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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她礼貌地询问。
“是梁珂么?”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苍老却不失威严。
“是的。”梁珂眼皮一跳,预感有事情要发生。
“珂珂,我是项明轼的爷爷项宏义,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项宏义带着几分客气地询问。
梁珂捏着手机的指端一颤,下意识地去看梁玮拐弯的口路,“是项爷爷呀,有空的,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明知故问,明明没空,却也要有空的。
“我在中心广场的翠竹园,珂珂你方便不方便过来一趟?”项宏义又问。
“好的,我这就过来。”翠竹园她知道,市中心有名的茶楼,附庸风雅的好地方,梁珂自然不敢等梁玮回来,她心里的那点事掖的再紧,在梁玮面前也会无所顿形,眼睛不舒服也顾不上,她捏着手机就再安全楼梯的方向跑去。
出门顺手就拦了送客的出租车,告知完目的地才开始给梁玮打电话,“哥,曼曼找我有急事,我先走了,药等我忙完再找你拿。”
“什么!”梁玮在电话那端语调猛得一提。
“哥,我手机快没电了,晚点充完电我再打给你呀。”不等他追问梁珂飞一般地挂了电话,拍了拍心口,转念再想要去的目的地还有要见的人,才缓了缓的心又悬了起来。
门童客气地引着梁珂朝包厢方向走,到了名为墨兰的包厢面慢下脚步,挑起竹帘比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梁珂进去。
梁珂点头致谢,这才迈步朝里去,项宏义应该是早就到了,一个人坐在塌上安静地泡着茶,听动静朝门口看了过来,见是梁珂,立马扬起笑招了招手。
“项爷爷。”梁珂乖顺地走了过去,先打了招呼。
“来了,快坐快坐。”项宏义格外热情,先邀梁珂落了座,又赶忙泡了一壶新茶,倒了一杯递到梁珂面前,“来,尝尝爷爷的手艺。”
“多谢爷爷。”梁珂欠了欠身,双手接了过来,心里嘀咕着既然是鸿门宴,就不用这么多虚套的东西,大家开门见山不好吗?想着她便直接开口,“爷爷应该不只是找我来喝茶的吧?”
“噢,呵呵,那珂珂觉得呢?”项宏义倒是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接,脸有点抹淡淡的尴尬转瞬即逝。
“爷爷,您跟我父亲通过电话了,我今天来,也是想问您,您都跟他说了些什么?”这是梁珂此行的最大目的,至于项宏义找她做什么,那是用鼻子都能想明白的,他是维护阮芷馨的绝对势力之一,所以,他怎么会让她跟明轼顺顺利利的在一起呢?摆明就是来添堵的。
“噢,这是大人们沟通的事情,珂珂可以直接去问爸爸的。”项宏义打着哈哈,直接选择不答。
梁珂只觉得力气像是使在了棉花上,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一只,不过是自己说了重话,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一遍了,坏家伙!梁珂心里腹诽,脸上却依然笑意莹莹,“爷爷看来是并不喜欢我跟明轼在一起了。”
这种谈话还是早结束早好,这样呆着,除是煎熬还有什么,如果项宏义本着就是分开她跟项明轼的态度,那她觉得真的没什么好谈的。
他们从来没打算分开,而且,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既然珂珂这么直接,那爷爷也不遮遮掩掩了。”项宏义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抿了口,还轻轻啧了声,“什么样的茶配什么样的瓷,上等的铁观音用白瓷来配真是再恰当不过,能最好的保持茶本原的口感还有利于观色,珂珂,你觉得呢?”
