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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如此深刻的依恋感的?
素问赶紧抖掉满身的鸡皮疙瘩。
“冷吗?”她思绪中的男主角推门进屋。
“没有。”她闷着喉咙回答。
菩提宝院的上房已经归还给老大不高兴的太后,她自愿避居到清简朴素的香剎阁。
“加件衣服。”仲修向她蹙起眉心。“你的身子骨已经很孱弱了,若再染上风寒怎么得了?”“那正好,死得更快,早死早投胎。”她继续支着下颚,看也不看他一眼。
仲修仔细观察她的气色。平时他很难得瞧见曾丫头心情郁闷的,今日似乎一大早就遇上阴雨连绵的心情。
他踱向躺椅,先“搬开”她的娇躯,找着一种最舒适的姿势坐定了,再将她“搬回”自己怀中。
“昨晚没睡好?”旁敲侧击的战略开始!
“没有呀,我睡得很舒服。”
“你眼眶底下都染暗两层黑圈圈了,还叫‘睡得舒服’?”
“我睡得舒服的时候都会长黑圈圈!”
赌气的意味任谁都听得分明清楚。
仲修再度发挥高深的推演能力,思索她闹别扭的原由。自从结识她之后,他审断事理的才能经常获得练习的机会。
既然他们俩今早第一次碰面,她的生气当然与醒了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无关。
那么,缘起于入睡之前啰!
“昨夜你听到我和太后的对话了?”他提出最合理的猜测。
这会儿姑娘她非仅小脸沉下来,连脆嫩的嗓音也拉低了。
“一点点。”素问没说谎。她只听完前半段就体力不支了。
果然!
仲修不禁呼出沉痛至无以复加的叹息。他唯一放进心头的两位女性偏偏彼此水火不容,天底下还有比家务更难断决的难题才怪。
“你别理太后说什么,日后顶多减少见面的机会,你们谁也气不得谁,岂不是皆大欢喜?”他的大脑想出光明的远景。“可是你答应了她的请求。”她终于发飙。“你想赶我走!”
“我哪有?”仲修替自己叫屈。
“我夜里明明梦见的。”
又来了!
“劝告过你上百次了,梦中的事物做不得准。”他头一遭遇见如此想不开的人。
“那我梦中见到自己愿意委身皇宫内,一辈子当宫女服侍你,这点算不算数?”素问恶狠狠地进逼。
“算。”他甚至毋需以大脑作答。
她就知道!仲修大爷专谈占便宜的生意。
“反正我和你半点儿亲故也沾不上,欲走欲留任凭本姑娘的意思。只要有人敢让我担受一点点委屈,就别想要我继续留下来。”趁早让他明白,姑娘她也可以很大牌的。
“说走就走,这么大方?”他打趣的话调分明没将她的威吓放在心上。“别忘了你仍欠我三笔债务未偿清。”
老掉牙的台词了,素问不当它是一回事。
“离宫之前我曾给过你机会打败我,你总共中了本姑娘三次毒,我也救了你三次命,咱们算扯平啦!”更甭提比武招亲的蓝蝎蛊,严格算来,皇帝陛下反而倒欠她一笔呢!
“你真想丢下我不管?”仲修换上苦哈哈的哀兵姿态。“你也晓得皇宫内的生活有多么无趣,难道你忍心让我在国政奏折里头凋零?”
“那么你干脆……”素问猛然住嘴。
天!她差点要求仲修舍下帝座,随她五湖四海共翱游。她发癫了吗?
以自己如此卑微的身分,凭什么出口请求他放弃权倾天下的宝位!
“你想说些什么?”仲修的眼中透射着奇异的精光,似乎知晓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词话。
“没,没有……”她讷讷地蜷回他胸膛。
别奢望了……
“本来是有可能的。”他接续着没头没脑的回答。
“嗄?”
“现在却行不通了。”
“为什么?”
“唯一合适的人选居心叵测。”
“噢。”她又垂下螓首。
不忍见她黯然,仲修暖实的手掌捧住她的脸,肯定地、不容她退却地吻上她的唇。
他灵巧的舌攫掳她芳唇内的天地,酣爽甜蜜的畅快冲刷过两副密贴的躯壳。
他的拥抱紧得彷佛急欲将她揉进自己体内……素问抑止不住地低吟。
她尚未真正明白流转于两人之间的热流究竟是什么,又代表着何等意义,她只知道,这份深刻的感受,安全温暖得令她舍不得放松。
他几乎为她激烈的响应而颤抖,渴吻滑下柔唇,吮住她的香颈。碍事的衣衫悄悄从他的行进路线中离开,一分分、一寸寸,露出她光洁的雪肤。
肌理细腻骨肉匀。
他不愿放开已占领的粉嫩,索性一个翻身压覆在她之上,激切地摸索她每一寸玲珑、每一处凹凸……她剧烈的喘息几欲断绝。
叩叩叩!
