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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把布帛拿在手里颠来倒去看了半天,看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才红着脸嗫嚅道:“我不识字……”
白薪被她急得抓耳挠腮:“你有了凭据拿给你阿母看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乱写一气诳我?”小姑娘固执道,滴溜溜的圆眼睛黑得像那布帛上的墨点,“这样,你给我个信物,那个扇子就不错。”
楚翘在一旁看着只觉得丢人,这孩子显然是看上他那把会变化的扇子,找借口骗过来呢。
“这可不能给你。”白薪果然小气巴拉地把扇子藏到身后。
“那拔根头发给我。”阿诺憧憬地看着他霜雪般莹亮的长发,摸了摸自己头上稀疏的黄毛。
“头发也不行。”白薪把头捂起来。
“眼珠子呢?你的眼珠子真亮真好看,正好给阿母镶一对耳坠子。”
“当然不行!”白薪哭丧着脸叹了口气,“我还是给你根头发吧。”说着龇牙咧嘴地揪了根头发下来,噙着泪递到她手上。
“不要头发了,要眼珠子,”阿诺改了主意,硬把头发塞还给他,“眼珠子好看。”
白薪抄起扇子就像敲她脑袋,阿诺虎着脸宁死不屈,白薪最终还是在两个人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这样吧,我给你个比眼珠子还好的东西怎么样?”他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了转。
“你可别诳我!”阿诺叉着腰昂首挺胸地瞪着他,“什么东西比眼珠子还好?”
“当然有啊,”白薪笑眯眯弯腰把手掌贴到她突突跳动的心口,“这个,心。”
作者有话要说:一毛不拔的师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血淋淋的教训啊!!
☆、不如不见
“当然有啊,”白薪笑眯眯弯腰把手掌贴到她突突跳动的心口,“这个,心。”
阿诺警惕地往后缩了缩,用手护住胸口:“人没了心就死了,你还是在诳我。”
“我是神仙哥哥又不是人,”白薪嘬着嘴一脸被冒犯的不高兴,“神仙怎么会死。”
阿诺含着手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过了好久终于不确定道:“你拿出来给我瞅瞅……”
“哎,心可不能随便拿出来,被风一吹就化了。”白薪神叨叨地伸出根手指在小姑娘眼前晃了晃,楚翘在一旁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又有点心酸。
“看不见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阿诺不以为然。
白薪突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肉嘟嘟的,却一点也不白不嫩,手背上是一道道皲裂的口子,指甲缝里嵌着黑泥,阿诺像被开水烫了似地抽回手,白薪耐心地把她的小手重新攒在手心,用指腹安抚似地搓搓她手背上的冻疮,蹲下|身慢慢把她的手放到自己怀中。
“什么也没有……”阿诺怔了一会儿,吃惊地看着他,把另一只手放到自己心口,“你的心怎么不跳?你身上比冰凌子还冷!”
白薪脸上一瞬间有点尴尬,不过很快眼珠子又娴熟地转起来:“因为我刚才把心给你了呀,呐,你拿了我的心该把铃铛给我了吧?”说着把她的手从衣襟里抽出来放回她身侧,摊开玉石般的掌心。
“什么时候给的?我没看见……”阿诺困惑地吸吸鼻子,用手背抹了把鼻涕。楚翘看到白薪的嘴角明显一抽。
阿诺埋头在衣襟、袖子、裤腰带里仔仔细细掏了一遍,气愤地直起身子对白薪道:“你诳我!你诳我!哪儿都没有!”
“神仙哥哥怎么会诳你呢,”白薪弯起眼睛,把扇子一抖,又变作了一管笔,他抓着女孩细细的胳膊把她拉到跟前,执着笔在她眼下轻轻一点,然后手一翻,笔重新又变作了扇子。
阿诺被这把戏唬得一愣一愣,双眼再也离不开他那把扇子,白薪赶紧把扇子收进袖兜里。
“呐,”他朝她伸出手掌,掌心氤氲出一股水气,渐渐凝聚成一面小小的水镜,“你照照看,你脸上是不是有个记号?”
