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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祖母是谁?大宋长公主。初妹现在这个郡主比原本我求的那个可是尊贵了三分都不止呢”她的声音兴致勃勃的,“我明儿个一大早也要入宫,去看看热闹去。若是皇姑祖母不愿意,父皇怎么可能下这个圣旨?看来,初妹是入了皇姑祖母的眼了,就是怎么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漏?害人白担心一场。”
恩亲侯轻笑一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就这么高兴?”
“那是自然,”福嘉笑嗔了他一眼,“初妹就和我亲妹妹似的,上回被人欺负了,我还窝着一大心窝子的气呢这下,满京里的人谁还敢欺负她?”
恩亲侯见她两缕头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上,不时拂动着细腻的腮,心中一动,凑过去,小声在她耳边道,“还有更高兴的呢,你听不听?”
声音若有若无,气息吹在福嘉的耳畔,惹得她面红耳赤,忍不住一巴掌拍过去,“说就说,不说,我明日也知道了。”
曹洪泉眼疾手快地抓住福嘉的手,用力一拉。
“你今日高兴,也让我高兴高兴。”
屋内的说话的声音小下去。
屋外的绮南抿嘴笑着掩上门,转身吩咐小丫头子去厨房备下热水。
第二日清晨,映月和文柏就唤了颜秉初起床,一个端着盂洗面盆,一个拧着帕子,细细替她敷面。
坐在铜镜前许久,文柏手里还握着颜秉初柔软的长发,梳子一下一下地通着。
“怎么了?”颜秉初问道。
“姑娘,进宫梳什么发髻?可要用假发?”文柏尽管平日大方娴静,此时也有些做不得主,姑娘一下子成了郡主,又要进宫谢恩,生怕自己梳的发式不够高贵,让姑娘进宫被人笑话。
“用什么假发;”颜秉初失笑,“你忍心让你家姑娘小小脑袋顶着那么高重的发髻?万一磕头谢恩时,一时不稳,脑袋太重抵在地上抬不起来,就让人笑话了”
文柏想着那副情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梳个同心发髻就好了。”
到底插了六只银髪钗,一边三支,后头又插了一只镶南珠的玉梳。
昨日赐下的郡主命服在一边,里里外外好几层,繁琐的衣带,腰封,大袖罗衫,绣着双凤齐翔的宫绦,镶金丝的披帛,郁金香根染的黄色凤仙裙。
纵使颜秉初平日不爱脂粉之类,今日进宫也要略略梳妆的,徐氏遣了周嬷嬷来,细细地给她扫了淡粉,抹了唇脂。
“美目扬玉泽,蛾眉象翠翰。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这是陆机的《日出东南隅行》。
哪怕不知道此诗的人,看到她时,心中都浮现出“秀色可餐”四字。
十二岁的少女带着一抹微笑,盈盈走入巍峨的宫殿。
纯安郡主的第一次的出场,时年年纪虽尚幼小,却已然惊艳了众人。。
第一二一章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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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时光
颜秉初看着端坐于皇后右手边的老夫人,神情有些奇异。尽管她穿着紫红色的大袖宫装,头插金钗凤冠,端坐于高堂之上,颜秉初心底还是涌上了一阵诡异的熟悉感。
“这就是永元长公主,”皇后笑眯眯地招手唤她,“纯安,快来拜见祖母大人。”
“纯安拜见祖母。”颜秉初跪在宫人放置好的圆垫上,垂着眸,恭谨地从身后的婢女手中的托盘中取了茶盏,举手奉上前,“祖母请喝茶。”
一只手轻轻地接了茶盏,过了片刻,一只梅花纹双股金钗簪在了颜秉初的头上。
婢女上前扶起颜秉初,便垂手退了后去。
“皇姑母,怎么样?儿臣给姑母找的孙女是否可人?”皇后看着颜秉初垂眼立在一边,便伸手拉过她,笑着向老夫人问道。
“容貌确实可人,不过几年下来,这胆量怎么小了些?”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说道。
颜秉初不解,偷偷地抬眼觑了永元长公主一眼,发现她正一脸慈爱地笑着,眼里却闪着狡黠,见颜秉初看她,冲她眨了眨眼睛。
这幅得意出天真的模样,颜秉初只在一位老妇人身上见过
“……离家出走……”颜秉初喃喃,张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永元,她终于明白心底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什么?”皇后没有听清。
“来,来,小猫儿,过来好好让奶奶看看。”永元已是自然地进入了祖母的角色,笑着向她招手道。
她一生未嫁,今上登基后,便一直在外游玩。偶尔回京几次,也是不声不响,不惊动旁人。可人上了年纪,再怎样美丽的风景,在怎样可口的美食,都不足以满足心底的空虚。曾经叱咤风云的永元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她老了,贪恋起安逸平和温馨。
福州那个狡黠善良的小姑娘,恰巧在她最渴慕安逸的时候遇见,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永元的心思便分出一些,举荐她上州学,年年关注关注她的学业,听听她的趣事。当听说皇帝想让她过嗣到自己的膝下做孙女,永元心里实在是乐意万分,皇家的几个闺女,除了福嘉,永元都不怎么看得上眼,她实在是太希望有个乖巧伶俐的小孩子承欢膝下了。
自私便自私那么一回吧,反正也没有几年活头了,过到自己的膝下,待到自己的百年后,小猫儿还是能再去侍奉双亲的。永元想着,便点头答应了。
听到“小猫儿”这个称呼,颜秉初哭笑不得。福嘉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平日威严万分的皇姑祖母如今慈爱亲昵地揉着怀中少女的脑袋。
这,这……还是皇姑祖母吗?
