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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开,季复生死,凤双越无法拯救。
而叶家十数人,被一场无缘无故从天而降的火尽皆烧成了焦炭。
那夜,辉煌绚丽的烈火焚毁了夜空的浓重黑暗。
半夜被惊醒的人们看到了一副宛如神话的奇景:烈火中一只金色大鹏张开华美强大的浩瀚双翼,每片羽毛都是沸腾的灼热,驰风舒爪,呼火引焰。
人们都以为只是幻觉,却不知那是金翅鹏雕为了逝去爱人的微薄报复。
我的羽翼
是托着你双足的尘土
穿行过日月的流光和碎片
我吟唱轮回不变的黄金骨
送你那朵并蒂的须臾白莲
如果天命给你永恒的漆黑,
我会射落星辰照亮你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进冥界,呼……
鬼卒
季复生意识浮浮沉沉,介乎清醒与迷失之间,心口还残留着匕首刺入的痛感,似乎死了,又似乎只是做一场梦,梦醒来,也许还能睡在凤双越身边,明丽的阳光透过窗帘照着他斯文清秀的脸颊,带给自己一种鱼入水的舒适愉快。
然而耳边传来的声音却极其的煞风景:“醒了醒了!我就说嘛,你季复生哪能这么容易魂飞魄散?醒了就起来,都三天啦,还没睡够?”
季复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也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也就一言不发,睁开眼之前,慢慢屈伸手指活动关节,仔细感觉身体的恢复状况,从肌肤细节神经末梢传来的敏锐灵活一如既往,几乎像不曾受过致命重伤,而骨骼肌肉中蕴藏的力量更是异乎寻常的强大。
那就很好,季复生松了口气,默不吭声的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所住的地方是一间窄小闷热的石屋,地上铺就黑色石砖,透出红色火焰花纹,季复生隐约觉得不对劲,抬眼四顾,心头咯噔一下————难道这地方的主人是《鬼吹灯》的粉丝?
这间石屋连一扇窗户都没有,而四面墙壁作弧形相接,整个屋子的形状很有几分传统坟墓的感觉
。
明明是陌生的地方,却觉得似曾相识。
低头看看自己,长发垂落肩头,那么重的伤如今恢复完好,想必自己已昏迷了好几个月,头发长长不足为奇,但一身古装打扮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纯黑色的衣裤,刚穿的一双黑色麻布鞋柔软合脚,只不过底子甚薄,踩着砖地有烘烘的热气直传上来。
一切都透着诡异出奇。
那唤醒他的大嗓门提着一支硕大铮亮的钢叉,穿着与自己一样的黑色短打,身材纤细,模样俊俏,皮肤奶油冰棍似的又白又凉,一双圆圆大大的眼睛却是血滴子的鲜红。季复生一眼看到那柄钢叉,便知此人膂力奇大,而这人明显不是什么大boss,心中一凛,更觉自身处境十分不妙,不知什么组织实力如此可怕却又如此古怪?
跟在那人身后准备出门,那人却回头一瞪,指了指墙角:“带上你的钢叉啊,笨蛋!”
态度不怎么样,却言出真心,显得甚是亲密友好。
季复生见他主动给自己武器,反而更增忐忑,依言提起那柄钢叉,在手中略掂了掂,还算趁手,心中稍定,低头跟着那人出门。
出门便是一阵热浪袭来,四处幽黯,屋所整齐规则,均是圆顶石质,道路铺设红色石砖,色泽深重光润,瞧着倒似人血侵染一般。
两人沿一条甬道大步行去,一路行来,未曾遇见一人。
远远看去,前方矗立着一栋宫殿式建筑,云生雾锁,宛自天开,一派恢弘威严气象。
季复生不自觉的放慢脚步,不知为何心里竟知道两人要去的地方就是那座宫殿,而脚下这条路更似走过千回百回一般。
那人回头见他走得慢,便放缓步子等他,问道:“是不是头痛?”
季复生桥瞧他神色温柔,更是疑窦丛生,也容不得多想,再过一个拐角,就是一条大道直达宫殿,事不宜迟,季复生立时下了决断。
到拐角处季复生手中钢叉突的脱手坠地,当的一声响,那人一惊回头,季复生已然出手,一手扼住那人喉结,一手按压在耳屏上切迹前,低声问:“凤双越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出手既快又准,不浪费一丝体力,没有一点多余的声响,甚至不会造成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那人被制住,气滞血淤,头晕眼花之下,钢叉脱手,季复生单足支地,另一脚轻巧一抬,钢叉便落在他足背,两端均衡,定住一般稳稳不动。
一招之下受制于人,那人却不害怕,反而十分惊喜:
“噫……你、你会说话了?”
