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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后眼中寒光一闪即没:“兹事体大,待我好好想想。”
雷允恭忙道:“丁相忧虑,时间若是拖久了,只怕王曾等人,更会把太后执政的事长久拖下去。且官家也要早日临朝听政,以安天下之心啊!”
刘太后点了点头:“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吧!”
雷允恭不敢再催,只得退下。
所有的侍从都退下了,刘太后看着手中的奏折,讥诮地笑了:“王曾想架空我,难道你丁谓就不想架空我专权擅政吗?且看你们如今如何斗法,”她将手中的奏折轻轻一丢,道:“我倒乐得丢开俗务,修身养性,延年益寿去了。”
她扯过一张空白的诏书,写下:“皇帝由朔望日临朝,大事则太后召对辅臣决之,非大事悉令雷允恭传奏。”扬声叫道:“允恭——”
侍候在外头的雷允恭连忙进来,刘太后将诏书扔给他笑道:“用印颁诏!”
雷允恭偷眼瞄了一下诏书的内容,强抑着心头的兴奋,恭敬地跪下接诏后,退出去送到内阁。
刘太后看着他的背影,笑容消失了。
此时,小皇帝正进来向母后请安,见雷允恭出去,顺口问了一声:“母后,您叫允恭去做什么?”
刘太后看着儿子,淡淡一笑:“我叫他去架桥!”
小皇帝大为奇怪:“架桥,架什么桥!”
刘太后拉着小皇帝的手,带着他走到窗前,道:“你看那御花园中,要到后苑去,就要过桥。最好能够有一座可靠的石头桥,可是手边只有木头,也只好凑和着先用木头架座桥吧!”她微微一笑:“当务之急,是如何过得了河登上了岸,总得先有个桥是不是?”
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儿臣还是不明白,石头木头这有什么关系呢?”
刘太后笑道:“这自然是不同的,木头快捷,但不能长用。石头稳固,可是时间上得慢慢来。你现在不明白,母后会慢慢地教你的。”她凝视着儿子:“我的皇儿,总有一天要自己解决桥的事情!在这之前,有母后在呢!”
☆、第5章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重申,不为打分,只为交流,哪怕打零分贴也都给我说句话。都是冰山,俺不如不贴,怒……
次日众臣庭议,雷允恭自大内传了太后的手书出来,竟然就是丁谓昨日所建议的一样,皇帝由朔望日临朝,平时则由太后批阅奏折,遇上军国大事才召群臣商议。
丁谓将太后手谕出示后,这才拟定诏书,颁布天下,同时派遣使臣到辽国等国告哀。
自此,丁谓独揽大权,他本已为尚书左仆射、门下省侍郎、平章事兼太子少师,新帝继位之后,更进封为晋国公、司徒兼侍中、又为负责真宗陵寝的山陵使。
御书房中,瑞脑销金兽,氤氲绕室。三道奏折放在御案上,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动过。雷允恭悄悄地抬头看了看太后,却又赶紧低下头去,不敢说话。
因天子年幼,如今诸般大事,先由众重臣们在内阁议定了,然后由雷允恭呈入大内,太后批示“可”或者“不可”或者“交某处再议”,或者——不作批答。
这案上的,正是雷允恭早上送来奏折,不但附宰辅们的奏议,更有甚者,连草诏都拟好了。这三道奏折,其实说的是一件事,只不过是一件事中涉及到的三种程度的处理方式而已。
一道是再贬寇准由道州司马到雷州司户参军,其实太后已经看过上次承旨学士拟的草诏,只不过这次丁谓又加了一些话语:“……当丑徒干纪之际,属先王违豫之初,罹此震惊,遂至沈剧……”
刘太后看到这样的话,手也不禁颤了一下,寇准已经贬过几次了,一次是皇帝病重之时,他想要谋立太子监国,结果罢相;此后,又涉入周怀政逆案之中,又被贬出京城;然后又是翻出他为了回京为相,串通朱能伪造天书,再度被贬为道州司马。在刘太后看来,寇准已经出京,也就罢了。
但是丁谓却不这么想,寇准声望太高,而他又曾经是寇准推荐上来的人,如今反踩他一头,自然是心中有愧,这怨仇结得深了,越发不能让寇准有翻身重来的极会。更兼先帝临终前,又嘱咐刘后召回寇准托以国事。虽然在丁谓看来,先帝那时候病得有些糊涂了,寇准是与刘后作对的人,刘后便是再心慈,又怎么会把对头再请回来,把权柄交与他跟自己作对呢?然而当时情景,听到这话的人不少,少不得将来有人时时地拿这些话翻出来做话柄,如副相李迪这等人。因此于他来说,务必要让寇准再无翻身之地。
这一道诏书措辞刻骨之至,直指因寇准逆案,害得先帝受惊动怒劳神而提早崩驾,将这个害死先帝的罪名牢牢地套在寇准头上,那么所谓先帝临终前要将国事托寇准之言,便不足成立了。
刘太后将奏折扔到一边,却仍然只觉得那上面刻毒的字眼字字都要崩出来似的,此人果然是“心思慎密,狠辣刻骨”,流放寇准之地雷州,在大宋边境的极南端,已近大海,乃是百粤纹身之地,蛇虫横行,瘴疠遍地,那是一片死地啊!惟丁谓存了此心,不达目地,他怕是要寝不安枕食不甘味。
刘太后转眼间,却见雷允恭正侍立在旁,却是悄悄窥视自己颜色,冷笑一声:“允恭,这些都是内阁中议定了的吗?”
