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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兰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一根根须完好的千年野山参。上官兰容似乎很满意,微微笑着合上盒子,示意侍女来取走。
「以前觉得你有些呆笨,恢复记忆之后却是圆滑了不少。」上官兰容的视线落在他放于手边的帐簿上,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浅啜了一口,「听说现在夙叶山庄在正道上的生意都是你在打理,且越做越好,蒸蒸日上,叶倾云可真的是捡到宝了。」
「哪里。」方孝哉颔首而笑,「许久未做了,也有些生疏。」
上官兰容放下杯子,俊秀脸上凝着略显肃严的表情,垂着眼眸想了想,然后抬头问他,「你既然想起来了,为何不和家里联系,反而还要继续留在这里?」
这一问,把方孝哉给问懵了。他低着头,手里玩着茶盅,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回道,「山庄里都是粗人,没几个会打理生意,等找到能接手的人,我就和倾云说……」他越说越轻声,也知道自己这个理由不算理由。
「你是舍不得叶倾云?」上官兰容凑近了些,一语道破。
方孝哉一愣,但很快镇定下来,辩解道,「在我失忆的时候,倾云和山庄里的人对我颇为照顾,我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太过不义了?」
上官兰容默默替两人将茶水重新斟满,「那你有没有记起,当时在江上遇劫时的情形?」
方孝哉玩着茶杯的动作停了一停,「为何这么问?」
上官兰容似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如果你想起来的话,可以让倾云替你去查查,两淮是他的地盘,敢在他的地盘上抢良商的船,那些人不是胆子太大了就是活腻了。」
一番话道理十足,上官兰容说完再次端起茶盏喝了起来,气定神闲。
方孝哉嘴角抽了抽,扯出一抹笑,「事情过了这么久……而我确实也记不清了。」
从上官兰容那里回来,方孝哉便一直心事重重。
一直忙着山庄在正道上的生意,上官兰容不提起,方孝哉自己也想不起来。既然是叶倾云的水域,而叶倾云和骆隐风有君子约定,叶倾云不能劫良商和良民的船。那么那天劫他船的人是谁?
还有……黑帆黑旗!
那分明就是叶倾云的船,说明当时他也在场。
为什么呢?
想得过于投入,没有注意到眼前的门槛,一脚踢了上去,等方孝哉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往地上跌去。
「小心!」
有人胳膊一捞把他抢进怀里,还不待方孝战回过神,便当头喝斥,「怎么走路的?眼睛都不看的吗?」
勉强站稳了,方孝哉抬头,对面的男人眉峰微扬,无论是平时说话还是做事,骨子里都透着桀骜。
「我走神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叶倾云显然不怎么高兴,将他胳膊一扯,「吃饭!」没走两步又问,「你是不是将那株千年野山参拿去给上官了?」
方孝哉怔愣了一下,脑袋里飞速地寻着借口,但是还没有开口,叶倾云已经抢在前头说话了,「上官喜欢莳花养草,你身上沾了他那里熏香的味道,别以为每次偷偷去我都不知道。」
他被叶倾云拖着,小步跑着跟上,听到他这么说,抬起胳膊去闻,叶倾云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别闻了,那点味道现在早就被风吹散了。」
「你把上官重伤成那样,我替你去问候一声也算是礼貌。」方孝哉轻声嘀咕。
叶倾云戛然停下脚步,方孝哉没止住一头撞了上去,叶倾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上官的武功不在我之下,我出手的时候心里有数,那点小伤睡上两天就好。如果他把玩阴谋诡计的心思都花在武学造诣上,早不知要比我高几个段位……」
叶倾云停了下来,神色谨严了些,手抚上方孝哉的脑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我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是交情不足以交心,这也是我不许现在的你多和他接触的原因。」
方孝哉点点头,「好,我以后不去。」
和叶倾云一同走进饭厅,一如往常,只要他出门,无论多晚叶倾云都会让下人温着饭菜等他回来一起吃。
两人在桌边坐下,净了手,叶倾云看到他搁在手边的帐簿,不觉语气赞叹,「山庄里的生意你打理得越来越好了,以后你也不必顾忌着束手束脚放不开手,大胆放心去做就好了。」话音落下,一块栗子肉被搁到方孝哉的碗上。
「商场如沙场,需步步为营,最忌急功近利。倾云,你就不担心我放手去做,万一失手将夙叶山庄都赔光了怎办?」
「只要你高兴就好。」叶倾云很随意地说,也不知是出自真意,还是随口敷衍他。
「大当家,您要的酒。」下手抱了一坛子酒来,叶倾云欣然接了过来,「隐风,你要不要喝一点?」
啪!
