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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点风闻,听说皇上是想用他而又怕他,这……”檀道清喝道:“皇家的事情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随即叹了口气,说道:“武林天骄不肯露面,那咱们只有回去了。”
蓬莱魔女正想从这二人口中,探听那武林天骄的来历,如今见这二人就要回去,怎肯放过他们?当下一声冷笑,从树上一跃而下,说道:“你们看我是谁?我还没有死哩!武林天骄是什么人,快说?”那武土吓得面如上色,心道:“果然是她把武林天骄杀了。”
檀道清身为御林军统领,武功胆量当然都是远在那武士之上,蓬莱魔女虽是突如其来,大出他意料之外,他却也并未慌乱,倏地拔出长剑,唰唰两剑就向蓬莱魔女刺去,蓬莱魔女拂尘一绞,檀道清的长剑居然能够及时变招,避开蓬莱魔女拂尘夺剑的绝招,随即和蓬莱魔女展开迅速的对攻。
那名武士拔出了月牙弯刀,也上来助战,他自料必死,反而忘了害怕,高呼猛搏,竟然每一刀都是豁了性命的进手刀法。
蓬莱魔女卖个破绽,让他一刀砍进来,待他砍到跟前,蓦地倒侍拂尘,当作判官笔使,尘杆一点,点中了那武士膝盖的“环跳穴”,那武十的月牙弯刀停在半空,登时不能动弹。
檀道清一口长剑遮拦击刺,兀是酣斗不休,转眼又和蓬莱魔女斗了二十余招。斗到紧处,蓬莱魔女剑决一领,突扑空门,檀道清反手一剑,只觉微风飒然,蓬莱魔女已自变招易位,剑尖在左侧晃动,指着他左肋的要穴,檀道清回剑一格,蓬莱魔女又到了他的右方,一缕青光,剑尖又已指向他的有肋要穴。檀道清运用几种身法,几种剑法,始终摆脱不开,蓬莱魔女总是抢快一步,剑尖指着他的要害穴道。
原米蓬莱魔女为的是留个活口,否则焉能容得檀道清拆到三十招开外?这时檀道清已被她完全克住,她的剑尖只要往前一送,便可要了檀道清的性命,檀道清喝道:“你要杀便杀,却不下手,意欲如何?”蓬莱魔女笑道:“檀将军,你服输了吧?看你也是一条汉子,我不想杀你.那武林天骄究竟是什么人,你把他的来历说了,我便放你回去。”檀道清怒道:“大丈夫宁死不辱,我岂能在你剑底求饶?你要杀我容易,要我吐露半句却难!”忽地便要回剑自插丹田,蓬莱魔女拂尘一倦,把他的长剑夺出手中,但他的剑尖业已划破了自己的小腹,鲜血涔涔滴下。
蓬莱魔女见他如此刚烈,对他倒有几分敬意,有心让他逃走,便转过了身,不再理他,拂尘一拂,解开了那武土的穴道,剑尖指着他道:“你虽未见过武林天骄,也听过他的许多事情,只要你将你所知道的对我说了,我便饶你一命。”那武士有了一线生机,心中动摇,踌躇片刻,嗫嗫嚅嚅地说道:“我,我说……”刚吐出两个字,忽听得嗤嗤两声,蓬莱魔女拂尘一挥,将一枝袖箭拂落,但另一枝袖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向那个武十,蓬莱魔女却来不及扑打,只听得那武士一声惨呼,那枝袖箭已是穿过他的喉咙,活不成了。
蓬莱魔女骂道:“岂有此理,我放你逃走,你却来坏我之事!
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把眼望时,只见檀道清有如风中之烛,摇摇晃晃,断断续续他说道:“大金国不能留这等没骨头的人,我是要你知道大金国也有好汉!”蓦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扑通”便倒,原来他在射杀了那个武士之后,自己亦自震断经脉而亡!
血雨腥风之后,荒林又归于静寂,只留下地上两具尸骸。蓬莱魔女想要知道的武林天骄的来历,仍然是一个难解的谜!
蓬莱魔女这次登上泰山,本是为了追踪“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而来,却不料碰上个“武林天骄”,一场激斗,倒把华谷涵暂时抛之脑后了。此际,激斗已过,华谷涵的影于重又泛上心头,蓬莱魔女不知不觉把两人连想起来,“武林天骄知道笑傲乾坤华谷涵的名字,不知他们是不是相识的?他们二人的武功也不知孰高孰下?”“武林天骄纵使不是金朝鹰犬,也是要保护完颜亮的人。听檀道清刚才和那武士的谈话,这‘武林天骄’多半是金国的贵族。嗯,笑傲乾坤华谷涵是大宋男儿,江湖奇侠,他们两人决计不是一路的了。”但随即又想到:“他们两人虽然不是一路,但想必华谷涵也会知道这武林天骄的来历,可惜华谷涵却不知在哪儿?”
