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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转身之时,门外已空无一人。
叶倾云望着门外略显萧索的庭院,流露出几分落寞的神情。
孝哉,到了山脚下,你便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入夜时分奚清宇来报,船和人手都已准备好了。
房里的烛火隐隐跳动,火光在叶倾云脸上落下阴影,他低着头,一块玉牌在手指间翻来转去,翻来转去,直到外面突然一阵大风遽起,吹得窗格「喀喀」作响,烛火乱摇。
叶倾云突然停了手里的动作,起身,表情冷冽,「传令下去,所有船员上船,围截那几个船王的船,清宇跟我上『云起号』。」
江风凛冽,黑沉沉的江面上荧荧火点越聚越多。
叶倾云站在船头,衣衫飘飞,远处亮堂的地方就是那几个船王的船,帆高帆多的三桅海船,在他们只用于江上的双桅船前宛如庞然巨物坚不可摧。
「今晚便要让他们知道,这里是我叶倾云的地盘,惹恼了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船上水手齐声应喝,一时声势骇人,几声炮响,点燃的油棉化作火团,撕破寂黑的夜空,为一场厮杀揭开帷幕。
对方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掉转船头准备迎战,但是谁知竟在此时风向突变,海船又远不如叶倾云的船灵活,只能迎着挨打,无奈地反击两下。
只是片刻,几艘海船的桅帆都窜起浓烟,火光照亮了天际,叶倾云率领着自己手下的船,乘着风势在对方船员的惊叫声中直直撞了上去。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木板断裂的声音,一片硝烟弥漫里,云起号泊上打着柏字旗号的海船,船头在海船身上撞出个大洞,叶倾云提着剑飞身而上。
柏昆的船陷入一片火海和混乱里,叶倾云厉眸一扫,锁定某个正向船尾而去的身影,嘴角一勾,拉过一根桅绳荡了过去。
脚落地,正拦住那人的去路,叶倾云手腕一转,剑直指柏昆心口。
「柏船王,你们也都知道世人称叶某为江寇船王,白日里那样冒犯叶某,晚上居然还毫无防备的将船泊在叶某的水域里,真可谓勇气可嘉。」
柏昆虽被擒,却依然一片坦然不惊,「叶庄主好胆色,竟能仅凭几艘双桅将我等逼至如此狼狈的境地,柏某佩服!」
身边「咕咚」一声,被捆成粽子样的魏锡飞被奚清宇丢到柏昆脚边,后面的人押着其他几个船王。
叶倾云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魏锡飞,又把目光落回到柏昆身上,「我不会要你们的性命,把水域图还给我,并发誓以后再不踏足两淮我就放你们走。」
柏昆先是不响,然后皱了皱眉,「叶庄主,水域图其重要堪比性命,持图之人才被承认为船王,叶庄主让我等留下水域图,不如就地取了我等性命。」
「谁要你们的破图了?」叶倾云不耐烦道。
于是柏昆不解了,「叶庄主不要我们的图,那要的是什么图?」
被他这一问,叶倾云脸上的不耐烦浓重得似乎再有一个不合意就要一剑劈上去了。
「什么图?当然是拿来换孩子的那张图!」
「孩子?」而柏昆脸上的疑惑也不像假的。
倒在地上的魏锡飞怒道,「姓叶的,你要杀就杀,摆什么理由?」吼完被奚清宇一脚重重踹在屁股上。
倒是叶倾云被他怒着吼了一句之后,脸上的戾气却是敛了几分,「没有人拿着两淮的水域图来给你换孩子?」
柏昆摇摇头,「恕老夫实在不能理解叶庄主的话,老夫这里既没有叶庄主的图,也不知道什么孩子。」
叶倾云一愣,「那你那个长命锁……?」
「你说的是这个?」柏昆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长命锁递给叶倾云。东西打造得非常精致,锁下的小铃在江风里叮铃叮铃的轻摆。
叶倾云拿着将其转到反面,锁的背后有个「肃」字,角落还烙了方家特有的印,而且方孝哉当时站那么远都能一眼认出来,所以东西绝对假不了,但是……
「我问的孩子就是戴这个长命锁的孩子,他现在在哪里?」
柏昆想了想,「给老夫这个东西的人只说给叶庄主看这个,叶庄主会愿意和我们谈判,但并没有说孩子的事情。」
叶倾云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厉芒,「谁?是谁给你这东西的?」
柏昆抿紧了嘴似不打算说,任叶倾云架在他脖子上的剑越抵越近割开了皮肉,一线殷红顺着银亮的剑身滑了下来。
「是上官兰容!」躺在地上的魏锡飞说道,「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他写信求助我们三江四海的船王,说你杀了上官船王、夺了船王之位又不恪尽职守,反而烧杀抢掠做尽贼匪之事,他万般无奈又被你软禁在万花岛上,便请求我们出面替他夺回船王一位。」
叶倾云缓缓收回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弑师谋位?烧杀抢掠?
