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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兵士给霍去病牵来马匹,霍去病翻身上马,卫青已经驱马走在最前面,让队伍保持队形跟上去,并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霍去病驱马跟在后面,行进的一整天都没往前去,自然也就没和卫青说一句话,卫青也没过来找他,就算休息的时候也没过来。
这天晚上已经到了近郊大营,部队全都归营,自然不需要再露宿野外,霍去病被安排了屋子,就等着第二日一早和卫青进城去就行了。
自然已经到了大营,卫青就不会和霍去病再住一个屋子,霍去病晚上睡不着,从屋里出来溜溜,就看见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卫青正在一个人连剑,宝剑反着淡淡的月光,刚硬而果断的感觉,让霍去病心中一震,不禁也就忘了,呆呆的站立了良久。
等卫青还剑入鞘,正好看见霍去病呆立着看着自己,卫青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就像没看见他一样擦身而过。
霍去病有些发愣,看着卫青的背影半天都没说,直到因为天色太黑,看不到卫青的背影了。
霍去病这才觉得,有什么似乎不对劲儿了……
第二日大早,卫青和霍去病就起身了,卫青洗漱整齐,带着一队人马准备回京城接受封赏。
霍去病这回没有远远的跟在你后面,毕竟人数并不多,而是和卫青并肩而行,但是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
进了长安城,夹道有迎接的百姓,百姓都知道长平侯夺回了河朔草原,在被匈奴人欺压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扬眉吐气一回,狠狠的打击了匈奴人的气焰,百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国家大计,但是只要能打走敌人,他们就欢欣鼓舞,特意出来迎接长平侯的人也就多了。
卫青驱马到达宫门前,已经有内侍手捧圣旨候着。
卫青霍去病和众兵士下马行礼,内侍宣读圣旨,果然如霍去病所说,封侯拜将,荣宠无限,封长平侯,拜大将军,统辖驻军将领,授大将军金印。
卫青听着内侍宣读圣旨,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样,双手捧过用红色绸布包着的金印。
韩安国站在一旁,笑道:“大将军,皇上口谕,卫青河朔大捷,鼓舞士气,赐长平侯骑马陛见。”
卫青听了一怔,连忙口称不敢,韩安国道:“大将军不必推辞,骑马陛见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换作旁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霍去病听了也是高兴,将他和卫青的尴尬已经忘到了脑后勺去,道:“是啊舅舅,快谢恩罢!”
卫青这才不推辞,翻身上马,由内侍牵着马缰,亲自送到宣室阁。
卫青和霍去病回到了京城,刘彻特意设下了晚宴给卫青接风,这一场河朔大捷是盼了多少年才给盼来的,并不是一件小事。
晚宴来的人不少,正如霍去病说的,阳信长公主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特意赶来参加宴席,为卫青接风。
嬴政带着刘据过来,因为嬴政现在的地位今非昔比,所以坐席靠前了不少,本身是两个人同席,无奈小皇子刘据一直扒着嬴政不撒手,刘彻今日也高兴,就让刘据跟着嬴政一处坐。
刘彻入了席,褒奖了卫青,就让大家畅所欲饮,不用过于拘束。
阳信长公主今日特意打扮了,瞥了卫青一眼,不过卫青始终都没朝向这边看,反而被团团的人包围着,有客套的,也有其他武将想要和卫青喝酒的,总之今日卫青也算是主角,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阳信长公主有些失落,自己这样的身份,也不好立刻就过去敬酒,她的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就发现了带着小皇子刘据一处坐的嬴政。
以前陈蹻总是往阳信公主府跑,毕竟他想让这个长公主帮帮自己,阳信刚开始也相信了陈蹻,觉得他确实有不小的本钱,和陈阿娇长得这么像,多少也是有利的。
结果没想到,在自己的帮助之下,陈蹻确实爬上了皇上的床榻,但是惹得刘彻极为不快,那日阳信就和陈蹻发了狠话,不要让他连累自己,可是阳信没想到,只不过短短的一些时日,陈蹻竟然摇身一变,变成了隆虑侯,还是当今三公之首的丞相。
阳信长公主自觉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更加是个女人,对感情的事情观察的最细微,虽然嬴政对刘彻并没有什么意思,但是阳信不难看出来,皇上对他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可言喻的微妙和复杂。
阳信长公主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去改变和隆虑侯僵持的关系,如今这个宴席就是好机会。
她这么想着,就起身端着酒杯走过去,先是弯下腰来,笑道:“据儿。”
刘据一见是阳信长公主,立马笑道:“姑姑。”
阳信长公主顺势就坐下来,道:“据儿又长高了呢。”
刘据伸手比划了一下,道:“我要长得比父皇还高!”
