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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知错了。”我答得恳切,因为每次我一服软,大哥那些狠话就再说不出口了。
可是这回我却没那么容易躲过。
大哥冷哼了一声,说:“错了?哪里错了?”
我很想挠挠脑袋,但忍了忍还是没敢造次,说:“不该随便将人带回来。”
大哥刚还想说什么,二哥已经冲过来将我扶了起来,说:“吃了一个月的苦,快些歇着吧,大哥要责罚,待到明日一早也不迟。”
我正奇怪苏俊清什么时候转了性子,敢于当着大哥的面横插一脚,他已拉着我的手往屋外走去。大哥未再多言,只是慢慢转回身,目光又望向那层林尽染的锡尔巴彦山。
二哥拉着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好不容易来到了远离主屋的地方,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抱怨地说:“能带我逃离大哥魔掌,我当然是感激的了,但你把我手腕抓太疼了。”
二哥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质问道:“说,你是不是对那姓梁的用了‘冬夏逆转’来帮他解毒?”见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气得连肺都快炸了,说,“你不要命了!”
☆、微雨燕双飞
二哥不由分说将我推进了房里,掐住我的手腕仔细地切着脉。房里没有点灯,只能借着微启的窗棂里流泻进来的那一点皎洁月华,依稀看到他眉头紧锁,本是玩世不恭的眼神此刻却也变得十分专注,恶狠狠地盯着我。还好没有点灯,我能够趁机掩藏脸上的惭愧和无言以对。我只和他对视了须臾,便不得不在他逼人的气势下错开了眼神,转头看向屋外高大的香樟树在窗纸上留下的斑驳树影。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手,转身到桌前的烛台上点亮了灯。我背对着灯影低头揉着发红的手腕,只觉得眼前一团黑影罩了下来,无端带给了我巨大的压迫感。那团黑影在我身前站定,似乎是想用眼神在我身上戳十七八个透明窟窿。他不说话,这等着受死的感觉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说吧,连‘冬夏逆转’都用了,还有什么是瞒着我不知道的?”
我悻悻地抬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说:“我本来是想自己说的,没想到你那么关心我,一回来就抓我手腕,连给我陈述的机会都不给。”
二哥哼了一声,继续用恶狠狠的语气说:“那姓梁的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你就这么傻不愣登地看上人家了,为此不惜把学了没两年的绝学都使出来了。你可知道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就是非死即伤,就算要以身相许也不能把命搭上。”
我对二哥的这顿抢白很是无语。他说的对,‘冬夏逆转’是前年阿爹云游四方短暂归来后决定传给我的,迄今为止也未能尽数掌握其精髓。但在我看来,那并非我悟性不够,只不过是因为我缺少一个可以实践的对象;但二哥显然是和我持不同看法的。
我还在胡思乱想之时,二哥那一反常态、毫无温度可言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把衣服脱了!”
我下意识地揪住了衣襟,嘴唇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我……我……我和梁……梁公子是清白的。”
那一瞬间,我觉得二哥是想说点什么与他自诩清高的身份不符的话,但想到我与他一奶同胞,结果生生地忍了回去,不小心便呛得咳嗽了起来。他用袖子捂着嘴咳了好一阵,才勉强发出声音说道:“我是要帮你治伤!”见我神色渐缓,已无多少戒备之色,他又补充道,“你想让大哥知道了之后揍你吗?”
我吓得打了个哆嗦,想到大哥以往暂住隐仙谷时惩治我们兄妹的手段,真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可是顾虑到我与二哥男女有别,又是在这夜深人静之时,若是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辞,不仅是我们,让我那素来受江湖人士膜拜的爹娘又情何以堪啊。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你把周姐姐叫来吧。”
二哥斟酌了一番,转身出了屋子。
我只感觉周身的压力骤减,萎顿地坐在椅子上。我脑中乱七八糟、思绪纷繁,回顾我与梁慕枫相处的这月余,竟是如坠五里雾中,捋不出任何的主线。我是如何喜欢上他、如何宁肯承受反噬也要救他性命、如何不舍得与他分别,这些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可是此时想起却又那么甜蜜。
桌上烛火一闪,房门打开,二哥与周梦琦先后走了进来。二哥表情依然很冷硬,他身后的周梦琦却是满脸晕红,想必二哥已经对她解释过了这其中原委;我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脸红?
