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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翼天看着钟辉怒气冲冲地捏着钥匙按开车门,坐进去,车门还开着。
沈翼天犹豫着,钟辉坐在车里死捏方向盘,也不说话。
停车场里阴凉而空旷,惨白的日光灯在头顶亮着,气氛沉闷。
等了许久,钟辉终于忍不住了,大喊:“还傻站着?给我滚进来!”
沈翼天机械地走过去,坐进平时坐的副驾驶位,关上门。
钟辉这车开得惊心动魄,时速飙上一百,开F1的劲头都用上了,不一会儿就回到别墅门口。
钟辉道:“下车。”
沈翼天沉默着下车。
钟辉拿出一颗烟,叼在嘴里,掏打火机。这衣服兜里什么也没装,他掏半天没掏着,干脆张嘴把烟咬成两半,用牙齿把整根烟都撕成碎片,一点点吐在烟灰缸里,跟嚼某人的肉似的。
沈翼天就站在车门前,静静地看着他。
别墅庭院外有一盏路灯,昏黄的灯光照着沈翼天,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层朦胧的金边,显得身影更高大了。
远处传来蝉鸣声,一声声,叫的人心烦。
钟辉不是爱抱怨的人,越是愤怒,越是安静。
他沉默着折磨那根烟,听着蝉鸣之外远远的海浪声音,觉出空气里的闷热。
等会可能会下雨了吧。不知道我爸现在什么表情。方叔叔什么的,都给我滚犊子算了。方岚你个泼妇,小爷明天估计得给你负荆请罪了。妈妈,对不起,其实我真的不想跟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我怕像爸爸一样辜负人家。今天这事情还真是莫名其妙地遂了我的心愿啊。
钟辉胡思乱想半天,一抬头,沈翼天还跟雕塑一样站在原地。
钟辉看人一眼,关上车门,开车进屋,把车放进小车库里出来,一看,沈翼天站在别墅大门外,没有往里面走的意思。
爱进不进,不进正好。钟辉冷哼一声,打开屋门进去,砰一声关门。
钟辉站在门后愣了一会儿,从茶几上找到火机,点燃一根烟,坐在沙发上抽烟。
屋里安静得让他快要抓狂,脑子里嗡嗡嗡像捅了马蜂窝一样响个不停,拿烟的手指有点颤抖,烟灰掉在他的西装裤子上。
钟辉低头看着那块昂贵的布料慢慢被烟灰烧出个洞,迟钝地站起身,把烟灰抖落,随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伸手一件一件脱衣服,像是剥掉身上一层层的束缚,逐渐解放。
从小,他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却也是在家庭冷暴力中长起来的敏感的孩子。他听话,温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去牛津就去牛津,让娶老婆就娶老婆。
可是他也曾经在暗夜里跟着一群混混公子疯狂飙车,也曾在酒吧里放纵地吼着摇滚敲打鼓槌,也曾哭过笑过疯狂过。
他跟那些公子哥们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他们所有人都要清醒。不管昨晚做过什么,他第二天必定衣冠楚楚微笑得体地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一个人清醒太久,也会累的吧。
钟辉勾起一边嘴角,把衣服扔了一地,□着身体晃进浴室,调好水温,躺进温暖的水中。
倦意袭来的前一刻,钟辉忽然无意识地,自嘲地笑着,又抹了抹嘴唇,手指停留在唇上,就那么睡着了。
钟辉是被雷声惊醒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地划破天空,疯了一样的滚雷跟在后面迫不及待,雨声噼里啪啦简直像打仗的枪子儿,砸得钟辉心里一跳。
他匆忙从架子上拽过浴巾,擦擦身子套上浴袍,踩着地上自己的衣服走出去,快步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大风吹着树木七歪八倒,雨点胡乱砸着,大门处一盏路灯笼着一团昏黄的灯光,灯下,修长高大的身影如同黑夜本身,静静伫立着。
钟辉咬着牙,挤出一个字:“靠!”
他转身拉开抽屉找雨伞,找到一把,走到玄关,随便踩一双凉鞋,打开门,强烈的风夹带雨点涌进来,一下子吹得他站立不稳。
他打开雨伞举着,啪嗒啪嗒踩着水往大门口走,边走边喊:“你他妈的干嘛呢!”
沈翼天闻言,如梦初醒,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瞅着他。
钟辉穿着白色的长浴袍,踩着水,举着雨伞,风吹得他还没干的头发往后拔着,头皮都炸起来了。
他面对面站着,冲着沈翼天吼:“你丫死人啊!没看到下雨了吗!干嘛不进门!”
