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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锐的御林军,竟是拦他不住。
蓬莱魔女大喜叫道:“爹爹!”原来来的正是她的父亲柳元宗。柳元宗选了一百名轻功了得武艺高强的好汉。在大混战之中避开敌人的主力,抄小道杀了到来。
公孙奇一见是柳元宗,吓得魂飞魄散,他几次吃了柳元宗的大亏,如今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如何还敢恋战,当下虚晃一招,转身便逃,武林天骄一击不中,已是追之不及。
完颜亮大怒道:“脓包,脓包,你们都是脓包!还不赶紧给我把这老头儿拿下!”
回身又指着公孙奇骂道:“临阵私逃,亏你还敢自夸是南朝第一好汉!你还想做朕的郡马么?”公孙奇逃命要紧,只当听而不闻,心道,“这郡马做不做也罢。”有几个碍着去路的武土,还给他击倒了。
完颜亮空自大发脾气,他的手下却是无法阻拦柳元宗,更不用说将他“拿下”了。柳元宗挥舞铁拐,夭矫如龙,杀得围攻蓬莱魔女的那些武士纷纷躲逻,完颜长之身为御林军统领,只得拼命抵挡,柳元宗道:“好,咱们是老对手了,再来较量较量!”呼的一拐扫去,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完颜长之使了一招“枯藤缠树”,长鞭卷着了铁拐。柳元宗大喝一声;“撒手!”只听得“逼卜”连声,那条精钢所打的长鞭,竟然当真便似枯藤一般寸寸断折。完颜长之自知不是对手,也只好不顾面子,转身便逃。
蓬莱魔女连忙间道:“爹爹,咱们的义军怎么样了?”柳元宗道:“虞将军的水师已经上岸,咱们的义军得到他们接应,也已突围了。”赫连清霞记挂着耶律元宜,问道:“山下战事如何?”柳元宗笑道:“你看,你的宜哥已经来啦!”
只听得数千名士兵齐声呐喊:“休要放走了昏君!”耶律元宜带领前锋部队,一马当先,已经杀上山坡,那斗大的帅字旗在山顶也可以看得见了。金国的败军像潮水般涌上山来。
完颜亮见只是耶律元宜这支“叛军”杀来,还想下令叫完颜长之收集败兵,用御林军压阵,拼命抵挡。令还未下,只见前路指挥哈尔盖丢了盔甲,狼狈非常地逃了回来,顾不及行君臣之礼,气急败坏地叫道:“陛下,不好了,宋国大军已经渡江,向这里杀来了!”完颜长之道:“胜负兵家常事,陛下请移圣驾,回去重整旗鼓,卷土重来。”纠集伤亡过半的御林军,保护完颜亮且战且走。
耶律元宜大喝道,“昏君往哪里跑!”挺枪拍马,挥军追杀。完颜亮吓得叠声说道:“快击聚兵鼓,召集援军速来救驾。”话犹未了,只听得山下杀声震天,都是叫道:“休要放走了完颜亮!”放眼望去,宋国的硅旗已是在战场上到处临风招展。远处长江水面,也是千帆齐发,宋军正在陆续渡江。
完颜亮顿足叹道:“虞允文水师不满十万,怎的却有如此声势?定是你们诳报军情,叫朕低估了敌人了。咳,真是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可惜完颜亮到了身败名裂之际,还不懂义师无故,侵略必败的道理,不肯自责,尚要怪部下、怨苍夭。其实宋军确是不满十万,此际已经渡江的且还只是三成。但金军舰队覆灭之后,已是士无斗志,未国渡江军队虽少,但有各路义军配合,又有耶律元宜这一支“叛军”内应,一旦杀过江来,声势便显得十分浩大,金军士无斗志,望风披靡。
完颜长之道:“陛下不用担忧,老臣愿保圣驾下山。”话犹未了,耶律元宜已经挥军赶至,打着宋国旌旗的军队,也已经杀上了半山。”檀道雄喝道:“放箭!”他手下尚有几百名“神臂弓”射手,一声令下,强弓硬弩,纷纷向耶律元宣攒射,把他周围的将士,射倒了一排。
耶律元宜怒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还射!”他手下将士用的是普通弓箭,威力不如神臂弓,但一来士气旺盛,二来人数众多,个个争先,人人奋勇,千箭如蝗,还射过去,登时把“神臂弓”的气焰压下,完颜亮的神箭手被射杀了不过十多个,其余的不是齐弓而逃,便是不敢恋战,曳弓后退了。战场上决定胜负终归是要靠人,不是凭藉武器。
耶律元宜夺过了一把神臂弓,喝道:“完颜亮,你也领教领教我的箭法。看箭!”嗖、嗖、嗖三箭连珠射出,他臂力惊人,二枝箭都射到了完颜亮身前,可是都给完颜长之挥刀打落。
柳元宗一声不响,随手拾起几颗石子,就向完颜长之打去,他是以绝顶内功发出晴器,劲道比耶律元宜所发的神臂弓还要厉害,一轮石子,把完颜长之打得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只听得弓如霹雳,箭似流星,耶律元宜“嗖”的又是一箭,这一箭正中完颜亮后心,登时将他跌下马来!