「哈、哈……哈哈哈!」叶倾云仰首大笑起来,周围的人却都紧张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叶倾云笑过几声之后便敛了表情,「原来我叶倾云不论做了什么,都抵不过他一人仅用只言片语便能让人信服,上官,你生的好本事!」
就在这时,有个属下从悬梯上来走到奚清宇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奚清宇顿时脸色大变,几步走到叶倾云这里,压低了声音。
「庄主,方家差人来问,几时才可以让方大少爷返船?但是属下和属下的人明明看着方大少爷上了船的,再一问之下说是方大少爷刚上船没多久又被庄主的人给请走了……」
叶倾云一怔,怎么可能?但又马上明白过来,不由微微眯眼,握着剑的手狠狠一紧,从齿缝里迸出两个字来,「上、官……」
上官兰容住的岛名为万花,岛上恰如其名,栽满了各色奇异的花草。
叶倾云一上岛便直奔上官兰容住处,怒目赤红,杀气逼人。
他早该想到的,纵然是自己的属下都不能自由出入夙叶山庄,而能那样来去无踪的,除了骆隐风便只有上官兰容了!
纱幔飘荡的回廊,漫着淡淡的薄雾,四周芳草萋艳,令人有误入仙境的错觉。曲径回廊通往一扇紧闭的雕花大门,叶倾云想也不想一脚将门踹开。
「砰」的一声打碎寂夜的宁静,叶倾云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视线先落在房里一个摇篮上,那里传来孩子「啊啊」的声音。
上官兰容背对着门口而站,房里燃了盏灯,幽幽的灯火将他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叶倾云抬脚跨过门槛,缓缓走了进去,「上官,到底是为什么?你若想要这船王的位子大可和我说,为何要颠倒是非陷我于不义?又为何要偷走方孝哉的孩子……还有,方孝哉在哪里?」
上官兰容没有回头,只淡淡的声音传过来,「果然只要和方孝哉有关的,你才会如此拼尽全力……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个和木头一样死板的人,究竟有哪一点吸引你?」
火光在叶倾云的眼眸里跳了跳,照出一片令人颤栗的寒冽如冰,只有在说到「方孝哉」这三个字时,才会映出几许温柔。
「这与你无关,把方肃给我,还有方孝哉。」
上官兰容仍是淡淡的,一派与己无关的口气,「如果我说方肃和方孝哉之间你只能救一个,叶倾云你怎么打算?」
叶倾云抿了下嘴唇,说道,「如果我不救方肃,孝哉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和他自己。」
「呵,叶倾云你什么时候成情圣了?你忘记你当初是怎么对待方孝哉的?」
听到他说起过去,叶倾云脸上微露黯然,「我是对不起孝哉,他不原谅我也是正常的,但我会尽自己所能为过去做的事做出弥补,而我对他的情意……」
话到这里突然打住,叶倾云敛下表情,神情又冷了几分,「这是我和孝哉之间的事,与你无关,我现在是来要人的!」
「哼!」上官兰容冷嗤了一声,「我使尽计谋赶走了骆隐风,结果又来个方孝哉……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了今日做了多少事……你所看见的,还有你所没看见的。」
叶倾云手腕微微一震,手里三尺青锋隐隐铮鸣。
「果然都是你,在三江四海船王面前颠倒黑白,偷走方肃,绑走方孝哉,你究竟所图为何?」最后一句灌了内力,霎时窗门粉碎,遽来的风灭了房里的火烛。
一阵静默,上官兰容才又开口,声音饱含幽怨,「只有这些?我原以为你知道的更多的……你们都以为用毒是我的所长……」话到这里却是突然变了个声音,「实则我最大的本事,是模仿别人的声音。」活生生的上官弘的声音让叶倾云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如你所知,我第一次找方孝哉就让他对自己的身分起了疑心;然后我扮成夙叶夫人,骗他说你给他喝的药会让他永远恢复不了记忆;接着又溜进你的书房,用你的声音和自己争执,让他相信你劫了清白人家的船……」
顺着他说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叶倾云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