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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那天,雪后初晴,正是赏梅的好天气,三辆目前最新式的木蓬马车驶出龙泉驿镇,最前面一辆马车中,姬银霜十分不爽地看着杜萱娘怀里的睡得正香的崔念说道:“这小子明明比我家昭如小一个月,为何他能吃下两只鸡蛋黄,而我家昭如却连半只都吃不了?”
“这有何奇怪?没听说过男女有别?”杜萱娘淡然说道。
“我看不是男女性别问题,是这小子与他爹一样就是个怪胎,好好的奶水不吃,却喜欢吃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杜姐姐,一个是养,两个也是养,要不我将昭如也放到你们家来吧?”姬银霜满眼希冀,杜萱娘家三年内出了一个武举,一个明经,两个乡贡,那是连皇帝都惊动了的,虽然昭如不是儿子,让她将来长大变得如后面那辆车中的女孩子一样,也是相当不错的。
“那老太太还不得将我念死,谁不知道昭如如今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话说,你今天怎么有机会带昭如出门?”
“老太太前两日染了点风寒,怕将病气过给昭如,这两天都放在我院子里,我若不趁此机会好好与我女儿亲热亲热,老太太病一好,又没我这亲母什么事了。”姬银霜惆怅地说道。
“你公爹最近还不见归家么?谁给老太太开的方子?”
“公爹昨天晚上回家的,连夜给老太太诊的脉,说是没有大碍,吃几付药就好了。”
杜萱娘悬起来的心终于又放了下来,眼看乱世就要到来,有健康的身体很重要,尤其是陆老太太这样的高龄老人家。
到了“梅林清宛”,汪夫人亲自到门口迎接,看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豪华的大马车,杜萱娘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作为交通工具存在的马车,偏被这些有钱人弄成了炫富的工具,为了乘坐之人的舒适,车厢大得不正比例,影响马车的速度不说,车蓬为了图好看,还舍去了坚固的木板,换上了糊上各得名贵布料的竹篱板,一只箭便可以将马车射个对过不说,让马儿撒开蹄子在路上跑五里路那蓬子必定散架,这样的马车如何拿来当作跑路保命的工具?再过一个月不到,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贵人们很快就要跌落云端了。
汪夫人看到杜萱娘皱着眉头在看那些马车,便笑道:“今天来了几位京城里的客人,都慕名想见你一而呢。”
果然,那群京城来的贵夫人一听说杜萱娘母女到来,立刻便围了过来,无一例外地被杜萱娘身后的女孩子们闪得移不开眼睛,这种情形杜萱娘已经习以为常,女孩子也早已见惯不惊,与众人见过礼后,便进后院去寻她们相熟的闺阁朋友去了。
小妩与苟春花跟着赵韵儿姐妹们去了后院,小婉,雪竹,及抱着崔念的奶娘寸步不离地跟着杜萱娘来到花厅里落座。
实际上,杜萱娘并不喜欢这种社交活动,但是人是群体生物,女孩子们的处事和见识需要在这种场合得到锻炼,更需要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否则一直将她们关在家中,将导致她们的社交经验严重缺失。
汪夫人是个爽气性子,与杜萱娘,姬银霜二人很是谈得来,便将她们两个带到花厅一角烧了两个地笼的竹榻上坐下,还专门在旁边备了一个安静的而又温暖的小房间,供两位抱孩子的乳娘歇息。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吃着茶,我先去后院看看女孩子们有没有准备好,然后再一起去梅园!”汪夫人说道,她自己只有两个儿子,稀罕杜萱娘家四个女儿得很。
穿着领口镶了黑布的寡妇服的张莺莺从门后转出来,来到中年妇人身边坐下,“黄太太,今**家大娘也来了?”
这个黄太太家中有好几家药材行,在果州也算大户,相中了汪县丞家的大少爷,托人捎了话去,却一直没有回音,十之是没希望了,又听说汪夫人很喜欢杜萱娘家的几个养女,估计是想在杜家挑长媳,由此心中对杜萱娘母女很有几分怨念。此时听到这个明里暗里都对杜萱娘不服的问话,也不觉得是别有用心,反倒是感到找到了知音。
“我家大娘在家给她父亲做直裰,谁像那起子没规矩的暴发户,大雪天的出来赏梅还将那么小的孩子都带来了,家中没有奶娘么?当别人家是自己家后花园?”黄太太张口就来,满脸的不屑。
张莺莺微微一笑,今天运气真好,又让她找着了一杆好使的枪,“听说那个姓杜的寡妇现在养着的那个孩子是难产死去的崔郡守夫人留下的,人家亲外祖父想将孩子接回家养一阵子,她竟然霸着不给,真不知打的是什么龌龊主意,吊着一个李大当家不放手不算,还想再勾引郡守大人不成?”