完颜长之大惊,正要跑去救驾。乱军中忽地钻出一个军官,咔嚓一声,手起刀落,就把完颜亮的脑袋斫了。
这一刀突如其来,谁也意想不到,待到完颜亮身旁的卫士如梦初醒,哗然大呼之时,那人已取了完颜亮的首级。上马疾驰去了。完颜长之听得卫士的呐喊,方始发觉,吓得心胆俱裂,慌忙取过两枝长矛,向那人后心掷去,那人头也不回,反而僻啪两刀,把两校长矛全部打落。完颜亮一死,一向军纪森严的御林军亦已溃不成军,战场上人仰马翻,抛戈弃甲,那人早已消失在乱军之中,不知去向,完颜长之哪里还能找得着他?耶律元宜又是诧异,又是惋惜,说道:“这人不知是谁,身手如此了得。只可惜我不能亲手割下完颜亮的首级,却给他取去了。”赫连清霞笑道:“宜哥,是你把这昏君射杀的,你已经雪了国恨家仇,也应该满意了。”
这时已是天色大自,一轮红日从云层中现了出来,驱散了满天云雾,照明了大地山河。朝阳之下,金鼓声中,只见一个斗大的“虞”字帅旗,迎风招展,原来正是虞允丈亲自率领宋国的前锋杀到,与耶律元宜的辽军,柳元宗的义军,三方面的队伍都在山头会合了。
蓬莱魔女大喜,便与父亲一同上前,与虞允文相见,虞允文得知完颜亮已死,遂传下将令,暂在山顶扎营,待两岸大军渡江之后,再清扫战场。要知此时双方兵力,金军还是数倍于宋军,倘若穷追,难免困兽之斗。罪魁祸首,只是完颜亮一人,完颜亮已死,自可网开一面。
但宋军虽然没有穷追,金国的溃军自相践踏,死伤亦是不少。虞允文立马山头,扬鞭叹道:“逆亮大言炎炎,要想投鞭断流。如今兵未渡江,已是身首异处。可为穷兵黩武者戒!”
这一战虞允文以欠人督师,以少胜多,建立了使敌军“樯橹灰飞烟灭”的奇功,足可与周郎赤壁之战比美。而击败侵略,保卫国家,这一战的意义更大,又远非赤壁之战可比了。后来南宋词人张孝祥(于湖)有一首“水调歌头”,写采石矾之战。
赞虞允文道:“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燃犀处,骇浪与天浮。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矾头落照,淝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揖誓中流。”
此词写宋军大捷,“雪洗虏尘”之后,凯歌高奏、笑看吴钩的场景与豪情。词中把虞九文比作赤壁破曹的周瑜,淝水歼秦的谢玄,而勋业尤有过之,尽管“矾头落照”,“桥边衰草”,古人已成陈迹,但他们以弱胜强的抗敌精神还在鼓舞着今人。同雄意深,不愧是一首传诵千古的名作。
闲话表过。且说虞允文与柳元宗父女见过之后,耶律元宜等人也来相见。虞允文知道完颜亮是给耶律元宜射杀的,大为欣慰,奖饰有加。耶律元宜道:“金主无道,四海同仇,岂只宋辽两国之人恨之切骨,即金国治下的有识之士,也是要矢志推翻暴君的。这次我能够射杀完颜亮,得一位金国好友的帮助很多,此人见识超卓,文武全才,元帅可想见见他么?”
虞允文大喜道:“有这样的人,如何不见?他在哪里?”耶律元宜道:“就在此地。檀师兄,檀师兄,请过来。”连叫数声,不见回答。
耶律元宜道:“奇怪,刚才还和我一起的,却去了哪里了?”叫人分头去找,不一会,赫连清霞回来报道:“有人看见他已下山去了。”耶律元宜怔了一怔,道:“下山去了?怎么和我也不先说一声?”赫连清霞道:“他连他的姐姐和我的姐姐都没有告诉,就一个人悄悄走了。”
原来武林天骄在完颜亮被杀之后,心中一片茫然,说不出是欢喜还是悲伤,或者是既有欢喜也有悲伤。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