想至此处,蓬莱魔女不由得一阵惆怅,她自己的身世之谜,父母存亡之谜,以及武林天骄来历之谜,这种种疑团,都要等待华谷涵来给她解开,但却偏偏无缘相见。蓬莱魔女寻思:“檀道清也知道寻声觅迹,寻到此处,倘若是华谷涵在此山中,他听到武林天骄的啸声,岂有下引起好奇之念?岂有还不出来之理?想未定是不在泰山的了。”
蓬莱魔女怅怅惘惘,不知不觉已是天色破晓。她这时站在泰山之巅,只见一团团白云,聚集在一起,云中闪发白光,东方天色由朦胧逐渐变红,转眼间天际出现了一条闪动发亮的银线,那是数百里外的东海,眩目的半轮红口,突然从云雾中露出来了,映起了半天红霞,大地一片金黄的颜色。在泰山顶上看东海浴日乃是世上罕见的奇景之一。端的是:水面霞光,灿烂万道;旭轮突现,霄漠顿清。令人豁然开朗,胸襟顿广!
云雾散开,曙光一现,从山顾望下去,也见到了旌旗招展,蚂蚁也似的军队在山坡上移动。蓬莱魔女心想:“原来完颜亮还带有御林军护驾的。想必是他受了昨晚的惊吓,要调动御林军搜山了。昨晚行刺不成,今后要想刺杀他,那更是千难万难了。”
蓬莱魔女并不畏惧御林军的搜索,但见了完颜亮军容之盛,也不禁霍然一惊。这时,她浴在金色的朝阳之中,目注东海,莽苍苍的祖国大地山河,奔来眼底,她心中那一些个人的烦恼,也就像云雾一般在阳光之下消散了。她霍然一惊,忽地想到:“金国要兴兵侵宋,这是何等紧要的大事!我怎能尽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嗯,这件大事,须得设法报个讯给南宋的朝廷才好。”她最初的计划,本是准备若在泰山寻不着华谷涵,就出东海访东园望,探听华谷涵的消息的,这时则在想道:“东海之行,暂缓也罢。耿照、珊瑚正在前往江南,我得先追上他们。要是见不着他们,我就自己往江南一趟!”
蓬莱魔女心意已央,烦恼即消,将什么笑傲乾坤、武林天骄都抛过一边,胸中坦然,立即施展绝顶轻功,翻过了泰山的最高峰“玉皇顶”,从南面下山。那些蚂蚁似的御林军,还未曾爬到二天门。
蓬莱魔女趁着清晨时分,行人稀少,一口气跑了几十里路。
过了泰安县境,将近祖阳,不知不觉已是日头近午,蓬莱魔女渐觉腹中有点饥饿,这才放慢了脚步。
到了一处三岔路口,忽见彩旗招展,唢呐沸扬,一队吹鼓手随着一顶花轿,“的的打打”的闹得正欢,但花轿中传出的哭声却极凄凉,吹吹打订的乐声也掩盖不了,组成了极不谐和的合奏。
蓬莱魔女心道:“原来是娶亲的。新娘子怎的兀是哭个不停:
晤,敢情她是不乐意这头婚事?”要知按照民间的习俗,新娘子出嫁之时,为了表示舍不得离开父母,总要大哭一场,但上了花轿之后,哭声就得停止,否则就犯了男家的喜庆之忌。这新娘子在花轿里大声号陶,哭得又那么凄惨,绝不似是故意装出来的;故此,蓬莱魔女就不免觉得出奇了。还有几件出奇的是,按照当地的风俗,新郎应该骑马来迎亲,女家的亲人也应该有人护送,但却只见吹鼓手和撑彩旗的人护送花轿。花轿前面,既没发现披红挂彩,骑马前导的新郎,花轿后面,也没有发现女家的人跟随。而那些吹鼓手和撑彩旗的个个都是健硕的汉子,连那四个轿大,也是健步如飞。蓬莱魔女一看,就知道他们是练过一点功夫的人。山东向来“响马”(强盗)很多,民风好武,而且又是世局混乱的年头,乡下人多多少少练过一点功夫,这也不算奇怪。但吹鼓手、轿夫之类的人,在当时的民间。却是一向被视为“贱民”的,尤其是吹鼓手,多半是没气力或者弱的人才肯担当,而这一队吹鼓手,却个个都是壮汉,这就有点出奇了。
按照蓬莱魔女的脾气,若在平时她非得问个明白不可。但此际她心中有事。虽然觉得有点出奇,随即想道:“八成是抢亲的吧?乡下习俗,男家出不起彩礼,或者女家拖延不肯嫁女,新郎派人去将新娘抢回来,那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新娘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