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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就这么静默无声的你一下我一下的来回过起招来。思暖内力不足,但胜在身体敏捷,招数奇巧。祁渊的内劲虽足,但毕竟平日钻研医术居多,倒对习武有些松怠,左右晃了半天,只碰了碰她的衣角。
祁渊急了,索性几步上前,动作迅速的一把钳住思暖的手腕,在她正喘气挣动的时候用力一扯。
“哧”的一声布帛撕裂,思暖的整片袖子被他扯破了,露出内力雪白的胳膊。两个人俱是一愣。祁渊先反应了过来,很尴尬的扭过头去,有点赌气的低声道:“不是故意的。”
“恩。”思暖垂下了眼,起身到一旁的柜子里,想要找了一件柏无朝的外衣,搭在了身上。
她身体娇小,缩在明显很宽大的衣服里有点不伦不类,衬得越发惹人遐思。祁渊张了张嘴想说,抬眼一看思暖似乎并没在意这个。她只是一个个的将衣服带子系好,就又坐在床边守着。
算了,还是别管她了。祁渊脸上红了一下,心底直骂自己是个禽兽。师父现在生死未卜,他倒是有时间在这儿意淫师妹,实在是让人不齿。
这么一想屋里就带了些暧昧的气息,他发觉自己算是呆不下去了,索性闷声闷气的对着思暖道:“我下去再弄点吃的上来,你要是实在累了就睡会儿。”
“恩。”思暖面无表情,声音细不可闻。
他于是转身,“蹬蹬”的几步下楼。回到厨房,见紫灵睡的很香,就没有扰她,自己寻到灶火前,掀开了锅盖。
里面的饭还是一天前做的,冰凉,还有些夹生。祁渊也不顾及,挑拣了一些差不多的拿到那边去煮了粥。
他揉了揉太阳穴,头脑的混胀退了些,便开始认真的考虑该怎样处理柏无朝的伤处。
他终究是还算不上出师,手有点生,这次纯粹是赶鸭子上架。更何况要医治的又是自己的师父,人命关天,故而想起来未免有些瞻前顾后,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思暖听着祁渊下楼的动静,默不作声的将被他扯下来的袖子放在一边,自己则是靠过去,慢慢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柏无朝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宽大,以前也是很暖和的。手指长长的透出力量来,这就总会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认为这个男人是无坚不摧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将他打倒。他是她的避风港,是她最后能够依靠的一处净土。他带着她成长,也教会了她爱慕。
可是现在他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留下苍白的痕迹,让她担忧。
思暖觉得自己算是活该,如果不是因为疑虑跟着他们,也许他和祁渊两个会什么事都没有,完完整整的走回来。
而不是像现在,少了一条腿,注定要残缺。
她长出了一口气,将十指和他的绕在一起,静默的缠绵。她的命是他的,她再也不想和他分开了。哪怕被嫌弃,也认了。
她的手指在他冰冷的皮肤上慢慢的摸索着,带着一点涩涩的温热。昏迷中的柏无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忽然动了一动。
思暖刚刚趴在他床边想要休息一会儿,感觉到他的动静后立刻撑起了身子,有点紧张的盯着他。
柏无朝微微的咳嗽了两声,缓缓掀开了眼帘,透过那模糊的缝隙努力观察着眼前的人。
他感觉自己刚刚从一片无垠的黑暗中走出来,嘴唇是有些干裂的苦,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疼痛,光是睁开眼睛就费了几乎全部的力气。
眼前的人似乎是穿着他的衣服,有些瘦小的身体撑不起来,松垮垮的像袍子一样披着。然而她的脸是素净的白皙,领口处有皮肤微露出来,手腕也是柔软的。
“是……你……吗?”他努力的动了动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脸。
那一年他下山,遇见了命里注定的那个人,她那时也是这么披着他的衣服御寒,坐在篝火旁,让火苗晕红了她玉色的脸颊。
那抹红如同上好的胭脂色,印在他心底最软的地方。
她是他兄弟的爱人,徒弟的母亲。
可是她远在千里之外……又怎么会来?柏无朝苦笑,莫非自己已经死了?一切不过都是幻象。
“是。”那人只是将头压的低低的,声音也很小,他努力辨别都分不清楚。
柏无朝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没有一丝一毫抬手的力气。他颓然的闭上了眼睛,皱了皱眉。
思暖明白他要做什么,她牵起他有些乏力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然后微笑了一下。
她笑的有点苦,扯着嘴角的样子也许会很难看。然而柏无朝见她应了下来,却是有些满足看了她一眼,随即疲惫的睡了过去。
思暖抿唇,将已经快要冲出来的酸涩生生的压了回去。她知道他刚才看到的是谁,想的又是谁。
有很多东西可以靠自己努力去争取到,惟独这件事情很难。情爱之于人,终究太过短暂,从很久以前,在她还没有来及爱,就已经失去了爱的资格。
又整整过去了一天,柏无朝中途清醒了一次才算是脱离了危险,这一回他看的清晰,只在醒来的那一刻找寻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思暖坐在床边,就温和的冲她笑了笑。
“没事就好。”他双臂用劲撑着自己的上身打算起来,胳膊软的像是豆腐,然而咬着牙却真的抬起了一尺多高。
思暖赶忙过去扶住他起身。柏无朝勉强坐起来,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哎,师父这算不算是提前老了?”