阿诺把脸凑到跟前照了照,看到了左眼下细细一点泪痣,她谨慎地把食指伸进嘴里舔了舔,在痣上用力搓了几下,再照了照,见那颗痣还在,才稍稍放心了点。
“神仙的心有什么用?”她默想了一会儿突然抬头望着白薪问。
楚翘心说一开始不是要个凭据吗,现在又问有用没用,这小屁孩年纪不大心眼倒挺多。
“神仙的心可厉害了,”白薪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可以护你永世平安。”
阿诺睁圆了眼,嘴唇微微翕开,木木地摇了摇头,把弟弟揽到身前:“护他。”
天空中有阴云遮蔽了日头,山谷里渐渐起了风,风沙渐渐迷了楚翘的眼,不管她怎么用力揉眼睛,眼前的山光水色终究越来越淡,渐渐融在了黑暗中。
“白薪!白薪!你出来!我知道你就在附近!”楚翘发现自己仍旧身旧趴在光路的尽头,身上的痛全回来了,“师父,你出来见见我!”她不顾锥心刺骨的痛,用力拍打着碎星铺就的小路,扬起无数璀璨细碎的光点,宛若细尘。
“小楚……”
楚翘吃力地回过头,忿忿地望着那团模糊的白影:“你总算肯出来见我了?很好玩吗?”
白薪把手中的扇子收进袖子里,讪讪地笑了笑,在光路上坐下来,双腿在虚空中晃荡着,看得人心里没着落,他把楚翘搀起,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用胳膊圈住她。
“师父你演技一点也不好。”楚翘在他衣襟上用力蹭了蹭脸。
“啧啧。。。。。。真伤脑筋……”白薪把下颌抵在她头顶心轻轻摩挲。
“你扎我的时候手抖得不成样子,”楚翘嘲讽地牵动嘴角,“我看得出你不舍得。”
“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声音虚无飘渺,一出口就散了,“对了;你一直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相遇的,为师就让你亲眼看看。”
“师父……”楚翘想反驳,却有心无力。
“别说话,”白薪用手梳理她散乱的头发,轻声细语地像在哄孩子,“为师演得不好,那便不演了,只把真相告诉你。
“大概有人告诉你了,为师天地初分时就在了,天生地养,无情无心,不历天劫,所以可以与天同寿。两千多年前,为师受过一次很重的伤,为了恢复修为,我打了九尾灵狐的主意,世人只道灵狐是修道者的良伴,却不知道更快的法子是炼出它的内丹直接吞服。”
“你那时候是想杀了九尾?”楚翘忍不住愕然地挑了挑眉头,她只模模糊糊地知道师父是个老不死的,法力高强,但是从来只见他和和气气嬉皮笑脸,连杀只鸡都要拜托卖菜的大婶。
“觉得意外吗?”白薪用指尖抚了抚她仍旧湿润的眼角,“为师本性就是这样的,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九尾灵狐行踪飘忽,我元神受损,寻了许久才探知他的一缕气息,于是循着他的踪迹追到了他藏身的双玉山,那时你们村子正遇上婴灻妖为祸,村民将你们姐弟当做祭祀的童男童女送进山里给狐仙。就在我快捉住灵狐的时候,却不期然遇到了你和司命的转世,就像你方才看见的那样。”
“最巧的是你们阴差阳错地养了只翟藿,这种灵兽本身没有多少灵力,但为其它灵体所占之后能固守元神,如此一来再要淬炼灵狐的元神便难了。”
白薪深深地望进楚翘的眼底,仿佛要把她的惶惑牢牢抓住:“难归难,也不是不可能,但我却立即放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小楚?”
“因为为师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白薪粲然一笑,似乎回忆起当初的情景仍难掩得意之色,“我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司命神君的仙元。”
他仿佛没看到楚翘愈见惨白的脸色继续说道:“正神的仙元自然比灵兽更管用,。司命托生的凡胎太过年幼,神元未固,尚有一魂三魄游离于体外,他腕上那串银铃叫做镇魂铃,四个铃铛一大三小正是对应了一魂三魄,只需将这一魂三魄化入体内就足以令我完全复原。”
“不过镇魂铃只有血亲才能解下,所以我才空口白牙地诓骗了你。”白薪无意识地捻着她耳边一缕头发。
“那你的心呢?”楚翘吸吸微酸的鼻子,不甘心道。
“为师哪里有什么心,”白薪掩口笑道,手指沿着她的鼻梁轻轻滑到她微翘的唇尖,“那不过是骗骗你,扇子是为师的法器,自然不舍得给,总不能真把眼珠子给你吧。过了那么多世,你这轻信人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
“后来呢?”她觉得唇上像有虫蚁爬过,不禁避开他的手。
“后来我把你们送回了村子里,没了灵狐的压制,婴灻妖越发猖獗,不出一年村民们都成了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因为司命毕竟是天神,那妖怪有几分忌惮,只把你们囚禁起来,却迟迟不敢下手,过了段时间没有新鲜的魂魄,它终于按捺不住打算对你们出手。我那时恰好路过,顺手把你们带回璇玑山养了几年。”
“哪有那么巧,”楚翘忍不住讥笑道,“你根本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