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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警方认定这几件案子是出自同一伙人之手,将之定性为邪教团体的连环凶杀案。从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遇害人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点,因此警方难以找到凶手的作案规律,案件的侦破一筹莫展。
“成都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情,所以你们一定要保密,自己也小心点。”
“颜哥,现在关于凶手就没有一点线索吗?有没有查到那个仪式是属于什么邪教的呢?”罗三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这起案件是否会和那群白化人有关?
“这段时间来我们查阅了多方资料,但是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邪教有可能举行过这种样子的仪式。对了,今天下午,我们在府南河边发现了一个黑色垃圾袋,里面装着三根肋骨、两根臂骨、两根大腿骨,可以断定正是从某个死者身上取下来的骨头,但是奇怪的是,所有的骨头之中,只是大腿骨是经过精心的处理,不仅上面的肉削得干干净净,而且煮过,还插上了竹签。其他的骨头则是原样。”
“颜哥,问个事情,你有没有听说过海眼?”
“海眼?听说过。”
“海眼是什么?”
“怎么说呢,海眼就像是泉眼一样,地下的泉水通过泉眼冒到地面上来,海眼也是一样,是海洋中的海水通入地面的一个通道。”
“成都不会有海眼吧?”
“传说成都是有海眼的。据说成都大慈寺内的一尊佛像之下就是海眼,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耳朵贴在佛像之上,可以听到地底下的海浪声。”
“这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传说而已。小三子,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因为我今天在去文科楼的路上看到两个奇怪的人。”罗三当即将遇到白化人的事给沈沅、颜庆波说了。
颜庆波听完之后,面色凝重地道:“小三子,那群白化人与连环凶杀案一定有关系,今天晚了,我明天就去找他们调查。只是他们为什么会提到海眼呢?算了,不想这些了,明天找到白化人自然事情就清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沈沅,你回去小心点。”
第二章 武夷闽
颜庆波走后,沈沅并没有回去,而是留下来和罗三交换了一下相关的信息,最后对罗三道:“要想早点确定是什么邪教为恶,只有去找吴教授。”
吴教授不姓吴,也不是教授。但凡是S大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他是S大的传奇,一个永远的校园神话。他四季只穿一件T恤、一条短裤、蹬一双拖鞋,只有在天气特别冷的时候才披上一件雨披。他佝偻着身子,提着开水瓶,抱着书在校园内急匆匆行走的身影已经成为S大校园的一个标志。
20年前吴教授从雅安的农村来到S大,成为了一名旁听生。20年来,他大专、本科、研究生课程一网打尽,数学、英语、中文、历史、民俗、法语、俄语门门涉猎。学习成了他唯一的生活,偶尔他也会帮学校食堂扫地、在餐馆打工,不过也仅是为了换口饭吃。没人知道他进入S大的目的,虽然他说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学习。
这是一个谜一般的人物,平日里少与人打交道,却偏偏和罗三成了朋友。
在吴教授的宿舍里,罗三简单介绍了连环凶杀案的情况。吴教授反问道:“死者之间有什么相同点?”
“没有。”
“不应该呀,你们再问一问公安局的朋友。他们是否都属鸡?”
罗三立即给颜庆波打了电话。
“颜哥,问你件事,连环凶杀案的死者是否都属鸡?”
“你怎么知道?”
罗三看了吴教授一眼:“我们有高人。”
“在哪?我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颜庆波就赶了过来,吴教授又当面向他了解了一些凶案现场的情况:“那就没错了,死者与鸡卜仪式有关!”
