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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小鸦儿到了这里第二天,就不肯穿鞋了,善水责备,她便说别的小孩都不穿,她为什么一定要穿?善水却是怕她脚底被石块贝壳割破,强令她一定要穿,又说爹爹不喜欢不穿鞋的小鸦儿,她这才没奈何,委委屈屈地穿着。到了外面背着善水时便脱下,等要回家了,才又装模作样地穿回去。她大约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爹竟也不穿鞋,这下理直气壮,便似找到了靠山。
霍世钧哈哈笑着,让女儿的一双小脚踩在自己一只掌心中,另只手握住她腰身,托着她便直立着高高地举了起来。
小鸦儿放声大笑。
站在这个“爹”的手上,真是奇妙的感觉啊。他的胳膊好有力,把她高高地托起,他却一点都不吃力。她竟然站得比娘还要高了!
“爹爹,你都会些什么?”
看着善水有些无奈的表情,小鸦儿胜利地翘起了下巴,对着霍世钧笑嘻嘻地问道。
她和小哥儿以前经常讨论爹爹应该是什么样的,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骑着大马挎着大刀,威风凛凛。现在真见到了,没有大马和大刀,也不威风,但是他能一只手就把自己举得高高,所以小鸦儿是不介意的,只是怕小哥儿知道了失望,所以一定要替小哥儿问问清楚才好。
霍世钧一下被问住了。
他会些什么?
望着站在自己掌上的女儿看过来的期待目光,霍世钧支吾了半晌,一时竟想不出自己到底会什么――他真的不是废人不是废人啊,可是怎么就想不出有什么能在女儿面前能拿得出手的本事……
霍世钧后背又开始冒汗了,再次求助地看向善水,却见她一脸幸灾乐祸地撇过了脸去。
霍世钧一咬牙,只好说:“我会翻跟头,小鸦儿要不要看?”
小鸦儿点头。
霍世钧放她下地,咳嗽一声,一个侧身老虎跳,又高又飘,果然身姿矫健,身手不减当年。
小鸦儿高兴地拍手。
霍世钧见女儿看得上眼,精神抖擞,说了句“看好了”,接下去便是一串前手翻,再是后手翻,到了最后,在小鸦儿的雀跃欢呼声中,接连一口气来了十八个空翻,从大门翻到白石甬道的尽头,再从尽头翻回到大门口,最后一翻,从小鸦儿的头顶高高腾翻而过,在她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叫声中,稳稳落地。
“怎么样?”
霍世钧卖弄完了,气不喘脸不红,得意洋洋地瞟了眼正抱住肚子在闷笑的善水,再讨好地看向女儿。
“啊――啊――爹爹你太厉害了――”
小鸦儿的嘴巴已经张得像个鸡蛋,一双眼睛里闪满了粉红星星,尖叫着朝他扑去,被他一把接住抱起后,结结实实,“叭”一声地对了个响嘴。
“你爹还有更厉害的……”
霍世钧愈发得意,把小鸦儿横着抱了,吆喝一声,将她高高地抛空、接住,再抛高,再接住,小鸦儿的尖叫声和笑声顿时要顶破了天。
善水见这一对父女闹得不像样了,连小鸦儿头上插的两串葡萄小金铃也被甩落在地,出声叫停。
小鸦儿意犹未尽,脸蛋红扑扑地扒在霍世钧身上不肯下来,霍世钧急忙代女儿求情,“柔儿,我再抛几次就歇。”
善水白他一眼,虎着脸对小鸦儿道:“快下来,把鞋子穿好。都要成疯丫头了。”
小鸦儿扁了下嘴,凑到她爹的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善水见这父女俩开始咬耳朵,四只眼睛不断瞟向自己。一个说,一个不住点头。虽然听不到到底在说什么,只凭脚趾头去想,也想得出他俩在商量怎么对付自己。沉下脸,正要再拿出气魄把这一对父女**下去,却见霍世钧已经放下小鸦儿到自己身边,道:“柔儿,你看那是什么?”
善水顺他手的方向看去,却没什么异样,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整个人已经被他拦腰横抱,顿时觉到不妙,忙道:“快放下我。”
霍世钧双眼发光,笑嘻嘻道:“小鸦儿说,你是怪我只跟她玩才这么扫兴。叫我也和你玩玩……”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啊――”
善水话还没说完,只觉身子一空,耳边呼呼风起,整个人竟被霍世钧高高抛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发出的尖叫声不啻方才的小鸦儿。小鸦儿在一边看得大乐,拍手不停。
“啊啊――快停下――”
霍世钧抛接了她数下,听她叫声实在吓人,只好停了下来,抱着她一脸无辜样。
“娘你不喜欢爹这么和你玩?”
