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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姑姑看我说的伤感,心中颇有感触,声音有些哽咽,“格格心善,奴才能够伺候格格是天大福气。”
我听她说我心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语气之中带了些嘲讽道:“你这马屁拍的,我哪算是心善之人。”
锦绣走到我的身后,福了一福,道:“主子今日府里面来了客人,王爷让女眷们都在屋里面呆着,少出去乱走。”
我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正想打听客人是谁。跪在外面的锦灿却嘟着小嘴说道:“王爷真是偏心,把大家都禁足了,偏偏放了年福晋出去。刚才奴才回来的时候,看着年福晋正往王爷书房去呢。”
我“哦”了一声,了然道:“想来是年福晋的娘家人来了,才让去见上一面。”
锦绣道:“主子一猜就中,是年福晋的娘家爹来了。”
我嗤笑了一声,有些不屑道:“往日里也没见有什么走动,这儿子刚一出事就来了,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来求情。”
锦绣低声道:“可是为了孟光祖的案子。”
我点点头,道:“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年家两个兄弟都不是什么老实的人,跟诚亲王原先就走得近些,如今又收了人家的东西,还隐瞒不报,这罪名可是不小呢。”
锦绣略微思索问道:“不过王爷既然肯见年大人,又让年主子出去见父亲,看来还想保着年大人了呢,只不过这么个不忠不孝的奴才有什么可保的。”
我转着手上的玉指环,问道:“他怎么个不忠不孝法了。”
锦绣往我身前凑了凑,神神秘秘的说道:“奴才这也是听云惠姑娘说的,说是年家大爷对王爷有二心,六七个月也没见过一封请安的信,信中也不自称奴才,真真可恶的很。”
我听了锦绣的话,不由得一惊,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年羹尧如此可是犯了胤禛的大忌,私相授受,目中无主。我诡异的一笑,道:“共叔段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吧,如今年家哥俩已经引得王爷不满了,他们却不自知,若是能够收敛便可,若不能只怕秋后算账饶不了他们。”
屋外传来了阵阵雷声,天上乌云密布,我看锦灿一脸倔强的跪在外面,心下不忍怕她被雨一浇生了病,就让骆姑姑喊她起来回屋反省去。
后来听锦绣说年遐龄在胤禛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历数着年羹尧的罪过,让我不禁暗暗好笑,胤禛应该都把这些从年遐龄口中说出的罪过记下了吧,等到以后一起算账。
锦灿的婆家并不好找,毕竟年纪有些大了,倒是有几个稍微有些头脸的人来问过,可是不是给人家做小就是填房,让我头疼不已。没过几日,额娘却是捎来了信说是锦绣家里最近得了笔钱,想要赎锦绣回去,问问我的意思。我听了觉得有些不妥,隔了这么多年才来赎人,而且还是个女孩,让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46、傻子
过了没几天额娘派人送信过来,信上说锦灿的哥哥病重让她回家一趟,我接到信后觉得有些巧合,我刚拒绝了锦灿家给锦灿赎身,她哥哥就病了,我叫小白子暗中去锦灿家看了一次,她哥哥确实病的厉害,我这才同意锦灿回家。
锦绣和锦灿从小就被卖到了我家,但和自己家一直没断了来往。锦绣的家境在村子里还算过得去,只是她父亲嫌她是个女孩就把她给卖了,所以锦绣和家人不太亲密,只是偶尔传递一下书信。锦灿是因为家穷的厉害才给她卖了,她也理解家里的苦衷所以自小和她哥哥亲厚。锦灿得了信一刻都呆不住赶忙的收拾行李,我得知她哥哥真的病了后也替她着急,赶忙带了骆姑姑去和福晋那给锦灿告假。
年氏和灼华也在福晋屋里,福晋右手抱着灼华,左手拿着一只绘有金玉满堂图案的牛皮拨浪鼓,福晋慈爱的看着灼华轻轻地晃着拨浪鼓,小格格的脑袋也不停的跟着拨浪鼓摇晃,伸出手白白嫩嫩嫩的小手要去抓拨浪鼓,十分的有趣。
福晋怜爱的拍了拍灼华的脸,拿着拨浪鼓问小格格,“喜不喜欢这个拨浪鼓啊。”灼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福晋,似乎不太明白福晋在说些什么,黑亮的眼中露出了迷惘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福晋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抱着小格格像是抱着一件易碎品,“既然小格格喜欢,那额涅就把这拨浪鼓赏给你好不好。”
小格格虽然已经能听懂大人说话了,但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句子,对于太长的句子还不能礼节,不过灼华听到福晋说额涅,懵懵懂懂的以为是在说额娘,便顺着福晋的话音叫了一句,“额涅。”
