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褐衣人意味深长地道:“以今日局势来看,日后你我能活着再相见已是造化,又何必去顾及其他?”顿了顿,他忽然说了一句很古怪的话,“何况我本就是一个已死亡的人,你更不必知道我是谁。”
战传说怔住了,眼睁睁地看着褐衣人转身大步离去。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却十分从容,但其速却快得出人意料。转眼间褐衣人的身影便在夜色中越来越淡,直到完全从战传说的视野中消失,仿若他真的只是一个复活了的幽灵。
战传说呆立良久,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起伏。无论是要取其性命者,还是出手相救的人,都是那么的神秘而诡异,让人无法捉摸。
他忽然开始怀念生他养他的那一方土地。
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到那个他生活了十数年的地方了。
——也许,是永远!
这是一座在乐土其他地方决不可见到的建筑。
若是你第一次见到这座以方石砌筑成的屋子,定不会将它视为“庙宇”,因为它与世人所见到的诸类庙宇都不相同。
但战传说却知道不远处的石屋正是他要寻找的古庙。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一种刻骨之疲惫占据了他的身心。此刻连他自己也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伤累之后又步行二十余里路,最终到达这个地方的。
此时天仍未亮,古庙在夜幕中显得神秘莫测。在这之前,战传说已多次随父亲进入戈壁来到这座古庙赴约,但每次他都是在此止步,从未进入过古庙中。
对他来说,古庙就是一个看似触手可摸,却又遥不可及的秘密。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可以使父亲不辞辛劳,远涉万里。
如今,这个秘密终于将为他揭开。
战传说怀着莫名复杂的心情向古庙走去,他自知自己的武功实在不够高明,也许只是与不二法门的黑衣骑士相近。他不明白为何父亲有着惊世骇俗的剑道修为,而自己却只能对父亲望而敬之。
连番扑朔迷离的惊变使他明白即使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中,亦有不少足以让他的生命止于一瞬的力量。
但战传说却无所畏惧!
因为他自忖自己与武界毫无恩怨纠葛,即使是父亲,也是在与千异一战时,才第一次真正涉足武界,在昙花一现之后,便从世人的视野中消失。若说他们父子二人与武界有关联,也是有恩而无怨。
心中坦荡,复有何惧?
少年战传说一步步地走近那笼罩着神秘气息的古庙——其实在这荒原上的任何一间屋子都是非比寻常的。
他不会知道,当他踏入古庙之时,便是开始与乐土武界结下千丝万缕、挥之不去的联系之时。他不会知道从此他将会步入一条他从未想象过的道路。
夜幕中的古庙似乎与天地一般亘古,仿佛在天地初开之日起,它便已存在了。
古庙竟也有门!
门是如夜色一般凝重的黑色。
既然是庙,就一定有被祭拜的神,有虔诚的祭拜者。
那么,在这人迹罕至的戈壁滩中,祭拜者会是什么人?被祭拜的,又会是什么?
庙宇似乎是一种联系人与神,联系现实与虚幻的地方,所以庙宇注定是神秘莫测的。
战传说立足于那幽黑的门前,心神茫然,以至于一时间竟忘了自己置身何处,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褐衣人与这庙门一样幽黑如夜色的刀。
战传说心知这样的庙宇中决不会有僧侣之类的和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用力推开那扇黑色的门。
门果然应声而开。
但战传说却心头微惊!
因为他骇然发现那黑色的门光滑如镜,却决不会是木制的,也绝非铁铸的,但长年累月而无人料理。若是铁铸的,必定早已锈迹斑斑,不复光滑,纵然无人得知此庙源于什么年月,但至少也是在十余年前。因为据父亲所言,在自己出生之前,父亲就已来过这座古庙。
一阵阴寒的风自门内直贯而出,但没有战传说想象中的腐朽气息。
里边一片漆黑,如同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一直郑重的战传说忽然不知所措。
苍茫天地,沉沉暮色。
一座古庙。
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战传说忽然很想看到人,无论是老少美丑。很想听到人的声音,此时他的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落。
就在这时,黑暗中忽然传来极为轻微的响声,随即战传说眼前出现了一片幽幽光亮。那亮光极为柔和,且让人无法窥出它的来源,让人感到屋内这幽幽光亮本就是存在着的。
在那一瞬间,仅仅是一片柔和的亮光,竟予战传说以莫名震撼。
那是一种类似于感动的震撼。在经历了太多的荒凉、坎坷、血腥、死亡之后,更需要有温柔来抚慰,哪怕仅仅是一片柔和的光线而已。
光线并不能照耀屋内的每一个角落,战传说在片刻怔神后,便发现在屋内的阴影里,伫立着一个人影。
战传说的心跳倏然加快。
“你,就是战曲之子?”
