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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翘不停地喊,已经声嘶力竭,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徒劳地动着嘴唇。
大殿里的光线逐渐亮起来,夜明珠的辉光越来越黯淡,不知不觉已经破晓。
“小楚,”他像以前一样温存地唤她,好像只是出趟门,日落就会回来,“把眼睛闭上,不要看。”
楚翘使劲憋着眼泪,仿佛只要忍着不哭,不好的事就不会发生。
可是还是发生了,她到最后都没听他的话,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曾经沾染她心头血的簪子没入他眉心的朱砂痣,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微明的晨光里。
她的耳边“轰”得一声炸响,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她木木地看着那支断簪落在金砖地上;高高弹起又砸下,无声地断成好几截。
他走了,留下整个世界的寂静给她。
作者有话要说:想看BE的亲看到这里就可以了,想看HE的亲敬请期待明天的尾声,今天这章字数严重超出预算,肿妇女码得虚脱了TAT尾声交待师父和小楚的结局,阎君和司命还有容阕一干人后来的事情会在司命番外里交待,虽然这几章司命去睡觉了,换了阎君来打酱油,但是他会在番外里做一件很关键的事~拍砖留情啊,真的好多字,木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十二年
作者有话要说:来首苦尽甘来的BGM,藤原道山《春告鸟》,真是很有春天的感觉,觉得很适合师父呀这个算不算HE呢?挠头。。。考虑司命番外之后再加个师父和小楚甜蜜蜜的番外,弄两个熊孩子什么的
已经立春,天还是黑得早,才五点多太阳就落到了远处破落的屋瓦下面,街边的梧桐入冬前剪秃了枝条,此时还没抽出新芽。
前几年这一片开始旧城改造,临近的几条街都拆得差不多了,圈子越缩越小,最后只剩楚翘住的这个街区,是因为有几个钉子户,补偿一直没谈拢,不过大势所趋,只是早晚的事。
楚翘从菜场往回走,傍晚风大起来,刮得脸上生疼,她把右手的环保袋换到左手,朝冻得发红的指尖呵了口气,还没觉出暖就凝成白雾散在了风里。
癞头秃尾猫原本老老实实跟在她脚边,突然兴奋起来,撒开四条肥短的腿,朝远处拉着卷帘门的小小门洞狂奔。
不用看也知道是为什么,楚翘懒懒地抬起眼皮,门前果然站着个身材颀长的黑衣男人,他的脸在遮阳蓬的阴影里,只辨得出英挺的轮廓,不过他就是化成灰楚翘也认得。每次早不来晚不来,她一加菜立马就出现。
阳间这些年通胀得厉害,汇率却一直没变,九重天那点俸禄兑换成人民币勉强够付个租金,好不容易咬咬牙买了一斤基围虾,结果就便宜了这家伙。
楚翘心里盘算着,脸色越来越臭,走到近处翻了个白眼算是打招呼。
秦明朝她点点头,一双修长的手舞得出神入化,他什么事情都要争个先,连手语都学得精益求精,比楚翘这个正经聋哑人还熟练:“买个菜怎么那么磨蹭?饿死了。”
楚翘恶狠狠瞪他一眼,环保袋朝他身上一甩,也难怪她那么多年下来手语还是个半吊子,跟秦明沟通只需一根中指就够了。
“什么时候来的?”她随便问了问,也没等他回答,低头从裤袋里挖钥匙,蹲下|身开了锁,把卷帘门抬到一半。
秦鸣不满地扯扯嘴角,下意识想抱怨,想起她听不见,只好把到嘴边的牢骚吞下去,乖乖弯腰进了屋里,熟门熟路地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得一下,温暖的光线一下子充满了屋子。现在阳间已经很少有人家用白炽灯了,又费电寿命又短,楚翘还是忍不住贪恋那一点暖意。
楚翘也不和他客气,直接去里间洗菜淘米烧饭,秦明站在铺子里环顾四周,上次来看她是三个多月前,货架上积了层薄薄的灰,可见生意还是冷清。
佛牌好几年前就不流行了,楚翘也就把存货都处理了,转行卖些文具小饰品,只剩下一尊九尾狐像卖不出去,扔在架子顶上;九尾三花倒是常常跳上去与它作个伴;日日把它舔得光亮如新。
平常一个人没有事做,楚翘便买些旧书翻着消磨时间,看完顺手搁在架子上,日积月累,渐渐占了整堵墙,顺便兼营起二手书来。
秦明的目光从一排排书脊上扫过,架子上又多了几本新书,他来来回回看了会儿,抽了本《恶之花》,拖把椅子翘着腿翻看起来。
很快里屋飘来饭菜香,秦明合上书推开夹板门进去,楚翘已经在桌上摆好了三付碗筷。秦明看了看那张擦得干干净净的空座椅,眉头动了动,在自己的老位子上坐好。
