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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瓷虽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儿见,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如今知道他是跟宁宁宝珞一路来的,好像也不好就给人一锄头打出去。
终归如今她的脑子不太好使,也许是她把人家给忘记了呢。
于是宝瓷上前问道:“有什么事吗?”
一时间那人脸上的笑容倒是温和恬淡,可莫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隐在那笑容里让人看不真切,仿佛只是太温和太宁静,让人产生了错觉。
宝瓷还想去分辨个仔细,那人已透着淡淡无奈,微笑道:“你又将我忘记了么。”
又。
他用了个让人不知道该不该去在意的字眼。
宝瓷想了下,指着一个方向道:“如果你迷路了,往那边走就是君叔家。”
那人不置可否,他大概并不需要,但依然浅浅笑着,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落寞,却又都隐在如那一身深青夜幕一般的宁静儒雅中,仿佛只是一个错觉。只淡淡说了声:“谢谢。”
宝瓷觉得跟他不熟,找个借口打发他走,他也只是顺着这个借口准备离开。
——似乎是挺好脾气的一个人。似乎……突然之间,便也不是那么陌生,总觉得这份随和沉稳有些熟悉。可是她的脑子是进了虫的,记不得就是记不得——咦,为咩宝珞的事她就会断断续续的记得些,这个人就干脆什么都不记得?
发愣间面前那人已经浅浅笑笑告辞,深青的长衫是如夜幕一般的颜色,又深又广,像要包容了一切。
她微微怔然着看他转身,觉得他大约就会这样从她视线里消失不见。然而此时一物破空飞快的向展云倾袭来,他侧头避开,却生生被削断了发带,靛蓝色的带子飘落到地上,那深深扎进他前方泥土里的东西却是一把小铲子。
回头,不意外的看到笑笑一身白衣,手中垂着一把钉耙,正一脸冰霜的从田埂上走来。
“展云倾,你已经出局了,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展云倾已转回身,看着面前的笑笑浅浅一笑,不知是不是两个人斗久了,一见他便又起了作弄的心思——“我若当真已经出局了,你又何必这么忌讳?”
笑笑顿时便把那钉耙一横,“嫌你碍眼!”
——笑笑便是一座冰山,见了展云倾也立马变
火山。
只是展云倾可没打算恋战,他要走,笑笑巴不得赶他走。宝瓷见他腾空一跃几下就不见了人影,感叹自打她醒来以后,除了笑笑,还没见过功夫这么好的人呢。再一转头就见笑笑闷闷的走回来,到跟前放下钉耙,手臂一张便紧紧抱住宝瓷,把头压在她颈窝里死活不起来。
展云倾说的话许是戳中了他的心思。
不论何时他见到展云倾总是如临大敌,褪不去那心里的不安。
当年,十四岁的笑笑输给了十八岁的展云倾——即使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少年,再怎么努力成长着去变得从容,可是当他快要赶上当年宝瓷遇到的展云倾的年纪,展云倾却已经变得比他更沉稳安然。就好像在告诉他,他一辈子也比不上展云倾。
宝瓷只是什么都不记得,如果有一天记得了呢?如果有一天,即使不记得,也再次为他倾倒呢?
他是魔道第一沧溟水榭的少主,他有历代天下第一美人也望尘莫及的爹爹遗传的容貌,这些在宝瓷面前怎么就不顶用呢。
为什么偏偏,要让他们在十四岁时,遇上展云倾呢。
若是如今的自己,当年展云倾有的气质气场他全都有,可惜,有点迟。
初恋那回事,当真是他一生的大敌。
宝瓷拍拍他的背,知道这么久以来笑笑一直安静的守着她,却总是偶尔会有些不经意露出来的不安和急躁。她一直不知道那些不安和急躁是什么,今天见了那个人,见了笑笑的反应,好像模模糊糊的知道了点什么。
拍拍,这个傻瓜笑笑,她不是就只有他么,如今,哪儿还有别人□来的地儿呢。
笑笑被拍着,就开始赖,脸在她颈窝里不老实的蹭啊蹭,给宝瓷朝着脑袋拍了一下——“还在地里呢,你要给人看笑话啊?”
