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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心,虽是冬天也会趁天气好的时候带我去城外骑马散心,我马上的功夫有了不少的长进。
春日的阳光融化了冬日的积雪,红灿灿的太阳衬得天空越发的湛蓝,嫩绿的枝丫挂在树梢,我的心轻薄的好似一片柳絮,随着柔和的春风飘荡在田野里。在家里闷了一个冬天,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我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拴不住了,三天两头的往城外跑,我经常会带着锦灿或是锦绣出城玩。
一日我下了马车,老陈头早就把栓在车后的马解了下来,锦灿早就下来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我嘱咐老陈头照顾好了锦灿,就一个翻身上马,小跑了起来。偶尔遇到了几个认识的女孩,大家打个招呼闲话几句。
活动开了身子,就准备快跑一会,只听后面马蹄声响起,一个男子骑马向我跑来,跑到我面前一拉缰绳停下。我微微有些惊讶的的打量着这名男子,中等身材,长相并不出色,只有一双眼睛生的十分好看,金色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庞上,两颗黑宝石似的眼睛反射出了点点精光,我的不知怎的突然紧张了起来,手心不停的冒汗,连缰绳都湿了。那名男子拱手道:“未姑娘,在下苏熹。”
苏熹这个名字我听和我赛马的人说过无数次,可以说得上是如雷贯耳。我有些吃惊,轻轻地“啊”了一声,道:“是你。”
苏熹扬了扬眉毛,笑问道:“你知道我?”
苏熹的嘴被阳光晒得有些干裂,一笑露出了雪白整齐的牙齿,我觉得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起来,说话声音不知怎的也变小了,“恩,听好多人提起过你,说你是丰大人的小儿子,还说你不仅马上本事好,训鹰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好。”说到后面我感觉我像是在夸苏熹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声音越发的小了。
苏熹逗弄着肩上的猎鹰,道:“听说你的骑术不错,好多人都比不过你。”刚才只顾着打量苏熹,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肩上还站着一直猎鹰。我有些害怕的往马鞍后面挪了一挪,我有羽毛恐惧症对于这些长羽毛的动物一向是敬而远之。
我摇摇头,道:“那是他们让着我。”和我赛马的总是同龄的小男孩,正是心高气傲的年纪,自是不会把我一个小女孩放在眼里,轻敌的下场总是很惨的。
苏熹肩上的猎鹰在他的肩上乱蹦,还时不时的忽闪这翅膀,我警惕的看着他肩上的猎鹰,生怕他不老实飞到我这来。苏熹见我盯着他的猎鹰看个不停,以为我看上了这只鹰,便摸着猎鹰的羽毛道:“他叫刚安,我从长白山抓回来的。咱们俩赛一场,你若是赢了我就把他送给你。”
我听了苏熹的话,吓得背后发麻腿肚子也开始打颤,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我赶忙拒绝道:“君子不夺人所好,你还是留着吧。”
苏熹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害怕,冲我微微一笑,随即一挥手,刚安就从他的肩上飞走了,我又吓得晃了几晃,苏熹看着刚安飞走的身影,惋惜道:“这可是苍鹰,”
我对羽毛那是怕得要死,别说一只苍鹰了就是佛祖身边的金翅大鹏来了我也不要。想到鸟身上的羽毛我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赶忙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定住心神,伸手向前一指,道:“那边有条河,看谁先跑到河边。”
苏熹顺着我的手望去看到了目标,苏熹高声道:“好,看谁先到河边。”
苏熹话音一落,我们俩同时狠狠的抽了一鞭子,□的马疯狂的跑了起来,我的腿紧紧的夹住马肚子上方,整个人都贴在了马上,全力以赴想要赢了苏熹。最开始我和苏熹还能齐头并进,等跑了三分之一的时候就落后了大半个身位了,跑到一半的路程时差了快两个身位,等我跑到终点时苏熹已经在河边休息了不知多久了,神闲气定的等着我的到来。
我一拉缰绳,把马停了下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点体力,才翻身下了马。下马后腿有些发软,走了几步方才缓过劲来。苏熹用手指了指天,看着展翅飞翔的刚安,笑道:“刚安你可带不走了。”
刚安见主人抬起了手臂,以为苏熹在召唤它就从天上向下俯冲,吓得我呼吸都停止了,看着越来越近的猎鹰,本能的就想跑开,谁知腿脚还没恢复利索,刚走了一步就一觉踩在一个土坑里,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摔去,苏熹反应很是迅速,在我摔倒前抓住了我的胳膊,让我避免和大地亲密接触。
苏熹的肤色虽然偏黑,但脸庞却很干净,没有半点的瘢痕和痦子,让人觉得他像一个读书人,而不是一个整天骑在马背上的武夫。苏熹的手很大,一只手就能将我的大臂完全包住,我能感觉到我脸颊的温度在升高,是今天的日照太过强烈吗?