那片阴影中传来一个极为奇怪的声音,那声音类似于有人将头伸入一个空空的大瓷坛中说话时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音。
战传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他朗声道:“不错,晚辈便是战传说。前辈便是与家父相约于此的人?”
他相信称此人为“前辈”应无甚不妥,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人可算是父亲的一位故人。
对方答非所问道:“你父亲他……已不能亲来?”
战传说不由一怔,他相信乐土之内,应无人不知自己父亲与千异决战的情形。但由此人的言语来看,他似乎对此事并不知晓。
难道此人竟是长年累月居于这荒芜的戈壁之中?以至于连举世皆知之事,他也一无所知?
略作迟疑后,战传说道:“也许家父永远也无法来此地赴约了。”
“难道他死了?!”阴影中的人显得极为吃惊,脱口惊呼。
战传说心中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声音低沉地道:“也许是……但晚辈更愿意相信家父已登入他一直向往的神魔之道。”
一阵沉默,屋内屋外的人似乎暂时都不愿再说什么。
终还是阴影中的人首先打破了沉默,他道:“你进来吧。想必是你父亲让你来此,并将他的音讯告诉我的,是不是?”
战传说举步踏入庙宇之中,他身后的门竟自动徐徐关闭。
战传说肃然道:“我理应肩负起与家父有关的一切事。”
他的眼神坚毅,甚至还有自信,让人无法因为他的年龄而忽视他所说的话。
“果然有乃父之风!”
战传说微微一笑。
蓦地,他突然感到屋内的光线似乎暗了暗,一股难言之寒意悄无声息地向他身后迫进。
战传说心中一愕,右足闪电般踏出。
他的武功进展始终不尽如人意,所以其父便传他一种步法。此刻他所踏出的便是其父所传的步法,他知道凭此步法,寻常高手一时半刻还难以伤及他。
但未等战传说踏出第一步,已有一只手掌抵于他的后背。
战传说的心倏然下沉!
一股强大无匹的浩然气劲透背而入,战传说本能地以自身最高内力修为相抗衡。
但那股强大的气劲一发即收,消弭无形。战传说一震之下,倏觉右腕一紧,竟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
战传说的心如坠冰窖。
他左手闪电般摸向身上的那支曾伤了他的箭。为了便于日后查出袭击者是何人,他一直未将箭丢弃,没想到此刻却成了他唯一可利用之物。
但他的手刚触及箭时,那只冰凉的手已松开了他的手,人影闪掣如烟如梦。直到此时,战传说才有机会侧身相望,但却一无所获。
而那阴影之中仍有人影静静而立。
幽黑的门紧紧关闭着,袭击战传说的人只可能是在那片阴影中的人。但战传说竟根本无法察觉此人的进退闪掠。
战传说心知单论身法,此人甚至还在自己父亲之上!若是此人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必然没有任何脱身机会。
一股凉意自他脚下升起,弥漫于全身——他无法猜知对方如此举动是何用意。
“你的武道修为果然不高……果然不高……”那片阴暗中传出奇异的声音,言语间若有所思。说完这句话,复归沉默,久久不言。
战传说忍不住打破沉寂道:“家父只是让晚辈来此赴约,并未说赴约是为何事,望前辈明示。”
言及此处,战传说亦不明白父亲为何不在事先将此事说明,若是对方心存恶意,不谙内情的他岂非处境不妙?
那人答非所问地道:“这一次为何有不二法门的人与你同行?”
战传说暗忖道:“你总算对武界中事并非一无所知,还识得不二法门的人。不过由此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