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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掌柜娘子总算面露喜色,杜萱娘多给了她六十多个钱,能买三斗白米呢,一家人半个月的口粮钱出来了,虽然没想着人家这院子,有了这几十个钱,好歹这几天也算没白忙活。
秦掌柜娘子收好钱便告辞了,临走时仍放不下那心思,叮嘱道:“杜娘子,今日里话既然说开了,嫂子我还是那句话,若你们那一天真的想卖这院子,可一定要先和我们说一声啊!我们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放心吧,若我们真到了不得不卖这院子的时候,一定先来找嫂子你!”杜萱娘含笑保证,心底却在想,只要我杜萱娘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可能有这一天。
秦掌柜娘子终于放心地离开了,杜萱娘与周嫂子回到院子,却见张义在院子里发泄般的劈柴,周嫂子笑道:“瞧这孩子,几句敷衍的话就当真了。”
杜萱娘也笑道:“这院子是张大哥留下的,谁都没资格卖掉它,周嫂子,快和我说说从前张大哥是如何杀猪卖肉的,我想看看我们能不能重新将这生意做起来。”
“你们俩个想杀猪?”周嫂子像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一样看着杜萱娘,“且不说去乡下买活猪有多辛苦,单说杀猪这一项,你们俩个就做不了,如果雇人杀,出了两个人的工钱,再交了税钱,你们就算白忙活了。”
“那以前张大哥是如何杀的?”
“张义还小的时候,请的是镇东头的老王头帮忙打下手,每月也得三百钱工钱,后来义儿大了,就是义儿打下手了。”周嫂子看了一眼张义,“再说,杀猪也是一门手艺,除了一刀下去就要将猪杀死,还得去毛,剔骨,洗下水,一般人做不了。”
“还有就是你们俩个谁去卖肉,难道也雇人?”
杜萱娘想了一下,目前看来杀猪卖肉这生意让她和张义来做,的确是有些难度,什么都得请人,钱都帮别人挣了,还不如将铺子租给别人,所以还得想想别的门路。
周嫂子家去后,杜萱娘将张义叫过来,说道:“秦掌柜家虽然心思不纯,但他们的确也帮了我们很多,做人得恩怨分明,他们的好处我们要记住。院子和铺面是你父亲留下的,卖与不卖都得你长大以后自己做主。现在我们要做的是赶紧将你父亲押房子的字据和地契找到,先去正房!”
杜萱娘与张义二人将正房内掀了底朝天,仍不见地契的踪影。杜萱娘坐下来冷静地思量,“张正将地契藏得这么紧当然是为了防蒋三,什么地方是外人想像不到,而他们父子却能轻易找到的呢?”
杜萱娘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几间屋子,藏正堂屋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有张义屋里了。
“去你屋里!”杜萱娘说道,张义不明所以地也跟着去了。
杜萱娘四处打量着空荡荡的屋子,想像着若自己是张正,会将东西藏到那里。张义的书桌不过是四条腿的条桌,放了几张练字的草纸,藏不住东西,地上是平整的泥地,墙上也光溜溜的,唯有一床补丁摞补丁的灰蒙蒙的蚊帐,孤伶伶地悬在那里。
杜萱娘仔细看那些补丁,用手捏,终于在帐顶处,捏到一团硬硬的东西,不禁大喜,将那硬硬的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真的是包了一层桐油纸的地契和押院子的字据。
第二日,杜萱娘早早地起了床,烙了白面饼,做了米粥,仍旧煮了两个鸡蛋。虽然目前家中处处都指望着那三十两银子,但杜萱娘却不愿意在吃食上节省,首先张义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营养必须得跟上,还有便是她自己这付身板好像也不是太强壮,认真说起来她也在十六七岁,或许还有再长个的可能。
饭后杜萱娘打算去将房契赎回来,顺便将欠邻居们的银钱还清,然后再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适合他们两个人做的生意或行当。
出门时,杜萱娘特意叫上张义,这少年太过沉默寡言,性子又冲动,若要教他如何做人,必得先让他学会如何为人处世,这些东西又不能靠说教,只能靠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地去改变他,所以杜萱娘决定以后只要有机会她都要让张义在一旁看她如何做事,顺便也增加俩人之间的信任和了解。