“小鸦儿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善水挣扎着下地,捂住还狂跳的心,等气顺些,看了眼这对刚见面就站成同一战线,此刻还你一句我一句说风凉话的父女,脸上挤出了丝笑。
“喜欢,谁说我不喜欢……”她对着小鸦儿笑,又靠到男人的边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道,“霍世钧,你等着,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霍世钧一怔,忽然明白过来,顿时瘪了下去。
“小鸦儿肚子饿了吧?咱们煮饭去――”
善水已经撇下他,牵着女儿往里去了。
~~
阿香是煮完午饭后走的,厨房里还有剩下的食材。除了蔬菜,就是海鲜。
其实这几日,吃得最多的也是海鲜了。每天村人都会送来新钓的龙虾、鱼、各种各样的蟹、扇贝、螺蚝等等。小鸦儿自然大快朵颐,善水却怕她乍吃多了会坏肚子,拘着不让尽兴。现在听到又要吃饭了,高兴地回头朝兀自**的霍世钧招了下手,自己便欢欢喜喜地跟了善水进去。
阿香不在,便只能善水自己动手生火煮饭。她虽许多年没做过这些粗活了,但勉强凑合几顿,自问应该还是能应付的。不想刚进厨房,见霍世钧已经跟了进来,笑道:“你初来乍到,怎么能叫你生火做饭?你到外面去歇着,我做好了叫你就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将她推出厨房。
善水不放心,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会生火做饭?”
“会!你去歇着吧。”
善水见他应得痛快,信以为真了。虽总觉不可思议,只见他执拗,便也由着他了,自己先去给女儿洗头洗澡。
岛上用的淡水,无论吃用,都是来自山中的泉水,极是清冽。帮小鸦儿洗完了头,总觉得不放心,想了下,叮嘱她自己先玩着,便往厨房去。刚跨进去,见里头青烟滚滚,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霍世钧人也看不到,叫了一声:“少衡,你在哪?”
“我烧火……就是这柴火,怎么烧也烧不着,怎么回事……咳咳……”
炉膛前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善水急忙通了门窗,等厨房里浓烟散去,弯腰到炉膛前看了一眼,见里头塞满还在冒青烟的木头,男人正一脸困惑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噗地笑出来,赶他出去,道:“行了,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等你这顿饭做出来,大家怕都要饿死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里搅合。”
霍世钧三年一人,衙署下的团练民夫也是半兵半民,用时集合,闲时遣散,平日起居有阿香照料,她若不在,他也不愁混不饱一张嘴,于庖厨之事自然半分不通。只是方才只顾哄女儿开心,一不小心却得罪了她,确实是想在她面前表现爱心的。虽则从前没做过这些,只想想就很容易,这才包揽了下来。没想到失手,又被她这样嫌弃,只好依她话起身出去。
善水在厨房里忙碌一通,等煮好了饭菜,出去叫人时,见霍世钧正与外头回来的霍云臣在院子里说话,小鸦儿乖乖地坐在她爹的膝上在打瞌睡。想是白天疯得狠了,此刻一静下来,便开始犯困。便过去轻轻拍醒女儿,几人去吃饭。
善水手艺一般,好在食材新鲜,白水加盐煮出来,味道也是十分鲜美。小鸦儿起先还犯困,吃饭时却生龙活虎,面前堆的鸡腿螺壳和虾壳差点要把她的头都给挡住了。
霍云臣明日一早便要回对面,等吧白筠她们再送过来便回京,此刻便去歇了。霍世钧今天平了一群海匪归来,父女相认,又吃了老婆亲手做的饭,天色也黑了下来,盯着善水还在灶台前洗碗的背影,渐渐地便出神了,吞下第三口口水后,忍不住到她身后,一只大手覆上她滚圆的臀,身子靠了过去,紧着嗓压低声,饱含浓烈爱欲地唤了声她的小名。
善水早觉到身后那两道仿佛要将自己剥光的视线,头也没回,只嗯了一声,微微扭了下腰肢,小声道:“小鸦儿还没睡呢。”
得了鼓励,霍世钧欲心愈发大涨,只当没听见,另只手已经穿过她腋下,牢牢地罩住了她的胸脯。
他早就看出来了,一别三年,她腰肢虽还那样细,只胸衣下,却藏了与从前不一样的好物――鼓鼓实实,饱满得像枝头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