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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了。其实李氏想要罚我也是轻而易举,她只要不怕担上毒妇的名声,就是活活把我打死她的地位也不会有半点的动摇,只可惜她不像年氏那般肆无忌惮,她要顾忌胤禛对她的看法。
我对锦灿的口无遮拦很是不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让她不要再说话,我对骆姑姑道:“你去准备些热水吧,待会吉官让她洗个热水澡软软身子。”
骆姑姑犹豫了一下,道:“格格苏姑娘要是被冻坏了不能直接洗热水澡,要先用雪擦身才是。”
我挑了挑眉,奇道:“哦,这是为什么。”
骆姑姑摇头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不过民间冻伤的人都是先用雪擦身的。”
我想起小时候在村子里,有些佃农家里穷冬天烧不起碳,被冻伤了就先用雪水擦身体。我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先去盛几盆雪回来备着。”我又吩咐锦绣道:“你去看看苏姑娘,等她跪到了时辰就把她扶回来。”锦灿见骆姑姑和锦绣都有活了就自己闲在一旁,焦急的看着我,让我赶快给她安排个差事。我怕锦灿鲁莽坏事,不敢让她出院子,就让锦灿去我屋里找几味驱寒的药给吉官备下。
过了一个时辰吉官才在锦绣的搀扶下回来,吉官一张俏脸冻得青紫,整个人都没了生气,像一座石雕一样,僵硬的靠在锦绣身上。我赶忙让锦绣把吉官扶进屋,然后就让锦绣去找大夫了,骆姑姑帮吉官脱下衣服,用雪给吉官擦身。
吉官在冰天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当天晚上就病了,脸上烧得通红好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人也是迷迷糊糊的一直说着胡话。年氏知道吉官冻病了,立刻派人送来了上好的药材,吉官看着年氏送来的板蓝根沙姜等药材,一激动又晕了过去。到了年底,大夫们该歇诊的都歇诊了,愿意出诊的大夫少之又少,我只能请万言过来看看,好在只是风寒没有并发症,多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这边为吉官的事忙的焦头烂额,额娘那边派人送来了消息,阿玛的两个姨娘都生了儿子,而这两个姨娘也产后大出血死了,两个弟弟顺理成章的养在了额娘身边。
额娘知道元寿长大后想出人头地除了自己的本事,我娘家也是一大助力,只是阿玛这一辈还有往上的长辈都是平庸之人,只能好好抚养下一辈希望以后能帮上元寿,额娘对两个庶弟照顾的极为周到。阿玛看额娘如此贤惠,对待庶子和亲生的一样,心下大为感动,夫妻的感情又好了不少。
39、病愈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吉官病的时候屋外白雪皑皑,等她痊愈时积雪早已汇成了小溪,枯黄的树枝长出了嫩绿色的新芽,春天就要来了。
吉官养病期间府里发生了不少事,年初的时候玉颐未来的婆婆进府相看了玉颐,相看后没几天男方家就送来了门户贴。玉颐没有下降外藩蒙古,所以婚礼并没有加恩,一切按着普通满人的习俗来办。
李氏最近恪守身份,没敢再做出什么越矩的事来,胤禛对她的态度好了不少,加上玉颐马上就要出嫁胤禛为了给玉颐长脸,一个月里有七八天歇在李氏的院里。
李氏如今走路带风,见了谁都笑的合不拢嘴,众人面上一派喜气洋洋的恭贺着李氏嫁女,只在暗地里恨得牙痒痒。我不只一次见过宋氏看着李氏春风得意的样子眼中露出嫉恨的神色,宋氏紧紧的捏住手中的檀香串珠,闭上眼睛轻念佛号。宋氏死了两个女儿,看着别人的女儿出嫁,就算是心如死水,也会掀起几波涟漪。
玉颐的额驸姓乌喇那拉名星德,和福晋同姓,满洲镶白旗人,虽和福晋娘家不在一个旗可根上却是一支,星德的高祖父也是福晋的高祖父,按理玉颐还要叫星德一声堂舅舅。
我看着福晋慈爱的逗弄着元寿,笑道:“大格格也算是有了着落,李姐姐还不知道怎么开心呢。”
福晋把元寿交给了奶妈,让人抱了元寿下去后,才对我说道:“李福晋最近在王爷面前得了脸面,借口要给大格格准备嫁妆,也想在插手管家的事了。”