梁珂直想拿鼻子喷他,说这儿是附庸风雅的好地方果然没错,本来进来前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在这儿呆呆也能转了性了,还好人家只是借着事物打比方,而不是满口的之乎者也,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只是她管什么杯子配什么茶,茶只要解渴,杯子只要能装茶,不就行了,这么考究做什么。
现代人还讲究推陈出新呢,铁观音就要用白瓷配,要是没有白瓷杯,那是不是就不要喝铁观音了,她记得,现在很多中西餐厅也用玻璃杯装茶的,也没见口感差太多呢,歪理就是歪理,根本经不起推敲。
见梁珂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项宏义还以为他的表达很清楚,而梁珂也是听懂了,于是赶紧添砖加瓦,“珂珂很聪明,一点就透,我觉得,像我们明轼就应该找芷馨这样的姑娘来配,芷馨伶俐又温顺,学的还是外语专业,以后两个人一起出了国,也能多多少少帮得上明轼,而你个性桀骜,明轼也是倔强的人,你俩学习的专业也差的太远,有句老话说的再好不过,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总会有个支持他的女人,我就是这样希望的,我未来的孙媳妇能成为那种背后的女人,为人父母,哪个做家长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立业,要是明轼明轩都能娶个得力的另一半,不光他们省心,做家长的我们也会放心很多。”
“爷爷您就以性格和专业这两点来确定,芷馨比我更适合明轼吗?”梁珂弯了弯嘴角,谈到现在,她真的开始佩服自己了,明明是被振出局的她却没有一点点难过,真是神一般的定力,或许这两天来经历的不算少了,她的心脏又变得强大了许多。再就是,之前跟项明轼见过的那一面,让她更加确定,没有谁将他们分开,所以面对项家的人反而放松了不少。
她端起捏着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爷爷,成不成为男人背后的女人,我觉得,关键在于甘不甘愿,我若爱明轼,也是愿意成为他背后的女人的,不论是专业还是性格,这都是可要变转的,爷爷你是过来人,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如今非要拉我出来说一说,不过是因为您心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全力支持芷馨跟明轼再一起,然后让我知难而退是么?”
项宏义避开梁珂地直视,像是有点心虚,端起茶壶,替梁珂将茶杯又满上。
“可是怎么办,我没打算退呢,爷爷有没有听过还有句老话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咧,其实做为家长关心孩子们的事情无可厚非,可是,太过于关心反而会成为负担的,爷爷为什么你们不可以顺孩子们自然,且行且看呢?”梁珂说完顿了顿,“若是明轼喜欢芷馨,不用您来不来说,我都是会退出的,只是爷爷现在坐在这里,应该也是知道明轼心里所想,爷爷您现在做这些,难道没想过哪天明轼知道了,会对您产生别的想法吗?”
再亲的人,也没有权利替他们决定人生对不对?梁珂心下突然感慨,若是项明轼知道自己最敬爱的人,现在却处心积虑的破坏着他用心经营的东西,会是什么感觉?若换作她,会恨吧!
“梁珂,你还真是……”项宏义像是被戳中了痛处,音调有点隐隐地打颤,“你是想添油加醋的告诉明轼我来找你了,逼迫你了,然后让明轼怪我对不对?梁珂,我还真没想到你是个心机这么重的姑娘呀,果然是梁嘉升调节出来的,真是虎父无犬女呀,是我小看你了。”
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特别是那句虎父无犬女像一个耳巴子扇到梁珂脸上,比前晚父亲的巴掌疼无数倍,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事情,受各种委屈都能咽得下去,偏是听不得连坐到家人,哪怕一点半点都不可以,“项爷爷,我敬重您是长辈,可是,您也不能说话不知轻重。”
“噢,我哪句话不知轻重了。”项宏义将手里的茶杯朝桌上重重一搁,“梁珂,明轼肯定会娶芷馨的,他们很快就会订婚,然后一起出国,我劝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这最后一句像惊雷灌耳,轰得梁珂眼前蓦地一黑,待回过神来,还是觉得雾蔼重重,有点看不真切,就算如此,她也不想乱了阵脚,只能屏着气回应道,“如果真能您说的那样,我会祝福他们的。”
这一面总要不欢而散了,如果项明轼抵不过,先跟阮芷馨订婚然后两个人在一起出了国,那她还坚持什么。
只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就算难过,她也要撑住,还有,她选择相信项明轼,若是爱情里,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值得坚持的呢。
“今天很谢谢爷爷的茶,不过,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先走一步,爷爷您慢喝。”就算别人不客气,她还是必须维持基本的礼数,这是很小的时候就在仪态课上学过的,要是别人朝你吠,你便吠回去,那你跟那个乱吠的人又有何区别,不过是降低自己档次了而已。
梁项两家的渊源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的,总之,现在,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友好和睦,暗潮涌动应该更贴切不过。
只是,她觉得,那才是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