“鸡卜?”罗三等人还是头次听到这个词。吴教授从书架上翻出了几本书,一边翻给三人看一边解释:“鸡卜是中国古代越族常用的一种原始宗教仪式,现在还流行于一些少数民族之中。这篇文章说得很清楚。”
采用健壮的雄鸡,鸡冠不能破损。由巫师执鸡默念,敬告天地,祭祀神明享用祭品,并祈求保佑。然后将鸡杀死,用纸钱蘸鸡血,取鸡脖上的羽毛,用血粘在纸上,再将纸用血粘贴在神龛或门楣上。煮鸡时,将鸡脚别向后,头昂起,作欲飞状,用两根筷子插在鸡背上定型,煮熟后端上祭台。巫师焚化蘸过血的纸钱后,抽出鸡胯骨,刮净上面的筋膜。露出血窍,用削好的竹签或仙人掌刺依洞的走向插入血窍,用食指和拇指卡住胯骨的两头,使胯骨内弧处紧靠,鸡骨和上面的签就构成一个卦像。最后,巫师再三验视并作出解释。
“这起连环凶杀案和鸡卜至少有四个相同之处。首先,姿势一样。其次,死者都属鸡,鸡卜虽略有不同,但也是用鸡。再次,凶案现场有很多香灰、纸灰,鸡卜仪式上也需焚香祷告。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鸡卜仪式中,鸡的腿骨要被取走,几起凶杀案中,死者的腿骨也同样被取出了。”
吴教授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否与海眼有关?”罗三心中一直惦记着海眼的事。
“海眼?”吴教授脸色一变,迅即恢复正常,“这事怎么会扯上海眼?”
罗三当即将下午的事向吴教授说了。
“武夷闽?他们怎么会关注海眼?”
“吴教授你说武夷什么?”
“武夷闽,是古代福建、江西、浙江三省交接处的七闽族中的一支,因活动范围是武夷山地区,所以后人称之为武夷闽。古代闽族人具有‘红发、白肤、断发、纹身、凿齿’的特征。其中‘断发、纹身、凿齿’是中国南方民族的普遍特征。只是‘红发白肤’的特点却是古闽人所独有的。有的学者认为真正的古闽人拥有的不是‘红发白肤’的特征,而是‘白发红肤’的特征。”
“也就是说,校园内那群白化人实际上是古闽人,他们倒的确称得上是‘白发红肤’。”
“嗯!不是所有的古闽人都是‘白发红肤’,应当是古七闽族之中的‘武夷闽’独有的特征。”
“为什么?”
“清道光年间的《武夷山志》上记载:商贤大夫彭祖,即所谓老彭,隐居是山,善养生术,寿七百七十岁。子二,曰武,曰夷,同居于此。或曰,山因是得名。武夷闽的首领就是那个活了八百岁的彭祖。相传在商代末期,彭祖和他的两个儿子彭武、彭夷隐居福建名山碧水之间,住于幔亭峰下,茹芝饮瀑,遁迹养生,同时率领二子在武夷山辟六六奇峰,开三三秀水,驱虎狼暴虐,带动了整个武夷山的开发。由于彭祖及其儿子开发了武夷山,后人便把此山命名为武夷山,并一直沿用至今。而武夷山市《平川彭氏家谱》也有类似的记载。”
“只要将彭祖的‘武夷闽’与‘白发红肤’的古闽人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了,我猜想,正是因为彭祖从年轻至老都‘白发红肤’,因此人们误以为他长寿,久而久之就传出了彭祖长寿,并且活了800岁的说法。而随着春秋战国之际,越人南下进入福建北部,古闽人被驱赶、同化。可能有一部分武夷闽,躲入了深山之中,保存下了较纯的血统,因此出现了白化人在武夷山较多的情况。”
“等等,吴教授,有个问题。”沈沅插嘴道,“你不是说鸡卜是古越族人使用的吗?武夷闽怎么可能采用呢?”
“鸡卜的确是上古百越族所采用的一种术法,后来因民族融合,华南的大多数民族,包括部分汉族成员都曾使用过。”
“如果说是武夷闽的话,他们从福建到成都来,是为了什么?”沈沅问。
“肯定是海眼。”罗三回答道。
“小三子,海眼只是一个传说。”吴教授道。
“但我今天分明听到他们提到了海眼。”
“那也许只是他们的一个行动代号而已。”
二人还要争吵,却听到颜庆波小声道:“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个图案有关?”
“什么图……”吴教授的问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不满地瞪了手机的主人沈沅一眼。当时手机还未普遍,大部分人用的都是传呼机,沈沅是少部分用手机的人之一。
沈沅接通手机后,目瞪口呆地听着。
“丫头?是谁的电话?”
“是史教授。”
“怎么可能?”
“真的是他的声音,我还没挂,你听一下。”
电话那头果然是史无畏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成都。
“成都?”吴教授皱眉道:“这龟儿子想说什么?”
“这应该是史教授要我们调查之事的关键,并且一定跟史教授之死有关。史教授临死前几天,就不停地念叨着‘成都’两个字。”沈沅断言。
“来电是多少。快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