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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听闻亦生出些警惕,贺小年是他度劫的护身法宝,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中破坏!于是到得吃饭时两只妖怪就旁敲侧击地向贺小年套话,贺小年哪是他俩的对手,一问就竹筒倒豆子般全倒了出来:是同学送了他一道护身符,因今天他穿的衣服没有衣兜,所以就放到了书包里。
说着他把那符翻出来给他们看,那是一道很普通的黄纸符,符文以朱砂画成,折叠成三角形形状。长老盯着符有点紧张,他不象蛇王那么勤快修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修成个人形后更是容易满足,所以对这种驱妖的东西他比蛇王忌讳多了。相比起来蛇王就显得镇定而冷静,盯着那符看了两眼便若无其事地道:“吃饭时间别玩纸……”把话题岔了开去。
贺小年吃完饭就跑到客厅看动画片去了,那符放在餐桌上也没拿走。蛇王伸出两根手指夹起来打量了一番,嘴上淡淡评价道:“看这画法倒似江西龙虎山张家的格局,不过手法稚嫩道行很浅……呵,有意思,莫非这里还有张家的后人。”
长老忙道:“就算有应该也是旁系!”
蛇王嗯一声,略微出神。他想小孩子会画符自然不是无师自通,肯定是有人教,而这个‘有人’十有八九就是其父母长辈了。却不知他们道行有多高?可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威胁?这么一想便吩咐道:“你去查查他这同学,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来路。”
长老正应承着忽听外头一个放大的男声抄着普通话道:“喂喂喂~~喂喂喂~~”接着不知是拍打着什么东西,又传来噗噗两声闷响。
蛇王错愕:“……这是什么?”
长老忙道:“大王勿惊,这是在试话筒。”
正说着外头已响起劲爆的音乐:“你是我心中——”一句未完又曳然而止。
“这是在试音箱。”
说话间听到声音的贺小年亦跑过来,一脸兴奋地道:“叔叔,晚上有乐队唱歌,我能下去听么?”
原来本地风俗,家里办丧事,甭管死的人是病死横死还是自然死,总是要请几场乐队来热闹热闹的,尤其坐夜的那一晚,更是演出的高潮时间段。这年头大家看电视里的文艺晚会都看腻了,草台班子现场演出反倒显得更加原生态,于是但凡附近有这种场合的大家都会前去凑热闹顺便捧个人场,象贺小年这个年纪的小孩,自然就觉得这种场合更好玩。
贺小年觉得好玩,蛇王自然也觉得新鲜。于是吃完晚饭一家三口便作散步状地溜跶了出去。
夜幕已垂,办丧事的灵棚附近却是灯火通明乐声渺渺。看样子主人家社交关系网颇为庞大,送的花圈层层叠叠直排到十几米开外,并且还不断地有新的添进来。
蛇王侧目看去,距离他最近的花圈上贴了幅挽联,左侧写:刘志平老大人千古;右侧写:婿友王明平敬挽。挽联内容不咋样,一笔毛笔字倒是写得格外灵动飘逸。
多年没见过这样一笔好字了,蛇王不禁对着那挽联暗暗点头。他这边厢赏字,贺小年却早已迫不及待钻到了前头去,正踮着脚尖往台子上看时旁边却有人将他一拉,笑着道:“贺小年!”
贺小年定睛一看,不禁瞠目结舌:“……你,你怎么在这里?!你穿的是什么呀?”
张传璧扯了扯身上滑稽的小号道袍,神态自若地笑道:“我跟我哥他们来做事的,喏,前头写花圈的那个,就是我哥。”
、第 5 章
也是巧,刚好这时又有吊丧的客人到来,负责招呼的主人家忙迎出棚来让进去坐。
“不忙不忙,我先写个花圈。”
“哦哦,花圈就在前面,我带你去。”两人说着从蛇王身边擦过,蛇王正背着手欣赏那字,听到对话便下意识地侧头,顺着他们去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年头连卖花圈的都讲究上门服务,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墙壁前摆着桌子和花圈等物,显然就是写挽联的地方了,只是此刻桌前围了一圈儿人,一眼看去,只隐隐从缝隙间看见是个穿白衣服的,却见不到其真容。
也罢,这年头还能写这样一笔好字的想来应是个老学究。蛇王这么一想便失了几分兴趣,正待把视线移开那挡在桌前的人却往旁边挪了一步——
看清那人长相蛇王不由一怔:那哪里是什么老者,却是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一身粗糙的老头衫也挡不住其人眉目如画,尤其嘴角有意无意带了一弯笑意,竟是个活色生香的市井美人。一时间蛇王好似被磁铁吸住眼睛是无论如何也挪不开了,不知是不是他这视线太过强烈,那青年本来正在书写挽联,忽然间却似有所感,写着写着笔尖一顿,抬眼看来。
四目相投的那一刹那蛇王没有错过对方眼角的猛然一抽。一般说来,这是个身体表达震惊的至强烈反应。于是蛇王便轻轻地噫了一声,心中有点玩味:
他震惊什么?难不成是看透了自己的本相?若果真如此,那这青年就绝不会只是一个普通卖花圈的而已,是什么人……?