宝瓷本来才不是个怕人说闲话的,可是以前的笑笑也就罢了,如今他也是个大男人了,给人看见大白天公然在地里头撒娇算怎么回事,他形象还要不要了。
笑笑见赖不下去,就往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才怏怏放开她,手上依然拉着她的手不肯松,牵着她就要回家。
宝瓷疑惑道:“我地还没种完呢……”
“咱不种了,明儿去退租。”
本来也就是来过过宁静的乡村生活,给宝瓷种着玩儿的,又不指着种地过日子。
——如今,他还是把宝瓷藏在家里的好。
宝瓷被拉着,走在他身后,大约就明白了他那点心思,忍不住偷
笑起来。
以前的事,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年下了很大很大的雪,车轮压在雪地上嘎吱嘎吱的响声,还有雪地里传来的呼噜声……
她真是捡了个宝啊。
——※——※——※——
晚饭时笑笑又大鱼大肉的摆了一桌,他是立志要把宝瓷养起来的,可是一开饭桌上就多了两只——宁宁嫌爹娘那边吃的都是粗茶淡饭,死活要赖在笑笑这里吃的。他既然在这里吃,又怎么能不带着无肉不欢的宝珞。
笑笑虽没赶人,却也拿着锅铲在宁宁眼前晃了晃,威胁道:“你家那个已经补得很实称了,你们俩如果跟宝瓷抢饭我就给你们都扔出去!”
介于笑笑和宝珞之间彼此无视的属性,他当然从宁宁身上下手,宝珞吃多少宁宁就得省多少。
宁宁那是一个捶胸顿足——笑笑个小白眼儿狼,有异性没人人性!重色轻友枉费他们十几年的交情啊~~!
趁着笑笑去厨房,宝瓷拉过宁宁,嘀咕几句。
宁宁大惊,险些就脱口大叫:“你要跟笑笑成——!?”脚上给宝瓷跺了一脚才收住声,激动的拉着宝瓷的手只差没有感激涕零——宝瓷真是个救星啊!终于肯拯救那个病入膏肓的小子了!!
眼见笑笑端了菜回来,宝瓷忙踹他一脚,宁宁低头扒饭不敢让笑笑看出什么,一面又在盘算今晚可不能让笑笑跟他回去了,笑笑爹娘又不在这里,这事儿还得他去跟爹娘合计一下才行。
他一顿饭吃得澎湃激扬,不时拿了激动的目光去瞄宝瓷——好人啊~~!救星啊~~!拯救死心眼儿青年于水火啊!!
直到笑笑淡淡瞥一眼过来——“好看?”
“……”这种时候说好看也得挨揍说不好看也得挨揍,宁宁低头扒饭这才不再看宝瓷。
吃晚饭宁宁就赶忙拉着宝珞跑了,笑笑巴不得呢,也没管他们为什么跑这么急。
路上宝珞难得开口问:“我姐姐要嫁给他吗?”
“对啊对啊,这回应该没跑了,宝瓷要我回去找爹娘帮忙筹备呢——前前后后也折腾了三年,总算能功德圆满了。这下子跟笑笑可就亲上加亲了~~”宁宁乐呵着,丝毫没觉得哪里没对,于是宝珞默默开始思考她跟宁宁这算是怎么一个关系——他们这算是定下了吗?可好像也没提亲没求婚,几时定下的呢……
想了一会儿没结果,于是干脆不再想,只问:“那你要喊他姐夫么?”
原本兴高采烈的宁宁一下子憋在那儿——他要喊笑笑姐夫?他可是一向
自诩兄长事事替笑笑操心的,如今这么颠倒过来,哪儿哪儿都别扭!
不过别扭归别扭,笑笑成亲这可是头等大事,虽说现在两人年纪都不大尚早了些,可不趁现在宝瓷愿意赶紧办了,夜长梦多,往后还不知道又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呢!
他忙拉着宝珞回爹娘的住处,找了爹娘一起合计婚礼的事儿。
笑笑爹娘不在这里,君婶儿给他们去了信,虽说看情形婚礼就办在这里他们未必赶得到。
农家的婚礼,要简单了,也就是一身行头,有个证婚,两人把田地一拜就算完事。但若正经操办起来还真不是一家子人就能办的。
君叔君婶儿一合计,最近跟邻居处的也不错,就找了两家帮忙,只说小两口当初条件所限也没办个婚礼,如今补上。这话一说,村里人本也都当他们小两口是私奔的,当然不再说什么应承下来。
而此时一声:“君前辈,我可以一起帮忙吗?”
让宁宁看着走进来的展云倾,一声“展大哥”顿时卡在嗓子眼儿——忘记了他还在这里呢!
君叔如常笑道:“还叫什么前辈,喊君叔就好了。若你不急着走,能留下帮忙我自然再感激不过,等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再回去吧。”
宁宁嗷嗷的又想揪毛——爹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怎么能让展大哥来帮忙笑笑和宝瓷的婚礼啊!?
——不知道显然是不可能的,当初宝瓷也是正正经经当过一回展云倾的未婚妻呢,而且还是在清尊楼里大肆筹备的婚礼。而如今君家二老却好像根本不曾有过当初那回事似的。
宁宁偷偷瞧着展云倾笑得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