福晋听了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格格的脑袋,喜道:“好孩子,知道额涅疼你,那来给额涅做女儿好不好啊。”小孩子依旧是不知道福晋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福晋慈祥的样子,‘咯咯’直笑,又叫了声,“额涅。”年氏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惨白,贝齿狠狠地咬住下唇,身子摇摇欲坠。
福晋看着年氏难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又温柔的对着灼华笑了笑,把灼华交给了奶嬷嬷,对着年氏道:“小格格是妹妹的心头肉,我不过是看小格格可爱,说两句玩笑话罢了,瞧给妹妹吓得。”
年氏从奶嬷嬷手中接过灼华,仔细地看了看灼华,紧紧地抱在怀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灼华红扑扑的笑脸,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若是像怀恪郡主似的,能在福晋膝下养个几日,以后的身份前途可就大不相同了。”
年氏不为所动的,依旧是死死的抱着灼华,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抢走了,坚定地道:“子不嫌母丑,我的女儿我生我养。”
福晋用护甲轻轻地拨弄着茶杯盖,并不在意,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福晋不再看向年氏,转而问我道:“怎么了,急赤白脸的过来了,连簪子都带歪了。”
我不好意的笑了笑,用手扶正了簪子,禀告福晋道:“奴才身边的锦灿家里出了急事,她哥哥病的快不行了,想要告假回家一趟。”年氏见福晋将注意力从小格格身上转到了我这里才惊魂稍定,长长地出了口气。
锦灿不是府里的包衣奴才,又家里确有急事,福晋也就不再多问了。福晋道:“既然如此,那就赏些医药费安排马车送她回家吧。”福晋柳眉轻挑,又想起一事,对年氏道:“你身边的云英好像也家里出了事告假回家了,她现在回来了吗。”
年氏怀抱着小格格,警惕的看着福晋,道:“云英的额娘前几日病了,我就许了云英回去看看。”
正说着话墨意引着云惠进来了,云惠手里端着一盘金灿灿的佛手,估计是胤禛送给福晋的,云惠行过礼后就站到了一旁。云惠进来前也听到了几句我们的谈话,脸带微笑道:“奴才也听说了,年福晋心肠好,不光赏了钱和药材,还专门派人去太医院请了个食粮医生去给云英的额娘瞧病,据说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原先院中的女眷可以说是各自为政,自从年氏入府后,虽然还是勾心斗角不过和原来相比却和谐了不少,众人一致对付年氏。云惠也是胤禛的女人,年氏每次看到云惠都没好脸色,云惠自然时不时的打压一下年氏。
福晋看着年氏怀中的灼华,似笑非笑,道:“前个宋格格病了也没见你去看看,对自家姐妹不热心,对个奴才倒是体贴,”年氏刚刚张开嘴,还没出声,福晋就道:“既然家里面没事了,就叫云英回来当差吧,主子对她好,她也该尽心伺候才是。”
锦灿回家没几天就写信回来,锦灿字迹清秀俊逸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只是字里行间中充满了诀别之意看得我心发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几天额娘也来信了,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锦灿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买的时候就注明了可以赎身,她哥哥眼瞅着自己快不行了,心里放不下这个妹妹就给锦灿定了亲事,等锦灿一回家就给额娘送去了赎身银子,额娘当时没答应只是说问过我后再做决定,但锦生的哥哥等不及了,直接就把锦生送上了花轿。额娘本来想立时给我写信,又怕我问起锦灿的亲事,细细的打听了一番才写的信。
俗话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锦灿虽然在王府里当差求娶的人不少,但锦灿年纪大了些,上门提亲的人不是很多,条件也都一般。只有一户殷实人家,祖上皆是读书人,父亲是个举人,家里有几间铺子还有几十亩地,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将来的产业都是要留给这个儿子的,锦灿嫁过去不仅衣食无忧,还是管家奶奶,她哥哥大喜过望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等到锦灿上了花轿都成了人家的媳妇,额娘才打听到,这个少爷幼年时发了一场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