出了肉铺,左边便是周五家的皮货铺子。周家有祖上传下来的制皮和硝皮手艺,平日里收购一些山里猎人运出来的动物的毛皮,然后自己硝了再卖给皮货商人。
周五年轻的时候仗着一身好武艺,常进深山里打猎,有一次运气不好,遇到一只三四百斤发了狂的野猪,在奔逃中摔成重伤,差点送了命,养了好几年才下得了床,命虽然保住了,家底子也被他看病养伤掏空了,一条腿也变得不太利索,后来大家都不叫他本名,只叫他周瘸子。
周五家也只得一个独女,名叫周玉娥,快要及笄了,性情温柔,模样端正,少时家境好的时候还给她请过女先生,识得几个字,女红也极好,是周五夫妇心尖尖上的肉。
杜萱娘到周家的时候,周家的铺子还没有开门,张义上前敲门,周嫂子前来应门,看到杜萱娘母子,脸上绽开了笑容,要他们进去坐一坐,被杜萱娘婉拒了。因为当地习俗热孝中的人不可以随便上别人家里去,周嫂子不计较,但他们自己不可以没有自觉性。
二十九赎回
更新时间2013831 20:23:35 字数:2377
“嫂子,我想请周大哥陪我们去陈掌柜那里将房契赎回来,不知周大哥今日有没有空?”杜萱娘站在屋檐下说道。
“有空,眼看快入秋,卖皮子的人也少了,你周大哥整天闲着没事,正想找点事做做呢!”周嫂子也出门来与杜萱娘一起站到屋檐下说话。
“谁说我整天闲着没事做?你这婆娘怎么成天就想着让我像骡子一样打转?”周五一边穿上外衫,一边对周嫂子笑骂道。
“张家娘子,义儿,你们银子有没有带够?字据有没有带?”周五问道。
“都带着呢,麻烦周大哥了!”杜萱娘大方而又真诚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走,趁陈掌柜生意还没上门,先给他送点银子去!”周五拉着张义带头走了。
杜萱娘临去时悄悄对周嫂子说道:“嫂子,若我们办完这事的时候还早,陪我们去街上到处逛逛可好?”
“我早知道你的心思,等你周大哥回来替我,我们就可以出门了,到时玉娥也去!”周嫂子笑道,不知为何那笑容让杜萱娘想起了前世里整天在她耳边唠叨的小姨。
付给了陈掌柜二十两零五钱银子,终于将房契赎了回来。又去剩下几家欠银的铺子还清了欠帐,说了一大堆的感激的话,张正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从不插言,但是杜萱娘能观察到张义的脸上表情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走一遭下来,三十两银子便只剩下了四两多,回到家中,杜萱娘将房契与地契重新藏好,正要出门去寻周嫂子,周嫂子却已经带着戴了黑纱帷帽的周玉娥在门外催了。
杜萱娘仍旧叫上张义,张义虽不太情愿,但也没有拒绝。四个人先向成衣铺子去,杜萱娘从苟家出来的时候,一件衣服没有带,脱了嫁衣便直接穿上了麻衣,如今连洗换衣物都没有张义也是没有一件衣服是完好的。
看了半天,那些衣物倒真是好看,可是动不动就要五百钱至一吊钱,杜萱娘有些买不下手,最后周嫂子提议,先买一件应付着,回头再去布店买了布回家自己做去,可省不少钱。
“不瞒嫂子说,我简单的缝补还行,却是不会做衣服的!”杜萱娘难为情地说道。
谁知周嫂子宠溺地看了一眼周玉娥说道:“你若不怕玉娥将你的布料做坏了,你就让玉娥帮你们做几件,几天就好了。”
早知周玉娥的女红是出了名的好,杜萱娘竟将这事给忘了,于是杜萱娘在大喜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抓起周玉娥的小手便亲了一下,“我果然是个蠢的,放着这样的一双巧手不知道利用,竟要去花那些子冤枉钱!”
周玉娥俏脸羞红,赶紧藏到周嫂子背后,惹得周嫂子嗔怪地掐了杜萱娘一把,三个女人笑成一团。
张义如隐形人一般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不自觉地有些微抽动。
杜萱娘三人十分干脆利落地放弃成衣店,直奔布店去了。杜萱娘给自己和张义一人买了两套衣服的普通布料,还有一胥细白布,打算多做几套内衣。周玉娥母女一齐看中了一匹印花细绵布,要五百多钱,最终也没舍得买,临走时杜萱娘让掌柜的一起包上了。
四人又去鞋店给张义买了一双新鞋换上,这一番前后花去差不多二两银子,连周嫂子都为她心疼起银钱来,“萱娘,这样花行吗?你可要省着点,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嫂子我省得,我心里有数,再说了你也知道的,这些都是不得不买的,想省都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