阳信长公主笑道:“那样多吃饭,还有……”她说着瞥了一眼被人群包围着的卫青,道:“还有让你舅舅教你功夫,会功夫才能长高。”
刘据眼神顿时亮了,道:“真的么!”
“自然呢。”阳信哄了刘据一会儿,才转而对嬴政笑道:“没想到一别没些日子,隆虑侯已经高升了。”
嬴政面上笑,却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并不是真心的,道:“还要多亏了长公主的提拔。”
阳信笑了一声,道:“咱们明人面前也不说暗话,我自知是没有见识,竟然以前没看出来隆虑侯的才华来,所以那日说了重话,隆虑侯是大丈夫,如何和一个女子计较,是不是?”
嬴政笑道:“长公主可别这么说,长公主的智谋才略,可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强上百倍。”
阳信道:“隆虑侯真是会说话,我自己都没觉得。”
嬴政抬起眼皮撩了一下卫青的方向,道:“当年从公主的府里送出两个人到皇宫里,一个已经变成了当年的国母,另一个是统辖驻军的大将军长平侯,长公主的眼光独具,这还不足说明么?”
阳信听他提起卫青,不自觉也看了一眼卫青,脸上顿时有些羞红,说到底阳信也是个女人,女人都会有心仪的英雄豪杰,如今的卫青若不敢称为英雄,怕是没人敢这么自居了。
嬴政一眼就看出来,阳信长公主对卫青有意思,只是笑了一声,阳信听见他的笑容,立马回了神。
阳信长公主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今日来,我可是诚心诚意的和隆虑侯交好的,我敬隆虑侯一杯,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把以往不高兴的事情都忘了,如何?”
刘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嬴政看阳信托起酒杯敬自己酒,却当没瞧见一样,并不拿起酒杯,反而拿起筷子,为刘据夹了一块肉,放在刘据的碗里,眼睛都没有看向阳信,口中淡淡的道:“长公主恐怕是失算了,我一向口才笨,有什么就说什么,昨日才惹得了皇后不高兴,长公主不应该和皇后是一路人么,恐怕这杯酒,我是喝不得的。”
阳信长公主的手还举着,仍然托着杯子,但是动作却顿住了,她可没想到卫子夫和嬴政的关系并不好,阳信是知道卫子夫的,卫子夫能忍,这些年都贤良淑德的,极力做一个不争宠不闹事的人,也是因为这一点,皇上才把她扶上了皇后的凤坐。
所以阳信很难想象嬴政是怎么样才能把卫子夫给惹得不快,惹得和他翻脸的。
阳信现在的地位就靠着卫家来巩固,自然不可能和卫子夫闹不快,这一杯酒还真的如同嬴政所说,是喝不了了。
阳信十分尴尬的把手撤回来。
刘据拉着嬴政的袖子,笑道:“我也能喝酒么?”
嬴政道:“据儿还小。”
刘据撅了撅肉嘟嘟的小嘴,嬴政瞧见了掐了一把他的笑脸,道:“不过据儿是男子汉,可以尝一点。”
“真的?”
刘据一听,眼睛顿时挣得圆圆的,晶晶亮的盯着嬴政。
嬴政拿起筷子,在酒杯里一点,把一滴酒涂在刘据肉肉的嘴唇上,刘据抿了一口,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嬴政连忙给他夹菜吃,刘据这才缓过来。
阳信长公主见他们二人自顾自说话,反而自己坐在这里又尴尬又不讨喜,简直是凑着自己的热脸找打,碰了一鼻子灰,当即站起身来走开了。
嬴政看着阳信的背影,只是冷笑了一声。
刘彻因为卫青打胜仗的事情很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第二天要上朝,不得不提前离席,准备回寝宫去休息,免得明日起不了。
刘据还是个孩子,不比大人有精神头,吃饱了觉得宴席没什么劲,就开始打瞌睡,嬴政就准备送他回去。
刘彻正好看见被嬴政抱着打瞌睡的刘据,刘据靠在嬴政怀里睡得迷迷瞪瞪的,刘彻点了点刘据的脑门,轻声笑道:“这就睡着了。”
刘据被他这么一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是刘彻,刘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