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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柳七突然听到一声沉沉的山崩之声,她全身一颤,匆匆的跑出房,那声音像地震,似乎又不是!
秦重披着裘披跑了出来,揉着未睡醒的眼睛,说道:“怎么回事?”
柳七心底一跳,猛然觉得有大事发生,“彩鹊!”
彩鹊恭敬的走出,一身凌厉的武士短打的着装,衬出她此时凛冽的气息!
柳七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陪我出府!”
秦重说道:“这么晚了,出什么府?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柳七隐隐的觉得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手掌用力的拍了一下秦重的肩膀:“我去看看!”不然不放心!
南宫阙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他身上的衣袍整齐,墨发也是一丝不苟,不知是还没有睡,又或是听到声音梳戴整齐了再出来,不过柳七没有看到南宫阙眼底的朦胧睡意,想必是第一种情况,南宫阙为了查看名单和帐簿,所以很晚也没有睡!
“小七?”南宫阙走了过来!
柳七从南宫阙的身边匆匆走过,也未回头:“阙哥哥,我去去就回!”
哪知这一去,果然就出事,现在很严重!
柳七刚刚走出青州城,便听到四处一阵哭啕之声,然后耳流淌着的是哗哗的水声,深夜春寒,她坐在马背上,感觉到夜风刺骨的寒意,以及心底嗡然要出跳出来的紧张!
宋洪一声惊呼:“怎么这么多水?”
四处水漫,若不是宋洪举火把过来,她还不知道身下,水流已经漫过了马蹄,这个时候突然漫水,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靖河的大坝垮了,水势顺着上游一路而下,淹没了青州地界内所有的田地!包括下游所住的房屋。由于是半夜,百姓大多都在睡眠当中,就算知道家中浸水,有些也逃跑不及!
柳七捂着砰砰跳动的心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耳边的呼喊声,救命声越来越来明显!宋洪和彩鹊拦着她不让她再前进,再说大坝被毁,泄洪之势猛烈,水浪疯狂的卷来,眼前一个漆黑,火把照耀下,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若是再前进的话,只怕更危险!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天亮之后,坝中水势流尽才行!
她跨下的骏马在蠢蠢欲动,高高的扬蹄,溅起脚下的泥泞和水花。
那些地势低的房舍已经被水淹没,耳边是层的倒塌之声!青州极少雨,百姓们的房子并未建得必须要防水,砌房间的砖头也是泥砖,并未烧透过的!被突如而来的大水侵透,很快就化成了泥浆。
柳七越来越焦急,说道:“天鸠!”
天鸠现身!
“联系上六道身边的人!”柳七语气变得冷冽起来,双手握着缰绳,此时手指已经被她不知觉的被自己的指甲磨破,翻出细细的皮,渗出血丝。
仅仅半夜的工夫,青州所有的农田已经被淹没,入目疮痍!水已经静了下去,天鸠才匆匆的赶了回来,一身泥水,气喘吁吁。
“怎么样?”柳七迫不急待的追问!
天鸠嘴唇动了动,半晌才说道:“没有六爷的消息,不过我查探到六道去了应陵城外。”
柳七一扬马鞭,快速的冲了出去!一路走过,除了淹没的农田,还有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一家人抱头痛哭。柳七顾不得察看这些!六道去了应陵,青州城离应陵只有两个时辰的马程,六道是清晨出的门,一路探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去那里!而且她觉得六道傍晚的时候肯定已经到了那里。
来到应陵城,整个城中都积着深深的积水!
余震正带着军士们开始排水,看到柳七的马,余震策马上前,“柳大人!”
柳七勒住马缰,看到此时脸色有些难看的余震,心知军中肯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有些谨慎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事?”
余震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坝突然倒塌泄水,粮草库中的粮草全部被水淹了,现在正在抢救,不过有些悬,根本抢救不来!”
柳七轰然一声,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除了百姓,边城守将的受到的灾难更重!她此时咬牙切齿,恨恨在想,这幕后到底是谁,竟然用如此狠毒的诡计,置十万百姓生死于不顾,置守城三十万将士的生死于不顾?!
“柳大人,上回那几个染上瘟疫的士兵已经好了,你那方子还是有效的!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有些担心了!”余震说道!
“水?”柳七一惊,说道:“余将军,叫士兵们不要乱喝水,若是要喝水的话,先用滤桶过滤,再烧开,烧开之后确定无毒才能喝!”她是怕有人在水中动手脚!