沈翼天脸上水流沿着脸颊往下流,眼睛半睁着,马尾贴在鬓边,低声道:“我以为陛下不让我进去了。”
钟辉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胡乱吼着:“你他妈的……给我滚进屋里去!”
沈翼天脸上满是雨水,却冲着钟辉笑了,笑容在模糊不清的灯光里,仿佛随时会随风散去。钟辉看着,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狠狠疼了一下。
沈翼天道:“陛下,我走了。”
钟辉:“啊?”
沈翼天一字一句地说:“陛下,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都想守护你。但是,你好像不需要了。”
风雨声加上滚雷,钟辉没大听清:“什么?你说啥?不需要啥?”
沈翼天转过身,迈开长腿,速度很快地走了。虽然雨水让衣服都紧贴在身上,行动略有不便,但沈翼天的武功毕竟不是盖的,不一会儿就走到街道尽头。
天空一道闪电劈开夜幕,沈翼天回头,看了钟辉一眼。
闪电在天空蜿蜒而下,沈翼天的脸被映得惨白,看不清表情,却灼得钟辉眼睛生疼。
钟辉短路的大脑开始运转,拎着伞就往前跑,下意识地想把人抓回来问问清楚,到底他刚才说了啥?
转过街角,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路灯下的路面被雨水砸得起泡。
世界那么喧嚣,又那么安静。
钟辉站了一会儿,腿全被雨水打湿了,傻愣愣的。
然后转身回家,擦身体,上床睡觉。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谁知脑袋一沾枕头,眼皮就粘在一起了。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出生在皇宫里,额娘抱着他,他透过窗户看见窗外有一棵合欢树,粉红色的花朵开得很大,很漂亮很圆满。
他快乐地骑着一匹矮脚马招摇过市,脚下忽然滚出来一个男孩。
男孩的容貌在梦里无比地熟悉,黑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手里多了一枚戒指,却是熟悉的钻石戒指,他扔给男孩,笑着说:“拿着玩罢。”
画面一转,他等在宫门之内,屋外是兵刃相交的混乱声响。忽然窗户被打破,人影带着一身血气冲进来,一把拉着他,冲出屋子。
屋外却是无穷无尽的消防楼梯,惨白的墙壁在昏黄灯光下如同可怖的大口,要吞噬他一样。他害怕地握紧那人的手,人影回过头,惨白的脸色,强自勾起的嘴唇毫无血色,冲他笑了一笑,然后紧紧抱住了他。
如同掉进了温暖安定的温泉水里,他紧紧回抱住那个人,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至极。
但忽然间,手里一空,那人已经远在街道尽头,天空骤然明亮,那人转头看他一眼,然后消失不见。
他在梦里胡乱地奔跑,想大喊那人的名字,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那人叫什么。
钟辉猛地惊醒过来,满头冷汗。
窗外天光大亮,钟辉揉揉脸,向窗外看去,一眼看到那盏已经定点灭掉的路灯,愣在床上。
他这时候反应过来,在梦里叫不出名字的那个人,面孔明明就是沈翼天。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人的心痛……
这么虐,我就不写小剧场了吧……
码这章的时候好难受的说……咳咳小虐怡情嘛咳咳大家不要打脸!
、关于分离
尚易娱乐新签约的小歌手午闻,这天早晨被外面一阵响动惊醒了。
他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里,打开门看看,走廊里一个苦瓜脸带着一个英俊而脸色苍白的男人走进了他隔壁屋子。
午闻挠挠头,刚打算转身回去继续睡,苦瓜脸从隔壁出来,张望着,一眼看到午闻,走过来,苦瓜脸皱得更苦了。
午闻:“你是谁?”
苦瓜脸道:“我是公司艺人部的崔明亮,小伙伴,隔壁那个人就交给你照顾了,今天不用去公司培训了,我帮你请假。”
午闻:“……”
没来得及问话,苦瓜脸急匆匆就走了。午闻挠挠头,半晌才神经大条地想起:“喂你都没问我名字怎么请假啊?”
午闻敲敲隔壁屋子的门,里面没有一丝声音。他锲而不舍地继续敲,敲到手指都有点红了,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门打开,那个英俊的男人站在门口,身材高大,比午闻高出一个头,马尾长发凌乱地披在肩上,脸色白得过分,整个人无比憔悴,地上有一些玻璃碎片,可能是不小心打碎的杯子。
男人道:“你是?”
午闻咧开嘴笑出八颗牙齿:“我是午闻。”
男人道:“哦。”
然后男人啪嗒一下,晕倒在地。
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