那个黄太太不过是个商人妇,一些真正的秘辛她还没资格知道,再加上杜萱娘也从没宣扬过她第九个养子就是郡守大人之子,更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便勾出寡居的孙夫人一大段若被人听去铁定会要人命的话来,立刻变了脸色,左右看看,发现大家都在与杜姬二人寒喧,根本没有人留意到她们,才松了一口气,“我说你这是从那里听来的?可别乱说,如今谁不知道这果州三霸是崔,李,杜三家,你一下子便将这三个人都绕了进去,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怕什么?这是事实,况且这样说的又不是我一个人,难道他们还能将我们都给杀了?”在果州知道这些事的的确不少,可敢公开说出口的却没几个,除了这个从一开始便与杜萱娘杠上的张莺莺,也就是现在的孙夫人,可也只敢在背后玩点花招,耍点手段,想正面与杜萱娘对上,她一直在犹豫。!。
、二二四乱世前奏(三)
“杜萱娘果真与崔郡守也有……。”黄太太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完全忘记这是在别人家中,周围的人貌似没有留意她们两个的说话,其实哪个人不是将耳朵支愣得比兔子耳朵还长?
猛不丁地,一大团凉飕飕的带着梅花香气的白色粉状物从一旁飞过来,“啪”地一声在张莺莺那张阴险而又诡异的脸上炸开,一旁黄太太口中的尖叫声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冲出来,又一团白色物体飞来,直接灌入张开的大嘴中。
大厅中的尖叫声终于此起彼伏地响起来,各自候在另外一间下人房中的各位夫人带来的丫环仆妇们蜂拥而至,将个花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穿着一身玉兰色长裙窄身小棉袄,银灰色狐皮披帛的苟春花满面怒色地挺立在大厅中,一手抱着个装满积雪的青花瓷瓮,另一只手抓着雪团正打算对张莺莺与黄太太进行第二轮打击。
张莺莺带来的小丫环最先是忙着将主子脸上的雪块扒拉下来,见到苟春花的第二拨就要到来,立刻反应过来,尖声叫道:“还不快把这个发了疯的贱婢拿下,砸坏了节度府的三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来赔!”
一时间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下人们也反应过来,纷纷喝叫着向苟春花围过来,突然又一声不大不小的喝声传来,“你们谁敢动杜夫人的小姑子?小婉,看清楚了走在最前面的是谁,等一下我们一个个清算!”原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姬银霜出言了。
那些围过来的下人中有汪府的,也有张莺莺与黄太太带来的人,立刻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正好看到两个抱了孩子的美貌**带着丫环奶娘向大厅正中走来。
“春花,怎么回事?”杜萱娘淡淡地说道,经过三年的淬炼,如今的杜萱娘已经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慑人的气势,等闲人连直视都不敢。
苟春花暂时收回手中的雪团,气恼地说道:“这两个妇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二嫂的坏话正好让我听到,我气不过便用青橙她们好不容易收集到的梅上雪给她们两个洗了下臭嘴。”
“春花,你脑子又犯糊涂了吧,狗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来,我说你好歹也是我杜姐姐的小姑子,给人洗臭嘴这样的事怎能让你亲自动手?再说你用这梅上雪给这两个贱妇洗臭嘴是不是太浪费了点?”姬银霜说道,嘴巴不是一般的毒。
杜萱娘皱了皱眉头,张莺莺嘴巴里能说出什么鸟话来她不用想都知道,若在从前她可能会当她放了一个屁,因为理她都算是浪费时间,可是现在不是马上就要到乱世了么?一切好的,恶的,美的,丑的都将被战乱的铁蹄踩得稀烂。她突然想起这个张莺莺仗着父亲是节度使,崔颖明里不敢太得罪她,再上她脸皮厚到可以当盾牌用,时常跑去郡守府,开始是在崔念生母面前搬弄她和崔颖之间的是非,害得崔少夫人直到临死都对她淡淡的,后来又暗中做了许多恶心崔念生母之事,实在让人讨厌得紧,此时苟春花怒砸长舌妇,倒让她生出几分畅意来,都这个时候了,为何还要拘着自己与家人?
“她们都说了些什么?春花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