“这些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余震突然脸色一白,说道:“那水要是有问题的话,被水浸湿过的粮草,岂不是?”
想到这里,余震也没来由的一惊,喃喃的说道:“抢收过来的粮草,只够十天!”
十天之后呢?饿及了,谁还会在乎那些被弄脏了的粮食?
“六道昨天来了应陵城!可有来过军中?”柳七皱眉,紧张的问道!
余震摇了摇头!
柳七拂袖转身朝城郊的方向策马奔去!
余震见她这么焦急,命了一队军队跟上随同保护。
柳七来到大坝的时候,闻到了空气中的火药气息,然后在水中的树桩看到了火药的残骸!果然是有预谋!可是这么狠毒的手段,又会出自谁之手!几十万人的性命,天怒人怨,只要有一丝良知的人便不会这么做!
本来大坝筑的时候,填充的是沙石,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柳七也曾经上朝廷请示过重修大坝的奏折,可是被户部给驳了回来,原因是三年前,朝廷就已经拨款重筑了,柳七现在再提出这样的要求,国库本来就不充足,自然是不会再同意!
原本高高筑起的大坝被冲成了平地,宽敞的河道里面原本应该是深不见底,此时却看到了底下裸露在外的河石!
“主子,是玄鹰!”天鸠突然一声惊叫!
玄鹰一身狼狈的从下游爬了上来,身上全部已经湿透,头乱凌乱,沾着沙石泥污以及水草。
柳七一跃下马,也不顾脚下浑黄的泥水,踩着及膝的泥水冲了过去!
玄鹰看到柳七,眼底闪过一丝惶恐,然后跪下了下来,“柳大人!”
“六道在哪儿?”柳七上前去扶他,眼底有着急切的光芒!
“主子一路追寻逃犯的踪迹,无意之中听到那逃犯与一青衣男子的对话,主子一路跟踪,才知道他们要炸毁大坝,原本已经掉过包的假炸药没有响!主子一那帮人激战,不知怎么回事,其中有一包没有被掉包,结果响了,大坝一塌……”说到这里的时候,玄鹰脸色惊惶:“主子当时就在爆炸的地方,当时大水翻卷,等奴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主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柳七沉沉的喘息着,手指泛白,紧紧的抓着玄鹰的手臂,语气冷冽异常:“你当时为什么要让他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
“奴才……奴才当时并不知道!之后我和苍鼠沿着一路去寻找主子,皆没有找到!”
柳七一把推开他,全身有些发抖,觉得迎面吹过来的风寒冽彻骨!她咬牙,司徒澄,你夺走我的家人,还有夺走我现在唯一一切吗?
“柳大人!”余震派过来的一队保护的军队已经过来!
柳七朝他们挥了挥袖,说道:“赵都尉被冲下河道,你们赶紧去找!”
领头的年轻校尉微微一愣!
柳七突然吼道:“还不快去找!”
彩鹊走了过来,扶住柳七,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放心,六爷吉人天相……”
“我怎知天有没有开眼?否则又怎么会让恶人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情来?”柳七一声冷笑,倔强的凤眸里闪过浓浓的恨意,潋滟灼眼!
青州靖河尾大坝垮塌,近十万户农田全部被淹,本来被淹也没什么,过个两三月,水势退下,再将冲垮在田中的泥沙掏出,可以再种,但是大坝所蓄之水供应着青州农户所有的农田浇灌,青州雨水少,所蓄之水全部用于一年的耕种,水被泄掉,如此一来,除了没有耕种烧灌之水,连百姓喝水都成了问题!百姓所打的天井,到了旱月的时候,是根本不出水的!
南宫阙本想多逗留几天,但看到青州此时的情景,顿时又觉得非回京将所有的事情汇报不可!
柳七回府之时,已经将一系列的疑点和证据全部都交给了南宫阙,关于大坝突然坍塌,会是人为!勿必请求圣上下旨严逞肇事者!并且拨通赈灾银款以及重修河坝的银款!
百姓此时人心惶惶,难民越来越多,柳七动员底下的官员捐银赈灾,顿时觉得力不从心,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睡觉了。
秦重看她一脸憔悴的模样,心中生出浓浓的不忍,摇了摇头,说道:“万大小姐同意先出十万两先修建水坝。”
柳七点了点头,从大堆中积压的公文和朝廷的通报中站了起来,突然觉得头一晕,一头栽在了桌边,额头顿时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