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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
我见锦绣自怨自艾的样子,给她打气道:“你是宫里面出去的宫女,比汉人的千金小姐金贵多了,从小也是熟读诗书,哪点还比不过她一个汉女了。”
锦绣坚强的一笑,用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笑道:“奴才这辈子就陪着主子,哪也不去,什么万太医千太医的,在奴才心中还比不过主子一半的重要。”
锦绣是爱极了万言,她知道万言还是难忘发妻,又怕我强逼万言娶她才这么说的,我怜惜的拍了拍锦绣的手,道:“罢了,你要是不想嫁就再陪我几年。”万言也不是木头人,锦绣这么无微不至的关心他,他对锦绣的态度已经不是避之不及了,偶尔也会和锦绣有说有笑的,再过上一两年说不准就会心软了。
入冬后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一连下了数天,洁白的积雪覆盖着皇宫,宫里一些年久失修的房子也被压塌了,南方移来的树虽然裹上了厚厚的棉被,炭盆烧的火旺也都坳不过这个寒冬,冻死了几百株的名贵树木,胤禛和年氏亲手种的桃金娘树只活了两株。我记得小时候听老人说过,寒冬易死人,不知道年氏能不能熬过今年。
胤禛今年没让弘历代祭康熙,而是自己带着人去了遵化祭奠,虽然很快就赶回圆明园去陪年氏了,但还是没能留住年氏。
十一月二十三日年氏晋皇贵妃,晋位当日就死了,胤禛亲拟谥号敦肃。年氏的死在就是一颗小石头掉进水里一样,泛起点点的涟漪,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宫中的女人对死亡并不陌生,即便死的是个宠妃,大家也只会有片刻的轻松,轻松过后又要重新开始战斗,直到皇帝死的那一天。
敦肃皇贵妃的丧仪办的空前盛大,胤禛辍朝五日,官民男女咸成服,仅五天就用了九万七千五百个金银锭,数九隆冬王公大臣们在花园里冻得瑟瑟发抖,只为给年氏哭灵,胤禛还下令胤祉胤禩给年氏带孝,堂堂的皇子给一个妾室带孝,气得两个皇子破口大骂。
我这些年一向喜怒不行于色,这次却被胤禛气的够呛,忍不住摔了一个青花瓷杯子,看着摔得粉碎的杯子,就好像看着年氏一样,怒火冲天的道:“她自己的儿子都可以跟本处送丧,凭什么我的儿子还要大冷天的在园林里冻着,给她送葬去,到底是谁死了娘。”
锦生锦绣从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不敢说话,只是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了,生怕扎着我。
弘历自从进屋后就一直阴沉着脸,见我发了这么大火,赶忙安慰我道:“额娘不必生气,一个死人也值得额娘这么动怒。额娘也不必为儿子叫屈,儿子能忍。”
本来我发了一通脾气,火气也消了大半,可见弘历这么贴心,原先消下去的火气又都回来了。我咬着牙硬是舒了几口气,才忍住没有发火,弘历说得对年氏毕竟一个死人,胤禛再宠爱年氏她也是个死人。
别说我一个小小的妃子,就连皇后也要避年氏的锋芒在灵前举哀,皇后面容哀伤,哭得感天动地。堂堂国母也要给小妾哭灵,让众人不由得想到了孝康章皇后在孝献皇后致哀的情景,孝献皇后好歹也是满洲上三旗的贵女,年氏一个汉人居然也能由此待遇,让跪在灵前的福晋命妇气的脸都歪了。皇后都得给年氏让路,其余嫔妃自然也要披麻戴孝,在年氏灵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年氏葬礼办的极尽哀荣,但也是因为这份殊荣在她死后给她招来了不少的敌人,满蒙夫人们对着年氏吉祥棺跪的腿发麻,一个个恨不得把年氏从棺材里扒出来,若是让她们回去劝自家的男人拥护年氏的儿子登基,太阳要从东南西北四边一起出来了。饶是如此胤禛还嫌丧事办得不够风光,将礼部尚书和侍郎等四人俱降二级,可胤禛就没有想过年氏的葬礼若是再风光,便要变成皇后的葬礼的等级了。
年氏的死在众人看来是因病去世,而我却知道年氏的死与皇后有关,只是皇后做事滴水不漏,众人都没有发现破绽,我也是机缘巧合得知年氏的病是皇后造成的。胤禛登基后,皇后一向勤俭,平日里只用鲜花簪头,按礼每年三月西苑的采桑礼皇后只需采三片叶子即可,其余的就由嫔妃、福晋,还有宫女们采完,但皇后每年都是亲力亲为,采桑叶无数。皇后为了给天下妇人做表率,还在西苑里种了一片棉麻,每日都派人去打理,收获时节皇后亲自采摘,纺出棉布后赏赐给宫人。我每年都要陪皇后去西苑几次,那片田里除了普通的棉麻,还有几株大麻,前世我有一个表哥对这种精神致幻药物爱不释手,当时我只是以为宫人们把种子弄错了,后来去年氏宫里散落的不起眼的灰烬让我起了疑心。我不知道皇后是从哪了解到大麻的用法的,但我能肯定的是年氏被这大麻搞得精神确实有问题了。皇后在年氏的葬礼上以帕遮面 ,似乎是哭的极为伤心,谁又能看到帕子后面皇后狰狞
