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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棋局,实在是太过惊险可怕了!
“万贵妃那边,俞正可有传来消息?”予清静声问道,认真模样,不由让朱祐樘也正经起来,“万贞儿现今的确在服用一种药丸,丹皮褐色,呈万般香。如若不错,当是从清儿这边偷去的那瓶。”
“料她万般算计,终究逃不出这皮相诱惑,竟宁愿冒险也要食用。”
“人皆有执念,这或许便是她的执念。清儿不正是因看清了,才想出如此良策的吗?”
“我只问你,如若没有这个计策,你要如何置万贵妃于死地?”波澜不兴的眼定定望着朱祐樘,深的仿若直直的刺探入人的心底。
朱祐樘眉间一皱,反问道:“爱妃认为,我会如何?”
予清却笑了,透着无奈苍凉,“我知,你只想护我周全,所以将万事相瞒。可…你是否又知,如此,你又将我置于何地。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便会时时去猜想,好坏的心思,都藏着。你可知,我会为你担心。”
眼眸深深,怅然着道:“我是,你又何尝不是?”
被他一语道破,予清惨淡一笑。其实,我们皆是一样的。即使如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埋怨。
于是岔开话题,不再与他争辩,反问:“俞正安排在万贵妃身边那么久,他是否是你的良策?”
“爱妃所言不错。”
予清一笑,若河生之莲,娴静萍雅,“朱祐樘,他日,也让我成为你手中良策,可好?”
她愿成他,局中棋子,只因,情已成痴。
朱祐樘眸子瞬间生凉,凄怆之容,生生只道:“世上只有一个你,永远成不了我的良策。”
他知,她已成他心中执念,是他骨中一击即中之软肋。她无法成为他对付别人的良策,却能很好的成为,别人用来对付他的良策。也只因,情已成痴。
***
月事已延了有十日之久,予清觉察出不对,便命人请来了罗季凡。
“依脉象来看,娘娘这是有喜了。”
喜方悄悄席上心头,就被烦忧扰乱。静静只问:“胎儿可曾安好。
罗季凡一脸忧色,沉沉摇头道:“此胎,怕是…保不住的。”
“为何?”声音不免激动。
“娘娘可知,为何近来您会面色红润,肌肤细滑似重绽青春之姿。”
“太医的意思,是这与我腹中胎儿有关?”
“的确如此。娘娘所怀胎儿吸入了你腹中毒阴之气,这才使得娘娘得以重返青春之貌。”
“那便是,我害得他…罗太医,如今可还有救?”凄然之色,忧人心焚。
“娘娘无需太过自责,孩子如今失了,可再得。可若身子垮了,便就什么都没了。”
予清读出他话中意味,只是不甘心,还是挑明问道:“太医此意,是这个孩子已无救了?”
“微臣无能。”
予清不再说话,愣愣眼神,失了所有生气。
罗太医见她如此,不由锥心的疼。那个依稀的身影,如今是这般清晰的闪现在她的脑海里。
恢复容貌的予清,似与罗季凡脑海中的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模样神态,一颦一笑之间,竟是如此的相像。
***
朱祐樘知晓此事,便早早下了课,急急赶了回来。
推门便见,罗汉床上,她正屈腿蜷缩在哪里。他知,这是她难过时才有的动作。
她见他回来,无助的眼神,哀怜的看着他,“朱祐樘,我们的孩子没了。”
“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有。你若没了,我去哪里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呢。”他柔声宽慰,走近坐下。
她像个被吓坏的孩子般,向他靠了过来,挨到他身上。将脸贴着他的衣服,似乎没脸见人般的藏进里面,闷闷的声音传出,却是在说:“是我害的他。”
手抚上她绢黑的发,温言哄道:“不是,是咱们的孩子在帮咱们对付坏人。”
这话儿真像在哄一个孩子。她蹭着他的衣衫,在他怀中摇头道:“你胡说。”忽的抬起头,认真的眸子望着他道:“是不是上天惩罚我有坏心思,所以便拿我的孩子来告诫我。”
“你说的坏心思是…”
“是不是我们不该对付万贵妃?”