“曾姑娘,奴婢给您端了参茶过来。”婢女娇弱的唤声,霎时将他们引带回尘世。
她手足无措,迅速从他身下钻出来,无奈躺椅就那么三尺五寸的宽度,太过莽撞的结果徒然让自己跌疼了臀部。
“哎哟──”素问坐倒在红花地毡上痛叫。
“紧张什么?怕我吃人吗?”他又好气又好笑又怜疼。
“小姐,您没事吧?”婢女可儿隐约听到她的呼喊,慌慌张张地推开门,自行冲进来。
“您跌伤了没有?要不要奴婢招来御医……啊!”
她飞快地转过身去。
衣冠不整的皇上,衣冠不整的曾姑娘,一人笑趴在躺椅上,一人跌坐在地毡上,呆子也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意外”。
“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皇上也在房里。”可儿颤巍巍地跪倒。仆从打扰到圣上的“雅兴”,不知会受到什么严惩?
“不知者不罪,平身。”他好整以暇地搀起素问,罔视她红热发烫的脸颊,径自为两人拉整好衣物。身为君王,他已经习惯生活中随时冒出一个或一群随侍的仆从。
“启禀皇上,太后一早起身便问起您的行踪,小昆子适才好象前去静心房向您通报了。”可儿赶紧回复一则寻人消息,转移圣上并不存在的怒气。
“知道了。”他再亲素问一记脸颊。“母后醒了,我过去向她请安,你先歇息一会儿,等候闻人独傲和封小子的消息,破晓时分我已经放出飞鸽,急召他们前来黑龙寺会合。”
“噢……嗯……啊……你去……别理我……”她胀红了小脸,压根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仲修窃笑。
“好好伺候曾姑娘,务必盯着她喝完参茶。”他切切叮嘱着,这才离开香剎阁。
可儿痴望着天子的背影消逝在门廊外,忍不住欣羡地叹息。
“曾姑娘,您真是好福气。”言下之意,彷佛她荣获某种至高无上的恩宠。
“为什么?”她都快被毒去半条命了,哪来的好福气?
“您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当然是天大的福气啰!”可儿放妥玉质莹润的茶壶,替她斟了一盅参茶。“您或许不晓得,宫内服侍当差的奴婢们,谁人不在日日夜夜等待皇上的临宠?哪怕只有一朝一宵,也可能让她光耀门楣,丑麻雀飞上枝头哪!”
慢着!素问瞪大眼睛。
“你是说,全后宫的女子都在垂涎他?”原来她身旁环着千百双眈眈虎眼。
“姑娘别误会,可儿决计没有那等野心。”她赶紧澄清自己的嫌疑。“可儿只要能服侍太后和姑娘就心满意足了,决计不敢和姑娘竞争。”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有毛病呀?”若有机会,她真该为禁宫内的妇道人家做一番彻头彻尾的检查。
“当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有什么不好,干啥傻呼呼地以陪那家伙睡觉为乐?
他告诉过我,姑娘家陪男人入睡,一不小心就会生小娃娃的,你们到底了不了解其中的危险性?”
“就是怀了龙种才好呀!”可儿忍不住轻叫,然后发觉自已失言,赶紧又捂住红唇。
“哎呀,曾姑娘,奴婢胡言乱语,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来来来,赶快喝了参茶吧!”她被可儿半推半压地按进红木椅,越想越不对劲。
对哦!她怎会忘了这家伙身为君王所隐含的意义。
既然是皇帝,免不了窝藏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即使仲修的情况还未“淫荡”到太离谱的地步,好歹娶上五、六个妻妾也是跑不掉的。
她恍惚记得,师姊行刺的那夜,干清宫曾出现一位琳贵妃,至于其它藏在幕后、她见也没见过的嫔妃,只怕还有一大把,更何况那些外族进贡的美女。
就算将所有碍眼的佳丽全关在同一座宫殿,任她们争宠、残杀个死光光,后头也还有上千名婢女、女官等着递补呢!
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忍受与两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名美女分享同一个丈夫?
绝不!
她要逃走!逃走了,与其日后心碎,不如趁着自己还没和他睡出小娃娃之前,躲避到天涯海角去。
“好!”素问决定替自己壮烈的意念干杯。“可儿,陪我干了这盅参茶。”
她顺手替婢女斟好一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