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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殊也自惊觉,睁开眼来,问道:“大哥,鸡鸣了么?”
白少辉道:“大概是时候了。”
范殊低头看去,只见香香闭着双目,阑息轻匀,睡得甚甜,一张红扑扑的脸上,微带笑容,当真如海棠春睡,心中暗道:“看她这付娇态,真是我见犹伶!”
轻轻一指,点了她睡穴。
白少辉取出玛法扁瓶,一面说道:“殊弟准备了。”
范殊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伸出手去,抵在香香“尾龙穴”上,白少辉揭开瓶盖,挑了少许药未,纳入香香鼻孔。
范殊也这时运起功力,把一股真气,从香香“尾龙穴”度去,白少辉放下药瓶,一手按在范殊背后,助他行气。
一股滚热的气流,沿着香香脊梁,缓缓朝上行去,堪堪运到后脑“风符”、“脑户”两穴。香香突然身躯一震,打了一个喷嚏。
范殊那敢恕慢,立即催动真气,由“百会”而下,循“任脉”下行,不过盏茶工夫,便已行完经穴。
白少辉放下手掌,说道:“殊弟,拍开她睡穴,看看是否已经清醒了。”
范殊微微吸气,举手解了她睡穴。
香香眼皮一动,倏地睁开眼来,瞧到自己床前,并肩站着两个俊美少年,心头又羞又急,慌忙坐了下来,举目四顾,诧异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做梦么?”
范殊笑道:“你没有做梦,这里是在船上。”
香香定了神,凝望着范殊问道:“你不是姓范?”
范殊点头道:“在下正是范殊。”
香香又望望白少辉,说道:“你们把我擒来,要待怎样?”
白少辉心中付道:“不知她记忆恢复了没有,自己何不试她一试?”心念转动,一面含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兄弟受令堂之托,刚从歹人手中,把姑娘救出。”
香香睁大双目,急急间道:“我娘呢,她老人家在那里?”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来她被迷失那段神智,果然清醒了。”他心思敏捷,这一瞬间,早已想好了话头,这就问道:“姑娘还记得那晚在地底石室中的事么?”
香香想了一想,道:“自然记得,那晚你和一个善于用毒的女子,闯进石室,还和娘动了手,后来,娘把你们一起邀进客堂,说出她老人家的来历,后来……嗯,后来我有些记不大清楚了。”
白少辉笑了笑道:“姑娘是否还记得咱们正谈话之时,灯火骤然熄灭,檐前出现了一个鬼影?”
香香突然脸现惊怖,点点头道:“记得,娘要我去点灯,我……好象吓昏了,连脚步也跨不开,啊,后来就不知道了。”
白少辉道:“不错,姑娘知道那鬼是谁?”
香香脸有余怖,道:“那……那好像是爸的鬼魂出现。”
白少辉道:“人死不能复生,那有什么鬼魂?”
香香奇道:“那会是谁?”
范殊不知大哥的心意,站在边上,一直没有开口,这时不觉接口道:“那鬼魂就是劫持姑娘的歹人。”
白少辉怕范殊说出她娘的死讯,引起香香伤心,忙道:“不错,那假扮鬼魂的人,叫做玉扇郎君韩奎,他和姑娘令尊,原是同门师兄弟……”
香香柳遇微盛,沉思道:“韩奎?这名字听来好像极熟,嗯,是了,我方才做了个梦,好像……好像……“
她粉脸一红,底下的话,敢情有些碍口,说不出来。
白少辉笑道:“姑娘梦境之中,韩奎是你结义大哥,对不对?”
香香几乎跳起来,惊疑不止的望着白少辉,问道:“你怎会知道的?”
白少辉道:“那不是梦境,确有其事。”
香香道:“你灯决说好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白少辉缓缓说道:“姑娘莫急,在下自然要说。”口气微微一顿,续道:“那玉扇郎君因师门有一册迷经、落在令尊手里,他多方打听,终于找到地底石室,大概他听到了令堂述说的经过,才假扮鬼魂,劫持姑娘……”
香香道:“我娘打不过他?”
白少辉道:“玉扇郎君擅长使用迷药,那晚令堂和我等三人,全为他迷香所迷,以致眼睁睁的看他把姑娘掳走,等到醒来,他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香香急着问道:“后来呢?”