连皇后也是无比惊讶,她不着痕迹地微微瞥了瞥下面坐着的赵沁,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嫉恨,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是笑道,“看来皇姑母同这丫头毕竟是做祖孙的缘分,打一见面两人就如此亲密,可不是上天安排好的。”又问坐在下首的徐氏道,“蓉妹,你说是不是?”
徐氏缓缓放下心中的不安,含笑道,“能得长公主的青眼,是小女的福分,也是陛下和娘娘抬爱了。”
福嘉笑着插言道,“姑祖母,这小猫儿是哪来的称呼啊?也说给福嘉听听。”
永元朗声笑道,“小猫儿可是养了只叫美人的猫?没有听说我和这丫头是在福州认识的吗?刚遇见那会儿,手里就抱着那只猫盯着我这个老太婆看,一人一猫,神情相似,你说我叫她猫儿可不是贴切?”
正巧颜秉初正暗自嘀咕遇见永元那会儿明明她就是个贪吃的老顽童,偏偏这会儿一本正经的,想着想着,她那双乌黑的杏儿眼微眯,眼角微扬,众人看去,果然笑着的时候如同狡猫。
福嘉第一个撑不住笑起来。
“果然是像的。”皇后点头笑道,“姑祖母眼光尖,纯安可不是长了一双猫儿眼。”
赵菡也忍不住咧嘴一笑,余光就瞥见赵沁冲她狠狠一瞪眼,立刻收敛了笑容。
然,这两人的绷紧的脸面不足以影响满殿的欢笑。
大宋和佑十八年在一片欢愉中结束,明年春,正德皇帝改年号为泰治。
颜秉初之名上了宗室玉牒,正式成了皇家中人,大宋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异姓郡主,赐号纯安。
而开了春,颜秉初最为得意的事却是,她终于升了中舍。
原本以纯安郡主的身份,颜秉初该入国子学才是,然而,国子学中,多为皇亲贵戚,祖上有封荫,难免纪律松弛,学官也不好多加管束。因此,国子学比之太学,如同游乐场所一般。
永元自然不介意颜秉初入不入身份象征的国子学,颜秉初便同她说了一声,依旧在太学里念着。
令人遗憾的是,刘圆圆同她母亲的娘家子侄定了亲,不到一年便要出嫁,自然不再来学里。熟识的人年纪大都到了该在家中绣嫁妆的年纪。
并且升入中舍之后,身边的女学子骤然大减,只有寥寥几人,多是各地州学举荐的寒门子弟。
十三岁的少女,个头一天比一天高,如春天的柳枝般抽条成长。长公主府上的嬷嬷丫鬟们,对自家的小郡主均是疼到心坎里,大厨房专门劈出的一角专为小郡主而设的灶台,一天一顿的补汤是少不了的。
就连徐氏每次见到自家女儿时,都要感叹,长公主府上的伙食甚好,真正肤如凝脂,姿色天然一窈窕淑女,连规矩都学了不少。
京中赫赫有名的纯安郡主坐在中舍的教室中,年虽幼,然清丽异常,举止尊贵,竟无人敢上前搭讪,纵有心攀结者,也被其逼人的容光搞得心生惴惴,踌躇不敢上前。
一人独来独往,每日上学皆由长公主府中的护卫接送,就这样颜秉初的太学生活日渐单一起来,潜心学习的结果就是,泰治二年,颜秉初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中升了上舍。
而泰治二年的新年过后,在京中享了一年天伦的永元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