季复生一扬眉:“废话!快说,凤双越在哪儿?”
那人瞪大眼睛:“凤双越是什么东西?季复生,你怎么回事?”
季复生手指收缩用力,那人登时呼吸不畅,脸憋得发紫。
见他几欲窒息,季复生这才撤了力,冷冷道:“我问,你答,有一句废话我就杀了你。”
那人有几分惶惑更有些愤怒,微微点了点头。
季复生想了想,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七殿阎君泰山王殿下司掌的热恼大地狱。”
季复生怔了怔,用力摇了摇头,磨牙微笑:“你意思是,我已经死了?”
那人的态度很老实:“反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鬼。”
季复生知道有些人惊恐之下会说胡话,但说得这么离奇弱智的,眼前这位是第一个。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小白兔?有那么好骗?
偏偏那人还很有诚意的继续掰了下去:“我是七百年前进入幽冥界森罗殿,那时候你已经当了三百年鬼卒了,只不过你一直不能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你真的是哑巴……哎,复生,你声音还蛮好听的。”
季复生咬牙,打算开杀戒:“你说我在这里呆了一千年?”
那人兀自不知死活的唠叨:“难道那天你被钢叉砸得什么都忘了?我是谁你还记得么?”
季复生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一时有些接不上话,那人却愤慨得连红眼珠都绿了,张嘴怒吼:“七百年!七百年啊季复生!你居然连我都忘了?”
很显然,要不是咽喉受制,他已经马教主状咆哮发狂了,饶是如此,季复生也看见了他的扁桃体很健康没有发炎。
一受刺激季复生脱口而出:“何若起。你是何若起。”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着何若起眸子里流露出由衷的欢喜之色,季复生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原来自己真的只是个千年的鬼魂?那人间二十年是真还是幻?和凤双越一段过往是梦是缘?
无意识伸手摸了摸颈中那条从不离身的铂金细链。
季复生作为g ay的资历远比做杀手老。
十岁那年,无意看到老爹和一个新晋一线的艳丽女星滚倒在属于母亲的大床上,那一刻,天堂地狱彻底颠倒,晕眩中季复生对大白蛇一样的女体产生了浓烈的恐惧,当时他就很明白,自己这辈子都没法对女人发生兴趣。
很快,季老爹在海外死于一次黑帮械斗,被芝加哥打字机打成了一块抹布,尸体烧完留下一大堆黄铜弹壳,季复生挑了一个用细细的铂金链子穿过,戴在颈中,以后那只弹壳就在他锁骨下面荡来荡去。
考虑到混黑社会这种有组织有规模的社团风险太大约束太多,季复生没有子承父业,而是低调内敛的当了个杀手。虽然没有鲁格P85式9毫米或者柯尔特1873式11。43毫米用,但自小的训练和天分,随便操把菜刀也能凑合着杀人,从此季复生就成了业内红牌。
手指沿着细链滑下去,触到那枚弹壳,指端触感清晰的告诉季复生,至少那二十年里自己曾经是人,那么凤双越的存在也就不是幻觉——那便很好,凤双越若活着,自己可以在地府等,他若死了,自己可以找到他,没有今生,还有前世,只要一灵不灭,总会相逢。
再钳制何若起已经没有意义,季复生松开手,确认道:“你没见过这条链子对不对?”
何若起仔细打量着,摇头:“没有……这看着挺稀罕,哪里来的?”
季复生放下心来,四顾一瞧,见这热恼大地狱热气氤氲殿宇重叠,让人如坠梦中,根本找不着出路,却不知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凤双越?
何若起看季复生神情恍惚,忙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忘了一些事对不对?不打紧的,你忘了什么我可以讲给你听嘛,你被钢叉砸了脑袋,忘事儿也不稀罕,不过还算因祸得福,你看你都不哑巴了!”
季复生看看他:“我一直是哑巴?”
何若起无法置信的凝视他片刻,叹口气:“你都忘记了哪些事?”
季复生想了想道:“除了你叫何若起,我都忘了。”
正说着,拐角处一阵衣衫窸动声响,季复生与何若起同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马面鬼面目青黑狰狞的走来,见着他俩,桀桀怪笑道:“小哥儿俩挺悠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