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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甩头,拔出脚来,飞身再行。
——问君心·完——
第三部《定风波》
文案:
江南行,琅州,桃花汛。和那年那场很快消融的雪一起没了痕迹的明宇,在白风以为可以渐渐淡忘之时,又忽然出现,白衣飘摇,踏水而来。
三人正式照过面。白风、明宇选择珍藏过往,龙成天对欺骗白风虽深感抱歉,但依旧一往无前。
不料,回到宫中的白风因为阴寒之气反扑,镇日咳血不止!
拖拖沓沓爱情,粉饰太平的三个人,是否身不由己的结束……
第一章
「千岁,您歇一歇。」
我把笔放下,顺手揉了揉眉心,接过参茶喝了一口。
他低声道:「您是回去用膳,还是就在这里传?」
我站起来,身后小陈为我披上外袍。「去成英殿。」
我迈步向前走,杨简落后半步,「千岁,皇上并不在成英殿。」
我微微偏头,他垂首肃立,「皇上今儿去了留林馆,今年取的文武各二十共四十名英才,正在那里会试。」
我哦了一声。想起昨天晚上他说起过,不过我神倦体乏,一点也没听进去。
「千岁,要去留林馆么?」
我想了想,「别通报,咱们从侧门进去。我听听他们殿试都考些什么题目。」
一行人跟在我身后,脚步踏在雪上簌簌轻响。
从侧门进了留林馆,我挥一挥手,除了杨简和小陈,其它人都自觉停下脚,站在殿外,我们三个悄然无声踏进了后殿。
里面只有两个小太监,看到我刚要出声,被我挥手止住后连忙跪地相迎,我并不理睬,一直向里走。
锦榻旁边的几上,有半盏残茶还没收拾去,大概皇帝没见那些人之前,在这里小憩了一会儿。绕了几绕,隔着一层杏黄的布幔,我已经听到外头说话的声音。
小陈搬了个锦墩来轻轻放在地下,我屈身坐下,侧耳倾听。外头那人显然已经回完了话,正说道:「小臣无状,出言冒犯。只是这些话句句是肺腑之言,望吾皇明鉴!」
这人情绪激昂,不知道刚才说了些什么忧国忧民的大道理。
我悠闲的擦脸,喝茶,听外头说话。奇怪的是外头出奇的静,禀礼传书太监一句话不吭,龙成天也不发话。那个家伙说了些什么?
是不是又把前年的事旧话重提了?还是说河道贪污的事?我慢慢摩挲茶杯的边儿,耐性十足。这三年里我改变最大的,大概就是这个性子,磨来磨去,磨得耐性十足。
忽然龙成天说道:「你知道皇后用什么印?」
那人朗声说:「宣德昭明,天下皆知。」
怎么扯到我了?
「皇后不淑不德,善妒性毒,专权聚利,祸国害民……」
啊啊啊,精采,总结得好啊!不错不错,我觉得这十六个字真是精辟之极。
侧头看看,杨简和小陈,一个脸发青,一个脸发白,煞是好看。
我唇动微动,无声的说:「不要急,听着。」
龙成天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皇后既不是女子,淑德又或是性妒是无从提起的。专权聚利,是专了什么,聚了哪里?祸国害民,又祸了谁的国,害了谁的民?」
那人正要说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陆平升,你肆意妄语,品评朝政,诋毁皇后千岁,罪该万死!」
听得外面那人又道:「皇后得登后位,便大肆驱逐迫害后宫,这难道不是妒么?身为男子不能有后,却将太子送至边荒不毛之地,其心之毒无人能出其右。
「后宫不得干政,他却一手囊括工部、户部、吏部,大肆弄权任用私人,买官卖爵无恶不作。开设钱庄商行,垄断盐茶铁锡,谋暴利而饱私囊……」
龙成天打断了他的说话:「皇后如此十恶不赦,朕却一无所觉,倒要你来提醒,你这字字句句,是不是暗示朕昏庸无能,无识人之明?」
那人磕头声如捣蒜,「小臣万万不敢冒犯皇上……」
龙成天说道:「皇后色用明黄,出则九乘,入则华盖,锦绣刺蟒,秩制与朕比肩。就算是立太子的诏书,没有皇后之印,也不能发令……皇后登位以来所做之事,皆是他权属应当,朕都没什么异议,你倒替朕不平了?」
那人声音哆嗦,几不成句:「小臣……」
旁边一人道:「陆才子,你还没有授官授职,这个臣属之分你怎么能够擅用?单这一项就可以治你僭越不敬之罪。皇后端方贵重,母……」
我眉一挑,好家伙,居然说我最讨厌听的那个字。
估计他下面肯定是「仪天下」!他X的,我是男的!哪来的「母」仪?