泥封被拍开,酒香四溢,方孝哉却是一下呆愣掉,手里筷子「啪嗒」落在桌上。
「这是……什么酒?」他的视线落在叶倾云手里那坛子上。
「二当家,我们也不知道这什么酒,就是在那些『买卖』的船上找到的,香得紧,就剩这最后一坛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从叶倾云手里将酒坛取了过来。
酒液如珀,酒香甘冽……
手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方孝哉眉头一紧,轻声喃道,「敬哉的桃花酿……」
手抖得几乎捧不住酒坛,直到另一双手从他手里接下那坛子,对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上次你看到这酒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
方孝哉回过神来,视线定定地落在那酒坛子上,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挪到了叶倾云身上。
「你劫了良商的船?」
叶倾云脸上的表情僵愣住,似乎是被他这话给弄糊涂了,「良商?隐风,你在说什么?」
「你没劫良商的船,那你从哪里弄到这坛酒?」
叶倾云的表情更加莫名,一旁的下人忙上来又解释了一遍,「二当家,那不是良商的船,我们也不做那种事的……」
方孝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起桌上的帐本便是转身,「我吃不下,你慢慢吃。」随即大步离开。
没有错,那是敬哉自己酿的酒,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才酿得出这样的桃花酿。
叶倾云他……叶倾云他……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方孝哉背靠着门板重重地喘气。
叶倾云劫下方家的船?
这念头一出,背脊上立时渗出一层冷汗。那么那个时候自己看到的黑帆黑旗,就真的是……?
不会的,不会的!方孝哉又开始否定。叶倾云和骆隐风有君子协定,他不会劫良船,也不能劫良船!
那就不是叶倾云了……黑帆黑旗的船也许不止夙叶山庄这一处。
想到这里,方孝哉心里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不敢确定,便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朝洗房那里走去。
洗房在山庄少人来往的地方,外头的场地上晾着衣物床单之类的东西,还有换下修补的桅旗。夜风袭过,猎猎作响,僻静的地方染上几分阴森。
方孝哉借着月色走到晾着桅旗的架子前,他记得,那旗上有苍鹰的图案,上一次在毒七的船上看得不真切,所以他要确定一下。
心口怦怦直跳,努力使手不那么颤抖,捏住桅旗的底端,将旗帜拉平,黑色的布料在月华之下泛着如水的光泽,平整如一,墨黑如夜,却是什么图案都没有。
他不觉欣然而笑,心里压着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于是转身。
「!」
一声惊叫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被方孝哉生生地压在喉咙里。
夙叶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手里正拿着个碗,歪着头打量他。
「你是谁?」夙叶问道。
方孝哉吐了口气,想这夙叶夫人应该又是犯病乱跑了。其实他也分不清楚她到底什么时候算是犯了病,是不把他当作「隐风」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隐风」叫着他的时候?
「夫人,我是山庄里新来的帐房先生。」方孝哉随便扯了个谎,反正夙叶一转身就不记得的,「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送您回房吧。」
没想到夙叶啪地打掉他伸过去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护着手里那碗东西,「我要去找隐风。」
「二当家早该歇息了,您明天早上再去找他吧。」方孝哉想还是把她先哄回去比较好。
夙叶摇了摇头,「不要!我要去找隐风。」
「夫人有什么要紧事要吩咐二当家的,我也可以转告,这么晚了,您还是回房比较好,夜风大,免得受凉。」
夙叶听闻,凑近了他,神秘兮兮地悄声说,「嘘——你去不管用,你去的话隐风不会喝药的。我要让隐风把这碗药喝下去……」
「药?」方孝哉有些疑惑,夙叶手里明明端着一碗清水,但她那样说,便好奇地套她话,「二当家最近身体健好,并不需要喝药。」
「要!」夙叶拧着秀眉肯定道,「要喝!一定要喝!」
「为什么呢?二当家身体无恙,万一喝出事来怎么办?」
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