二哥用眼神示意我脱掉外衣,我忸怩了半天还是走到床边,脱掉外衫,只剩下里面绣着金黄色向日葵的抹胸长裙。我盘膝坐到床上,二哥在我对面坐下,单掌伸出与我相抵。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左臂时,眉头轻轻地舒展了一下。我哼了一声,怨忿地说道:“早说过我们是清白的,你偏不信。”
“闭嘴。”二哥吐出这两个字,脸上难得地现出了丝羞惭。
我闭上眼睛,在二哥源源不断的真气的引导下运功在体内周天运行,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好像被温柔的手抚过,熨帖着身体的各处。渐渐地,我感觉越来越热,汗水不停从毛孔中涌出,打湿了身上唯一的纱裙。二哥将真力收回时,我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他伸手拿起外衫披在我的身上,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头。
他抱了我一会儿,然后扶我躺在床上,翻身下地,又折回来为我盖好了被子。我累得不想睁眼,只想就此睡去,耳边传来二哥与周梦琦的低声交谈,我努力想去忽略,但还是不可抑制地灌输进了耳中。
“麻烦周姑娘今晚与阿凝同榻,如有什么情况,请先通知我。”然后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能听出他的步法有些迟滞,应是为我损耗甚多。
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二哥似乎是回过头来,又叮嘱了一句:“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周梦琦一直没有说话,门开了又关,待到二哥的脚步声终于远去,周梦琦才如呢喃一般低声说了一句:“清哥哥……”
我一夜好眠,第二天果然觉得身上轻快了很多,周梦琦早就已经不在了,连我身旁的被子都已经被叠好。昨晚运功疗伤出了不少汗,现在顿时觉得身上粘腻,便起身到浴房去洗澡。这浴房是我阿爹精心设计建造的,引仙女瀑的清泉入谷,洗过后的皮肤光滑柔腻。我坐在木桶中,想起当日梁慕枫也曾日日在此流连,心头不禁生出了些羞涩之意。
我收拾妥当来到主屋,大哥二哥并周志远兄妹均已经用完了早膳。见我进来,大哥朝小桌上密闭的食盒递了个眼色,我便高兴地掀开盖子,拿出仍冒着热气的笋尖虾饺吃了起来。说实话,大哥虽然表面严厉,但还是真心疼我的,即使有外人在场,也毫不在意纵容我睡到日上三竿。我心里感到很满足。
我边满足地吃着美味的早饭,边听着他们四人之间的对话,多是互相问候恭维,我也无甚在意。突然大哥的一句话蹿入我的耳朵,让我暂时连嘴上的咀嚼都忘记了:“山上事忙,我不能久留。”听到这里,我简直是心花怒放,觉得自己这样也能逃过一劫实在是有些太简单;但接下来大哥说的话,却让我看着面前的美味,再无想吃的欲望,“俊清,你要替爹爹管好谷中事务,尤其是阿凝和阿诺。阿诺顽劣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但阿凝若再这样整天闯祸,将来嫁了人,难道要你我去善后吗?”
我差点将口中的虾仁卡在喉咙里,急忙咳了两声,讨好地说道:“阿凝知错了。”
大哥无力地扶了扶额头,说:“翻来覆去就是这五个字,你平时怎么不多看看书?”我正想卖乖地吐吐舌头,大哥又说,“这一个月里仔细地将爹爹的藏书检查一遍,若发现哪里被虫蛀了,便誊抄一份。下个月我回来时,可不想再看到藏书阁里虫屎遍地。”
我连吃饭的筷子都懒得拿了,耳边全是大哥这轻飘飘带过的一句话。恭送大哥离去时,周志远兄妹也一并启程。周梦琦回眸哀怨地望了二哥一眼,终于依依不舍而去。
我伸肘撞了撞身旁的二哥,仍望着周家兄妹离去的方向,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起码要告诉周姐姐,人家一腔心思扑在你身上,却如泥牛入海,你也太不道德了。”
二哥却冷哼了一声,说道:“道德?道德是什么?你不是也把一腔心思扑在那姓梁的身上?莫非就得到什么回应了?”
我拂袖转身,低声说了一句:“无耻!男人都无耻!”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忙着整理藏书阁中的古本,整日弄得灰头土脸。大哥的话我从不敢怠慢,虽然他声称一月返回也未必是真,但我还是如临大敌一般将书阁里所有的藏书都仔细地检视了一遍。但也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