不过话说回来,能进了文武举的前二十,都是难得的人才,大小总有个官职,所以在殿试之时,自称小臣也就成了一种惯例了。但这个人要挑眼,却也说的没有错。
我转头对杨简笑笑,小声说:「这人去礼部倒合适。」
杨简头如秤砣,一沉不起,半个字也不说,实在是谨言慎行的典范。
我推一把小陈,「去和皇上说,让他歇歇,也让这些才子们去蓼花殿里吃饭去,大冷天在这里熬什么呢。」
龙成天一行从前殿过来,除了最前头一个人之外,其它人走路的姿势都堪称标准。
我向后松松一靠,噘起唇来吹了声口哨:「你气色不错。」
他满面笑容,道:「过奖过奖。」
我抬抬下巴,「扶皇上一把,看他哆嗦的,怪碜人的。」
他被杨简扶着坐到我身边来,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
「今天下雪呢。」我端起热茶递给他。
他接了过去,脸上淡定,道:「是啊,瑞雪兆丰年,是不是?」
我笑着点头,「外头冷得很,快喝点热茶暖暖。」
他脸上有点僵,把茶放到几上,手平平摊着抚住膝盖,「传膳吧。」
我往他身上慢慢靠过去,「嗯,传吧。」
我笼在袖子里的手指也紧了紧,指尖在掌心轻轻搓两下,这热茶还真够热。回过头把那茶又端过来,「里面放了五味药材,趁热性足,先喝了吧。」
他看看我,下巴不着痕迹的向后缩,「快用膳了,不喝了吧。」
我挑挑眉,「餐前暖暖胃,对你有好处。上午肯定喝了一肚子冷风。」
他目光游开看看杨简,杨简把头转开;再转向右边,小陈正垂头出神,彷佛地上有一千两银子等着他捡。龙成天咬咬牙,把茶接了过去。
「喝呀,」我笑容可掬:「凉了药性就减了。」
他慢慢揭开杯盖,轻轻抿了一口。我点点头,笑着拍拍他腿以示嘉奖,「回来让裴德天天给你熬药茶喝,一天喝个七、八碗,腿肯定不疼了。」
他脸上有苦笑,却什么也没说。
转头看看鱼贯进来捧着食盒的太监们,我问道:「今儿吃什么?」
小陈低下身来说:「千岁忘了,您说今天想吃珍珠宴。」
我拍拍额,「是么,我真忘了。」
龙成天讶道:「珍珠宴?」
我看他一眼,就是给他吃全龙全凤宴也尝不出味来,他的舌头起码得麻到明天中午。那药茶多苦多烫啊。
珍珠丸子,珍珠烩五虾,珍珠鸡,珍珠牛柳,珍珠绿玉……
我夹起个丸子递到他嘴边,「吃吧。」
他张嘴咬进去,定定看着我咀嚼。好像在咬我的手指头或是鼻子那种眼神。
我笑笑:「好吃么?」
他动作很硬很明显,咽了下去,说道:「很好。」
我筷尖指了指,「把那个翅子撕下来,皇上喜欢啃那个。」
他咬牙的声音我听得很清楚:「朕一点儿也不喜欢啃鸡翅膀。」
一边伺候的太监动作极快,拿小竹刀把鸡翅卸下来,利落夹进皇帝面前的碟子里。
饭毕漱口。
「上午忙不忙?」
我点头,「忙得要死。你呢?」
「朕不算忙。」
我嗯一声:「等那些人吃完饭回来了,我也跟你一起去见识见识,今年都有些什么英才俊杰。」
龙成天抹抹嘴,「也没什么好看。」
我道:「怎么会?我才刚听到有意思的,怕你们封了口不让人说话,正好借用膳岔一岔,下午一起听,我倒想听听这个人还说些什么。」
他挑挑眉毛没吭声,我扶他一把,在锦榻上歪着,把领口松松,枕着他胸口也靠着。地下的人知机都退了。我把他靴子褪了,握住他脚掌轻轻揉捏,「脚痛得很么?」
他睁开眼看我一眼,又合上眼说:「也不怎么痛。」
我双手贯注真力,替他活了一回血,又替他搓揉脚趾脚心。掌上热力令他的脚趾都添了一层血色。「暖些吗?」
「嗯……」他鼻音甚重,听起来朦胧欲睡。
「喂,别睡……」我轻摇他肩膀,「上午我让人给你递的折子,你看了没有?」
他嗯唔一声,看起来是睡着了。我松开手,好气又好笑坐在那儿看他。
昨天晚上怎么也不肯睡,今天精神不济又能怨谁。
我靠着他也盹了一会儿,小陈的步声一近,我便睁开了眼。
他轻声道:「新才子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