冷说道:“你伤势倒是好的很快!”
薛少陵见他一下挡住了去路,心头一楞,去势没停,口中喝道:“让开!”
竹萧一抬,使出“天王萧”第三式,一点萧影,猝向凌坛主胸下“玄机”穴点去。
他这一招萧法和崆峒剑法中的“铁骑突出”,极相近似,乃是直闯敌人中宫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