72、出继
年氏一死胤禛就赐年羹尧自尽,还赐死了年羹尧的二子;不过保全年氏一族的性命;她的父兄也只是罢官;没有太多的牵连。
屋外北风飕飕的吹过,吹得我心底发冷;我看着空寂的院子;道:“年羹尧虽然死了,但父兄还在,陛下也算是对得起皇贵妃娘娘了。”
锦绣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惊魂未定的喘了几口气;道:“主子;皇上刚刚下旨将三阿哥出继给八王爷了。”
我吓得身子一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我下意识的用手紧紧地握住桌边,稳住了身形,“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继了。”
“今个皇上考校众阿哥的才学,三阿哥迟迟未到,皇上等不急了,就先宣了四阿哥进去,四阿哥出来后又叫了五阿哥进去,等五阿哥进去好一阵了三阿哥才来。叫三阿哥进去后,不知怎么回事,父子俩吵了起来,后来皇上就下旨出继三阿哥了。”锦绣说了一大长串也没说到重点。
锦生性子急,打断锦绣的话,问道:“皇上和三阿哥吵什么了?”
锦绣摇头道:“具体的奴才还没打听呢,就跑回来报信了,只是路上听几个宫人谣传,说是三阿哥和皇上谈起了孔孟之道,说陛下心胸狭窄容不得功臣。”
我眉头微皱,想了一想,道:“不会吧,三阿哥虽说口无遮拦,但一向恪守君臣父子之道,怎么会如此说陛下呢。”
锦生也是不信,“三阿哥虽然爱在外面胡搞乱搞的,可对陛下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怎么突然有胆子顶撞陛下了。”
“宫里的人都是这么说的,是真是假奴才也不知道。”锦绣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报信,自然也没时间去分辨信息的真假。
我苦苦思索半晌也没理出个头绪来,索性不想了,吩咐锦生道:“你去让小白子告诉弘历,让他去送送他三哥,虽然以后不是亲兄弟了,但也算是堂兄弟,别因为出继了就生分了。”
锦生下去后,我又问锦绣道:“齐妃娘娘那怎么样了。”
锦绣茫然道:“奴才没来得及打听那么多,不过皇上好像是让三阿哥收拾好东西直接出宫,都不许三阿哥去和齐妃娘娘那辞行。”
我不由得连连摇头,道:“也不知三阿哥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陛下发了那大的火,连孝道人伦都不顾了,非要赶他走。”
锦绣对胤禛的做法也是不解,脸上略有气愤之色,“陛下说圣旨一下三阿哥就是八王爷的儿子了,和齐妃娘娘半点关系都没有了。”
李氏好不容养大了个儿子却被胤禛出继了,李氏不知会不会和年氏一样经不住打击就去了。我心中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道:“你跟我去看看齐妃娘娘吧,她现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咸福宫里静悄悄的,平日里清扫的太监宫女全都不见了踪影,在院中站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我便自己向正殿走去,正殿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看不见。我环视一圈后,只听东暖阁里有声响,就向里走去。
进了东暖阁,只见李氏在床上昏迷不醒,竹鱼跟旁边伺候着,竹鱼听到了响动回头一看,见到是我,赶忙行礼,道:“奴才请熹妃娘娘安。”
我道:“起吧。”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氏,道:“听说时哥儿出事了,就过来看看齐姐姐,没想到院里没有人,就自己进来了。”弘时既已出继,我也不好再称他为三阿哥,只能叫他一声时哥儿了。
竹鱼听到时哥儿这称呼时,眼眶一红差点没哭出来,还是强忍住了,请罪道:“主子让宫里的人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就留奴才一个人伺候主子,怠慢了熹妃娘娘,还请娘娘恕罪。”竹鱼的语气很是低声下气。
我的心一紧,急道:“还不快把人找回来,哪有在皇上气头上大张旗鼓的打听消息的,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咱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