我听了心中一惊,暗道:若是让李氏掌控了王府,我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可不让李氏插手又不行,她是玉颐的亲母又是侧妃,于情于理都不能拦着她给玉颐备嫁。福晋也觉得有些棘手,低头沉思想找个理由打发了李氏,我看着福晋凝神思索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玉颐,玉颐支着手想事时脸上的表情和福晋一模一样,毕竟福晋也带过玉颐几年,言传身教倒有几分的神似。我脑中骤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下有了计策,我略为惋惜的开口道:“王爷子嗣单薄,如今膝下有了几个淘气的小子,可是女儿缘还是差一些,只有大格格一个女儿可还要按着郡君的礼仪册封,真是可惜了,若是能将大格格的位份往上提提就好了。”前几天玉颐被册封了郡君,册封后第二天额驸家就带了礼物上门过了小定。
福晋迟疑片刻,道:“你是说……”
我微微一笑,道:“大格格可在您院里养过几年呢。”
福晋双目一睁,很快就明白了,轻轻叹道:“也是啊,那孩子还真是不错呢。”
过了没几天就有了消息,玉颐算作福晋的养女记到了福晋的名下,嫁妆也由福晋安排了。李氏虽然不满但也没有阻拦,毕竟关系到女儿日后的身份,她这个当娘的为了女儿的前途只能忍了下来。
我生了元寿后,阿玛额娘就不能再进府看我了,我和家里的联系又变回了原先的书信往来,阿玛最近在给我的信里总是提到,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我知道阿玛是察觉到前朝诡异的政治气氛,心生退意了。我写了封信让锦绣带回家,既然阿玛不想再干下去了,辞了差事也好专心培养几个弟弟。
不论前朝的局势如何的动荡不安,王府的女眷一如既往的沉浸在这玉堂富贵的荣华中,府中的玉兰和海棠在柔和的春风中娇艳的盛开着,雪白的杏花胜过冬日里的新雪,只是这旖旎的春光怕是没人有心情欣赏了。
福晋陪着胤禛去了圆明园,同去的还有年氏,李氏也带着玉颐跟着去了圆明园,估计玉颐大定就要在园子里办了。福晋走后元寿搬到我的院里住了,静栀化游殿比福晋的东寝殿小不少,好在元寿只是暂住一段时间,所以也不会觉得太憋屈了。
元寿一见到我立刻乖巧的叫了声,“额娘。”我听到元寿软糯的声音喉中一苦,眼睛也有些酸痛,只觉得想哭,我强忍住哭意将元寿抱在怀中。
元寿眯着眼睛看着我,肥嘟嘟的脸上挂着傻呵呵的笑容,似曾相识的面容让我恍然出神,我看着元寿仿佛看到了我小时候的样子。这是元寿出生后我和他最亲密的接触,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神奇,他是我生命的延续。
元寿对这个陌生的院子很感兴趣,东张西望观察着新环境,他刚会说话并不能很好的表达出内心的想法,只是用手指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让我抱他过去。
陪元寿玩了一会他就困了,便让奶娘抱他下去睡觉了。回到屋里,锦绣给我倒了杯茶,语气欣慰的对我说道:“四阿哥来之前,奴才心里一直打鼓,怕四阿哥认生,没想到主子和四阿哥如此亲密,果真是母子连心啊。”
我点点头,感激的道:“福晋仁慈,没把元寿教的与我离心。”
元寿虽然住在我院里,但还是由奶妈带着,不用我费心,我闲来无事找出一本楞伽经细细的研读,吉官坐在一旁绣着一条汗巾。吉官的病虽然已经好了,可身子还有些弱,她很少出屋,每天来我屋里陪我说说话,日子也不难过。她被年氏责罚后,性子静下来不少,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她小小年纪就如此沉闷,让人看着心里难过。
我将手上的书往桌子上一扔,发出“嘭”的声响,吓得吉官一哆嗦,我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扬了扬眉毛,道:“你整日在屋里呆的怪闷的,来陪我出去走走,免得浪费了这大好的春光。”吉官她不过二八芳华,以后的路还很长,就算她变得无心争宠,也不能整天昏昏碌碌的,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来到花园里,看到满园的绿色,让我的心境轻快了不少,三月春风似剪刀,修饰着树上细嫩的绿叶,吉官心事重重的跟在我的身后,对于园子中的景色并未留意,王府花园一年之中最好的景色也提不起她的兴致。我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叹了口气,轻轻一笑道:“这王府的花园你原先还没仔细逛过呢吧。”
吉官低头答道:“是的,奴才进府不久规矩还不太清楚,不敢四处乱走。”
我拉着吉官在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笑道:“这青石虽然凉了些,但是只坐一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