她不说话,将脸别过去不肯看他的表情。柏无朝强撑着想要下地,然而刚刚自己动手掀开了被子,就沉默不言。
思暖以为他会受不了,最轻不过也会颓丧一下,却未想到柏无朝低头看了大半响,嘴角牵起浅笑了一下,指着那处残缺对她说:“真是挺难看的啊。”
思暖半跪在床边,将头埋进他怀里。他身上有股草药的气味,冲进她身体里便有些浑浑噩噩。她抱紧了他的腰,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经意间,泪如雨下。
他活着就比一切都好。
思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哭过了,泪水仿佛开了闸的水一般不停地流出来。她压抑着,抽噎着,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
柏无朝有些颤抖的摸着她的发顶,他都忘记了,她不过也只有十五岁罢了。
“别哭,师父没事。”他以为思暖是单纯的害怕,毕竟如果自己出了事,冷千秋就会变得危险多了。
他答应过会护着她的,这是欠她母亲应该还的债。
祁渊刚刚进门,眼尖瞧见柏无朝已经清醒了,整个人不可置信的呆立了一下,随即几乎是冲到了柏无朝窗前,跪在地上就磕了几个头。
“师父……”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几步跪行到柏无朝的床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柏无朝安抚的拍着思暖的背,对祁渊半是戏谑半是命令道。
思暖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一下子就从他怀里挣出来,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东西,索性在柏无朝的衣襟处蹭了蹭,有点手忙脚乱的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
柏无朝知道她是不想让人看到,于是颇有些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本来就已经皱巴巴的里衣,抬头对祁渊道:“给我拿一碗水来。”
祁渊立刻转身出去,柏无朝这才从床边的枕头下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绢,替思暖擦了擦脸。
“又没有外人,怕什么的。”
思暖缩了一下,也就没有拒绝,由着他动作着。
柏无朝终究还是乏力,擦了擦就垂下了手,喘了口粗气。
思暖赶忙扶着他躺回去,抽了抽鼻子问道:“师父,你饿吗?我去给你找吃的。”
说完也不等柏无朝回答,自己径直下了楼跑去厨房,中途差点将拿了水回来的祁渊撞翻。
“这么急……”祁渊抱怨了两句,就进屋把水送到柏无朝嘴边,帮他喝了下去。
“师父,我……那个……用了蛇龙果。”他有点忐忑的和柏无朝坦白,又仔细的斟酌着语句,想着怎么把腿没了这事儿和柏无朝好好说清楚。
“恩,用了就用了吧,再过几年果子又会熟了,我下次去取了。”柏无朝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额,师父可是您的……”
“没事儿。”他喝光了碗里的水,冲祁渊笑笑道:”这回是你自己动手扎的针?小子不错啊,动作熟练多了。”
祁渊低头绞着衣服角,很自责的咬紧了牙关,“师父我没用……”
柏无朝抬起一只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咳嗽了一声方才低声道:“隔些日子我把改教的都交给你,就也快出师了,只是……”
他顿了顿,随即放缓了语调,有些轻松的问道:“你喜欢阿暖嘛?”
祁渊一下子傻住了,整个人似乎是被晴天一个霹雳击中,目瞪口呆的望着他。
“师父……”他艰涩的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没听明白他说的话一样,“你……怎么……”
柏无朝又低声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