苏熹也微微一愣神,随即松开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居然怕只鸟。”苏熹爽朗的笑声化解了我俩之间的尴尬。
我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不知说些什么。苏熹摸了摸鼻子,道:“我还以为你输了要哭鼻子呢,说我欺负你。”说完苏熹又哈哈的笑了几声。
苏熹的笑声虽然不大,但是却让我的心跳也随之共振,我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诚恳的道:“谢谢您把我当成了对手,还没有人肯这么认真的与我赛马呢,和您一比我真是自愧不如。”
苏熹见我说的磊落,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会的,等你再练几年就能追上我了。”不知是真的能追上他,还只是单纯的安慰我,苏熹的话让我心里甜滋滋的,失败的情绪一扫而光,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了许多。
回去的路上,苏熹一直在找着什么,我看他时不时的摸着腰部,问道:“怎么,丢东西了。”
苏熹有些失望的道:“可能是刚才跑得太快了荷包丢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看着苏熹失望的样子,心里有点难过,鬼使神差的道:“那我给你绣一个。”
苏熹侧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随即眯着眼睛笑了,道:“好啊,我一直就在这跑马,你绣好了就来这找我,咱们俩再赛一场。”再赛一场,我的心也随之荡漾了起来,我暗暗想道:这算不算是约会呢,我不由自主的裂开嘴笑了一下。
回到家后额娘听说我和一个男的赛马,吓得脸都白了,拉着我检查了我好久确认我没受伤才放下心,开始噼里啪啦的训话,我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额娘,一边想着今天的比赛,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被苏熹抓过的地方。
额娘见我明显的敷衍,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吓得我赶忙低下头,表示我虚心受教,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右臂苏熹握过的地方,似乎感受到了苏熹的温度。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叫锦灿打听最近流行的荷包样式和颜色,打听清楚后我找出了一尺乌金色的绸缎,准备绣个鸡心荷包,又想了半晌才决定绣万马奔腾的图案。
我对苏熹有好感,每当想起我和苏熹近距离的那次接触,心里止不住的甜蜜。昨晚我一直在思考着我和苏熹的未来,他姓查特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满洲姓氏,阿玛只是一个皇子府里的无品级的侍卫,我若是嫁他算是低嫁了,阿玛额娘不会亏待我,会给我丰厚的嫁妆,我婚后的日子过得必定是极为滋润。虽然我这么想有些功利,可对苏熹也有几分真心的喜欢。
我女红本就不好,又是绣一个比较冷门的图案,连个样子也不好找,让我暗自懊恼不已,只恨没和额娘好好学。我一针一线绣的极为缓慢,偶尔绣的不好还会拆开了重绣。锦绣见我绣的认真,有些好奇的看了两眼,打趣我道:“小姐给哪家的公子绣的啊?”
我被锦绣道破了心思,脸立刻就红了,不过我和锦绣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并不恼怒反而想把内心的喜悦说出来,我抬头看锦绣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心中的欢喜有几分减淡,心智立刻清明了不少,随即反应过来,这可不是现代了,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莫说全家的的脸面,就是整个族里的脸面也要被丢尽了,若是闹大了阿玛额娘也护不了我。我啐了锦绣一声,笑骂道:“胡说什么,这是给阿玛绣的。”
锦绣狭促的笑道:“好,奴才到时候一定看看老爷什么时候把这荷包戴上。”锦绣说完又笑了几声,害得我脸变得更红了。
外婆的身体自从外公走后一直不大好,开春之后气温变换的太快,一下子病倒了,我每天都陪在外婆身边给外婆侍疾,荷包也就放到了一边,等外婆病好些了才又捡起来,等到绣好了都已经秋天了。荷包绣好后我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我每天晚上都盼着能再见苏熹一面,如今荷包绣好总算是能去见他了,可我怕他已经忘了当初的约定,又怕他只是随口一说当做一个普通的约定,患得患失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