楚翘指指啤酒瓶,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他。
秦明摇了摇头,楚翘也不坚持,拿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秦明拿起筷子,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对着她比划道:“听说这里马上要拆迁了。”
楚翘点点头,夹了块几乎吃不出酸味的糖醋小排到空座位前的碗里,脸色柔和。
“你还要在这里等多久?”秦明不动筷子,继续打手语问她。
楚翘只好放下筷子回答他:“再等几天。”
秦明第一次问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回答的,几天变成几个星期,变成几个月,变成一年,变成十二年。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看看她,每次来都要问一问,她就例行公事地回答。
“他不会回来了,你亲眼看着……”秦明比划到一半被楚翘愤怒地拦住。
多劝无益,秦明心里也清楚,只是当初白薪再三地托他看顾她,劝得听劝不听总要唠叨几句才心安。如此尽到了责任,他也就卸下了负罪感,拿起筷子不客气地和她抢肉抢虾吃。
楚翘的手艺说不上多好,菜式也家常,只不过和魔域的黑暗料理一比,什么都是山珍海味,秦明吃得很欢实,足足添了三次饭。
“要我说还是早点回九重天吧,何必在这里熬日子,”秦明吃饱喝足,两手闲了下来,又可以烦她了,“上个月九重天的使者来魔域,我问起司命,听说他离开虚北宫去云游了,他没来找你吗?”
楚翘摇摇头,自从十二年前她离开九重天她和司命就没再见过面,就像是某种心照不宣,阎君登基之后划了块地方命人给她造了座宫室,与司命的虚北宫遥遥相对,她接了旨去九重天谢恩,路过虚北宫的时候看到宫门紧闭,也不知他是恰好外出还是有意避走的。
偶尔想起他来,楚翘心里会隐隐作痛,两千多年来的事她现在都记得了,他们之间纠葛了那么多世,她已经不知道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他,也许不相见是最好的。
秦明吃完饭坐了会儿,见她神情木然油盐不进,他说什么都没个回应,气不过只好打道回府了。楚翘送到他门口,转身回到屋里。
桌椅、床铺、摆设还是保持着十二年前的模样,不管外面如何沧海桑田,四堵墙里面时间是静止的。
楚翘坐在床沿上,出神地望着厚厚的棉布帘子,觉得他就在帘子外,或许在捧着豁口的杯子喝茶,或许在铺子里整理货架,或许什么都不做,只是歪在躺椅上眯缝着眼睛,透过帘子旁的缝隙,偷偷地觑她。
夜深了,楚翘有点犯困,但是她不敢睡,生怕一闭上眼睛就会错过他,她总是觉得只要再多看一会儿他就会打帘子走进来。
***
两周以后拆迁通知还是下来了。
楚翘一天一天地拖,弄堂里几乎每天都有搬家公司的卡车小货车三轮车来来去去,车斗里家具什物用绳子绑着,堆得老高。
终于拖到不能再拖,楚翘开始临时抱佛脚地就近找别的房子,总是要离得近一点,方便每天来这里等他。
临时找房子不容易,楚翘从早到晚不知看了多少,和房东磨了半天才把合同签了,心力交瘁地回到弄堂口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街坊邻居都搬得差不多了,这片房子本来就老,人一少更显得萧瑟冷清,连路灯也比别处凄凉。路边横七竖八地堆着些没用的破家具烂木板,横竖后天就要拆,大约环卫也不管了。
楚翘拖着腿慢慢走着,一点一点挨到门口。他们都说他不会回来了,她望着那黑洞洞的阁楼窗口,第一次觉得他大概真的不会回来了。
她不想进屋,掏出钥匙攒在手里,怔怔地坐在门前的街沿上。
屋子里的灯光亮起时楚翘没察觉,卷帘门打开的声音她也听不见,等她发现异样的时候背后幽淡的白梅香已经近在咫尺,她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呼吸,害怕她一动,梦就会碎,那缕香就会永远消失。
“小楚。”他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注入她身体里,把她结了冰的五脏六腑都融化。
她听到天边滚滚的春雷,听到路边那只鼓了风的塑料袋发出扑簌簌的声响,听到阁楼上半扇永远关不紧的窗户“咔嗒咔嗒”恼人的声音,听到第一滴雨打在棚屋顶上;听到他穿过雨幕向她走近。
最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