怀着这种疑问,他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地深邃而玩味。以旁边人的眼光来看,这一幕有种诡异的浪漫:周边人声鼎沸,两人四目相投……如果一定要用什么句子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千万的人群中我只看到了你,你也只看到了我’……这分明是一见钟情的节奏啊。
关键时刻主持人跳了出来。
“各位来宾,各位亲朋,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话筒里传出来的大嗓门明显打破了某种意境,蛇王视线从台上转回去时那青年已垂下眼去,仿佛什么也没看到似的继续书写挽联。
蛇王既起了疑自不会让他轻易躲开,他缓步走近,走到桌前时刚好最后一个写花圈的人也付了钱离开,那青年垂着眼在收拾桌上的纸笔。
他有双很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想来也是双巧手。蛇王正这么想着那青年就抬起眼来,盯着他生硬地道:“写花圈么?”
他这意思很明显:他是来做生意的,不买花圈就滚蛋!
蛇王不禁有些好笑,看了看墙边挑剩下的几个‘商品’,心想如果这些都是这青年扎的话,那他确实是有双巧手。
“好。就写一个。”
那青年没想到他真应了,微微一怔。但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便抿了抿唇重又铺开了白纸,低声道:“什么关系?”
“邻居。”
花圈上的挽联不比得灵堂那一幅要概括生平,上联只写XXX千古,下联点明谁人敬挽即可。那青年便提笔唰唰唰地写了,写到下联时也未停笔,只维持着俯首写字的姿势简洁问道:“叫什么?”
“王锦。”
这样一答便不出意外地看到青年的笔锋又微微顿了顿,虽然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写了下去,但这微妙的反应还是引起了蛇王的注意。
两条挽联很快就写好并妥贴地别在了花圈两侧,那青年转身看向他:“承惠,40块。”
蛇王很大方地把钱付了:“有没有名片?”
“什么?”
“以后要买花圈怎么找你?”
“……”那青年有点无语,你当花圈是花篮吗……不过有这种拓展业务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吸了口气,很快就从裤兜里摸出一叠卡片来给他发了一张,客套地笑道:“多多关照。”
蛇王垂目一看,只见那卡片颜色素净隐隐透着仙鹤云纹,正面是:天堂丧葬服务张传玺,背面则是几行小字标明业务范围:摆设灵堂、出售花圈、联系乐队、开路发引……等看到后面居然还有代租客车和遗像放大时蛇王再是个冷面也不禁面皮一抽。“你这业务……还挺全?”
“啊,那是。”
蛇王深吸一口气,生平头一次对自己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这世侩的家伙真的是能看破他真身的道家高人吗??
狐疑地离开那青年,过来时正好长老也兴冲冲地寻了过来:“查到了!王总,查到了!”
蛇王心思还停留在张传玺身上呢,早忘了先前那一茬。“什么?”
“小年那同学啊,我刚给他们班主任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长老成功扮演了一个操心孩子的学生家长,因为看到小孩书包里有符这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得知是同学送的所以很想知道是哪个同学。这种爱操心的家长老师不知接触了多少,自然表示出充分理解,事实上一听到符老师就晓得是出自班上哪个同学了,便温和细致地安慰他,说这个同学吧,家里开寿衣店的,父母死得早,就一个哥哥带他。因为家庭环境经常接触到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孩子是有点神神叨叨的,不过倒是个好孩子,性格很活泼,平时也很团结同学……
“你说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张传璧。”
张传璧。蛇王下意识地溜了手中的名片一眼,三个字里重了两个半,若说二者没关系显然不可能,更何况还有那么重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