白少辉道:“令堂爱女被掳,自然心头大急,独自一个人追了出去,在下兄弟,既然遇上了,自是不能袖手,退出石室之后,正好遇上哮天皇石中龙,承他赐借一头灵大,一路追踪下来……”接着就把自己两人追上巫山分宫的经过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只是把天囚堂发现四位掌门人,和方才替她运气攻穴之事,略过不提。
那是因为四位掌门人的被掳,目前江湖上并无一人知道内情,自是十分机密之事,至于替她运气行穴,对方是个姑娘家,她既未醒转,那自然是不说的好。
香香听说两人为了援救自己,不惜千里追踪,心中大是感激,一双秋波,盈盈的瞧着两人,一面说道:“如此说来,两位也不知道我娘在那里了?”
白少辉道:“令堂离开地底石室,自然也是找寻姑娘去的了,目前虽无消息,总有见面之日,姑娘但请宽心。”
范殊心中暗道:“人死不能复生,目前虽把她骗过去了,但日后又如何向她说明呢?”
香香望着两人,点点头,凄然道:“两位少侠虽把我从歹人手上救了出来,我目前已是举目无亲的人了,两位若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妹子吧!”
范殊笑道:“我本来也是举目无亲的人,自从和大哥结为兄弟,就有了一个哥哥,再认个妹妹,自是最好不过的事。”
香香听的喜不自胜,羞的道:“范少侠那是答应了?”
范殊轻笑道:“从现在起,你该叫我二哥了,嗯,三妹还不快去见过大哥?”
香香果然依言朝白少辉福了福,道:“大哥请受小妹一拜。”
白少辉见她认了真,慌忙还礼道:“姑娘快不可如此。”
范殊在旁道:“人家三妹已经改口叫你大哥了,大哥也该叫她三妹才是。”
香香红着脸道:“我娘从小叫我香香,大哥、二哥也叫我香香好了。”
白少辉眼看事情已成定局,这位妹子自是非认不可,只好含笑道:“我们凭空多了一个妹子,自是可喜之事,但我们做大哥,二哥的人,可拿不出见面礼来。”
香香眼珠一转,说道:“大哥,二哥本领都大的很,随便教我一手,小妹就受用不尽了。”
范殊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大哥精通各门各派的武学,过几天,要大哥教你几手就是了。”
香香抬眼望着白少辉道:“大哥肯教我么?”
白少辉道:“三妹要学,做大哥的自然非教不可,只是我学的都是一鳞半爪,可没有整套的东西。”
香香喜的跳了起来,甜笑道:“大哥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只要大哥肯教就是了。”
三人说话之间,天色已经大亮。
白少辉道:“军师要三妹守护前舱,已经替你准备了一套长衫,三妹快穿上了,愚兄还须替你略加改扮。”
香香方才听白少辉说过赛诸葛安排的事,当下依言换了男装。白少辉取出一颗易容丸,替她仔细抹到脸上,然后轻轻勾勒了一番。
转眼之间,一个娇憨少女,已经变成了眉目清秀,脸色略带着苍白的少年书生。
范殊拍手道:“大哥这一手真是高明,从现在起,别忘了叫她三弟。”
白少辉收起易容木盒,从身边解下秋霜剑,说道:“你守护前舱,不能没有兵刃,这秋霜剑,十分锋利,只是短了一些,你暂时先用吧!”
香香接过短剑,随手佩到腰间。
只见舱门启处,一名道童,替三人送来早餐,他对香香一夜之间,忽然易钗而并,换了一个人,似乎丝毫没有惊讶之色,把早餐放到几上,便自退出。
舟行似是极速,船头不住的起伏颠簸,稳稳可以听到两岸纤夫互相呼应的声音。
时光渐渐接近午刻!
船行的速度,好像在逐渐缓慢,终于在一处停了下来!
范殊探首望望夭色忽然紧张的道:“大哥,是时候了,快看看赛诸葛在密柬上,写些什么?”
白少辉取出第一封柬贴,封面写有“午初开拆”四字,这就撕开封口。抽出一张素笺,只见上面写着四句非诗非渴的句子:“铁棺当途,亦险亦峻,如何解图?惟君是问。”
范殊披披嘴道:“这算什么密束:
白少辉道:“殊弟别急,他下面还有两行小字呢,你且看下去再说。”
那两行小字,写着:“本日午刻,舟抵铁棺峡,地势极力峻险,浣花宫第一批后援必设伏于此,是宜智取,不宜力敌,解图之道,所谓随机应变,存乎一心,老弟当善为运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