雷允恭恭声道:“回太后,都是几位辅臣们议定了的。”
刘太后心中暗暗冷笑,都是辅臣们都议定了的,叫她更有何可质疑质问质更?倘若有不同政见,是否在内阁中都扣下去了?
雷允恭本是太后心腹,多年来追随太后,多少风浪都过来了,所以到了此时,未免有些得意而忘形了。他自然也巴望着如当年王继恩这般地权倾宫廷,虽然不能如王继恩般出为大将,入为使相,但与丁谓分为“外相”和“内相”,外事由丁谓作主,内事由他作主,一时间得意得只差如唐末李辅国对代宗一般说:“大家但居禁中可矣,外事自有老奴处分!”
他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他够了解太后,太后一介妇人,只要有足够的尊荣足够的权势便够了,何做得来这些案牍之事呢,这些闲杂之事自有他与丁谓办去便是。只可惜,他了解的,只是真宗继位之后进宫的,那个温和谨慎,连对郭后都心慈手软处处留情的刘后,他不足以知道,当年那个未曾磨去锋芒的刘娥,是何等的性情。而这个错误,足让那些不够了解刘后的人错到不能翻身。
刘太后浮上一丝冷笑:“也罢,素性都依了他们。”刘太后扯过奏折,在上面胡乱批了个字,扔到右边去,那里原有一堆已经批好了的奏折。
再翻开第二道奏折,原是丁谓列了一些寇准同党的名字,首位便是副相李迪。
刘太后眉头一皱,丁谓此举太狠,再除去副相,他便想独揽朝纲吗?想起真宗临终前说:“寇准之后可用李迪。”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寇准保不住了,留一个李迪吧!
她提起朱笔,将李迪的名字划去,放到右边。
蓦然间,眼前闪过李迪那张削长的脸,一声“何不废了皇后”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她的耳边,只觉得那一刻自己身在御座后听到这一句话时浑身冷汗的情景,犹在眼前。一股怒火陡然升起,心中暗道:“此人其心可诛,何须保他。”她急速抽回奏折,重重地在划去的笔迹旁边,又亲手重新添上“李迪”二字,扔了回去。
她将朱笔一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觉得一阵疲累。挥了挥手令雷允恭道:“都拿出去吧!”
雷允恭忙上前将右边的奏折都捧起来,放到身边小黄门捧着的匣中,却看着仍留在刘太后面前的奏折,迟疑地问道:“太后,这一封……”
刘太后方才已经看过,那是降枢密使曹玮为左卫大将军的折子,想是当日曹玮庭审周怀政时并未按丁谓的意思将寇准牵连在内,也被丁谓记恨在心。此时却无心再批,摆了摆手道:“一体办理罢了!”
雷允恭忙应了一声,将奏折都取了下去,眼见太后脸色不甚好,他何等机灵,忙趋前轻声道:“太后,奴才看您有些累了,要不要召妙姑进宫?”
刘太后半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雷允恭悄悄地退了出去。
☆、第6章
夜深了。
此时,权倾朝野的宰相丁谓,犹未睡眠,正在书房里挥毫而作。
门,轻轻地推开了,一个人悄悄地走到他的身后:“还没睡吗?”
丁谓微微一笑,搁笔道:“我给你写了篇东西,你看看可好?”
那人拿起纸笺,看了一下,怔道:“‘混元皇帝赐德妙书’,怎么又写这个了?”
丁谓倚椅微笑道:“总要再给你添点什么,好让你更有份量啊!怎么,今日又入宫了?”
女道士刘德妙放下纸笺,坐到丁谓的怀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