他敲了敲予清脑门,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有话曾曰,一孕笨三年。我看我的清儿,是一孕退成痴儿了。”
她却无心与他争辩,又将脸蒙入他的怀中,呜呜的只道:“痴儿便痴儿了,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就够了。”
“待到她日,清儿身子好了,我给你。”
他,怎似一点都不伤心。予清替腹中孩儿不值,瞬时有了精神,猛的抬头狠狠直视他道:“朱祐樘,肚中的可是你的孩子。”
他却认真的,静静只看着她道:“清儿,只要你安好。失了其他一切,我皆可不去在意。”
予清心间一颤,却是反驳道:“比之与我,你肩上还有很重要的东西。”
朱祐樘眸间一深,凄然一笑,应道:“清儿此话在理。”
“可我还想问,比之与它,与你而言,谁更重要些?”
朱祐樘沉默半响,才答道:“失了理智,便是你。若未失,则是这大明天下。”
予清却并不心伤,满意一笑,豁达心态,颇有几分母仪天下之范。静静只道:“清儿只愿殿下,永远都不要失了理智。”
他抱着她的手不由一紧。他意识道:终有一日,这一息尚存的理智,要失在她的温柔乡里。
***
罗季凡曾说,七日之内,自己必会小产。可如今,已是第七日,自己却仍无任何腹痛征兆。
予清摸了摸尚无隆起的小腹,心中不免生出一丝幻想。难道,是罗太医诊断有误?
晚间时分,书房之内。予清奏琴,朱祐樘于书案前温习书目。
琴声骤断,引了朱祐樘心思,抬眼便向予清看来。果真见她眉间深皱,手捧小腹,弓着身子,露出痛苦之态。
“快来人。”冲着门口大吼一声。
疾步走近,扶住予清,担忧的问:“可是非常难受?”
她额间沁出细汗,哀怜着却道:“朱祐樘,孩子要没了?”
他将她抱起,至于一旁罗汉床上,手紧紧握住她。
春来赶了进来,见状便赶紧道:“奴才这就去请罗太医。”
“快。”朱祐樘不忘吩咐,大声催道。
春来回了一句是,便小跑着出了门。
菊莺也赶了进来,吩咐身后的小丫头赶紧去备至热水等物件。
一时的忙乱慌张,让人忘了去心伤。蚀骨的疼痛,也占了予清所有的心思。予清已分不清,究竟这是心痛,还是皮肉在痛。
疲累的心神,在食了苦涩药汤之后,只想昏昏睡去。
逃避这所有的所有,这失了的,一去不复返的孩子。
屋内,不余灯光。没有星光的夜,是黑的这般浓重。
朱祐樘感受着身畔,沉沉睡着的人儿,轻轻浅浅的吐纳呼吸。手抚上她的眉间,眼角,鼻梁,嘴唇。
她动了动,他赶紧松手。轻唤一声:“清儿。”
夜,依旧是静默的只剩蝉鸣。
知道未曾吵醒她,他松下一口气。睁着眼睛,却依旧了无睡意。
万事浮上心头。
他记起,他们初时相识,她的浅笑机敏。
他忆起,他冲她表明心迹之时,她的可爱笨拙。
他知,他只想安安稳稳的将她护在手心里,一辈子不离。
可他又懂,生命的顾盼相离,缘分的轻轻浅浅。
想,却又为之奈何!
☆、第三十二章 巧笑倩兮
永安宫内,万贵妃厢房。
鼎形铜香炉内,缕缕香烟冉冉飘出。万贞儿身着一身华贵织锦,斜倚在一旁床榻之上。
俞正推门走近,轻巧的步子似不着地般,不发出一丝声音。
“娘娘。”俞正对着万贞儿背影,轻声的唤。
万贞儿一动不动,发声问道:“何事?”
“东宫传来消息,太子妃流产了。”
紧闭的眸子,不由睁开,缓缓起身道:“说下去。”
“据说已有孕一月有余,可昨晚却不知怎的,竟忽然流产了。”
“可是白太医前去诊断的?”
“是罗季凡。”
“又是他。”思量许久,万贞儿才重新开口道:“看来太子与罗季凡,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啊。”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娘娘的猜测是不错的。”
“好个罗季凡,以前倒是藏得好。如今和太子连成一线,需得小心注意着才是。这一点,派人去提醒提醒白太医,让他多盯着些。
“是,奴才这就去办。”俞正刚转身,就被万贞儿拦下道:“再命白太医来一趟,将我近来所食的那丹药,再细致的看上一看。”
不多久,白太医便来了。取了一颗药丸,先于掌心间闻了闻,复又研碎,指尖沾了些许,细细的看察着。
“依微臣看,此药含百香。依气味来看,倒是不含任何伤人身体的成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