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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延意可不敢跟尚悦这般理直气壮;她这公主如今到底做了不过几月,底子里还是透着虚;远没尚悦这样的气势,哪敢与当朝重臣这样的无理,便是赶紧起身道:“姑母,侄女还是过去吧,咱们日后有的时候说话,李大人年岁也不小了,就让他一直在殿外站着,也是不妥。”
尚悦听了,嗤的一笑,“芫芫如今跟过去还真是大不相同了,那会儿,你最烦这些迂腐的老头,替皇兄打理朝政那会儿,每次他们找你议事,你就没一次给个好脸色看,都是先让他们等不耐烦了才见,如今倒想起顾着他们的面子了呢。”
萧延意不好意思地看了尚悦一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尚悦便是挥挥手说:“去吧,去吧,你既是要走,多留你你也是不自在,你那好事,回头晚些时候咱们再细说。”
萧延意赧然一笑,也不再多耽搁,便是往懿祥宫走去。
她路上心里一边琢磨着,几番听了旁人说起过去的自己,好似都是个刁蛮、霸道的主儿,这让她总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某些藏在骨子里的东西便会一点点地显现出来,而她,从内心深处是并不希望自己是那样一个人的。
而另一多半的心思,萧延意也在琢磨,这李景吾为何会在这会儿来找她。
她回朝之后,很多朝中官员都来拜望过她,其中自然有那些靠谱不靠谱的年轻的“前情郎”,却也不乏宏景年间就在朝为官的老臣。可这李景吾却是从未来过,只是李夫人跟着其他命妇,曾来探望过她一次,也不过呆了一刻钟,稍叙了几句便告退了。
萧延意倒是不曾挑过李景吾的理儿,她一个年岁不大,又是失忆流落在外三年的公主,并不指望甫一回来,这些老臣能就当真信服于她,即便如魏不争所言,自己之前父皇还在的时候,就代他理过政,但那时,多半朝臣该是因给宏景帝的面子才会对她听命。
所以,这李景吾当初不来不算奇怪,可此时又来,就多少有些古怪了,毕竟这段时间里,萧延意也并展现出任何让人信服的本事来。
更遑论,萧延意还曾疑心过李景吾与魏不争不和,为了争权还授意了某些年轻臣子来与她示好,心中就更觉李景吾此来定然不是好事。
于是,回懿祥宫的一路上,萧延意心中都是颇为忐忑。
李景吾如今是五十出头的年纪,在朝为官已有快三十年,宏景帝在位时就是朝中肱骨。但他生就一副敦和的样貌,如今,有了些岁数,花白的胡须与头发,加上有些发福的身段,若是去了一身朝服,走在街上,活脱便是个寻常富贵些人家的老爷子,丁点没有一品大员的气势,更看不出是个有心机的人。若不是萧延意在郭长卿的暗示下,多留意了些事情,只怕也会觉得李景吾是个和蔼可亲,分外好相处的老人。
李景吾老远见到萧延意来了,就是恭恭敬敬地整袍理冠,要给萧延意行礼,萧延意疾走几步,赶紧扶住他道:“李大人不必多礼,此时不是朝上,私底下何需如此?”
李景吾咧嘴一笑,“老臣多谢殿下免礼。”便也不坚持,只是对着萧延意揖手行礼。
萧延意迎了李景吾进殿,着人奉了茶,便开口问道:“李大人今日来找本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李景吾捻着花白的胡子,笑容可掬,“本来老臣早就该来看望殿下,只是听闻殿下回朝后身子一直不太好,又是忘了以前的事,老臣就总怕会打扰了殿下,便是一直未敢来叨扰,还望殿下不要怪罪。”
“自然不会,大人太多礼了。”萧延意说道,“您日理万机,为国事操劳,还能想着来看本宫,本宫便已然是承情了。”
李景吾呵呵地笑,端详了萧延意一会儿才说:“公主与当初真是大不一样了。”
萧延意不知此话的用意,但想起尚悦适才的言语,便是揣度着说:“本宫不记得过去的事了,若是以往对大人有何得罪之处,还望大人念在我那时还年幼无知的份上,多担待些。”
“诶?!殿下这说得是哪里话,老臣只是觉得公主比三年前时更是沉稳了些。”
二人你来我往地说了些虚头巴脑的话,萧延意仍不知这李景吾的来意,便也就随着他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过了半晌,这李景吾才开口道:“殿下,老臣此来,一是早该来探望殿下,二来也是受人所托,有个事要跟您商量。”
“李大人直说无妨。”萧延意赶紧客气道。
“是这样,殿下,老臣是受廖尚书所托,想让皇上给他家姑娘指一门亲事,廖大人面皮又薄,自己开不了口,便是非要央着老臣来说,老臣实在是推不过,便也只好替他来跟殿下求个恩典。”
萧延意听了是廖尚书的事,心中便是一凛,面上却还是强自淡定道:“廖大人家想让皇上给他家千金指婚给谁?”
“殿下,锦荣那丫头其实自小也跟您是玩在一处的,只是您大约也是忘了。这孩子模样生得好,又是个好脾性的,您要是见了定然会喜欢。”
萧延意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有些持不住,却还是勉强道:“廖大人家的千金自是错不了的,本宫虽然忘了以前跟她的交情,前日里却也与她见过一面,确如大人所言样样出挑。”
“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心气儿颇高,多年前就认准了要嫁给咱们的护国大将军,可那会儿她才多大的年纪啊,魏大人却已是骁勇冠天下的大将,俩人又是差了足有十岁,家里人当初也没当个真,没想到等她到了及笄的年纪,廖大人跟夫人想要给她说门亲事,她却是怎么也不肯嫁别人,只说除了魏不争大将军就谁也不嫁,这也是僵持了几月,廖大人没了办法,只好舍了这张老脸,想老臣跟殿下说说,让皇上给做个主,就把他这留不住的姑娘指给魏大人吧。”
萧延意低头轻转着案上的茶杯盖子,掩住了心中的紧张,慢悠悠地端了茶碗呷了口茶水,借机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放了杯子说道:“此事倒是好事,只是将军的婚事,也是要问问将军的意思,本宫可无法替他做这个主。”
“那是自然,只不过殿下跟皇上开了这个口,想必将军也会应下的,毕竟廖大人家的千金出身也是配得过的。而廖大人这些年掌管工部,劳心费力、尽职尽责,却从未与皇上邀功请赏过,只开这一次口,殿下也是看他多年劳苦功高的面上,在将军面前替他那姑娘美言几句吧。”
“好说,好说。”萧延意也只能这么说道,无论如何,此时此刻,她也总不能对着李相说:“将军这人你们就都别惦记了,我正要招他做驸马。”她便只好先虚应了,想着回头再慢慢想办法。
李景吾见该说的事情说完了,也就起身告辞道:“殿下,那老臣不打扰殿下安歇,就先告退了。”
李景吾一走,萧延意的表情瞬间便垮了下来。
这李丞相早不提、晚不提这桩事,偏就要这个时候来说,若非之前这廖锦荣当真来她这懿祥宫为了魏不争闹过一场,萧延意简直要疑心,李景吾是故意来与她作对了。
而他若是果真如萧延意之前所猜那样,定然也是不会对萧延意跟魏不争的事乐观其成,总是会想法阻挠。而今,却是无论他是知道了什么,想要从中作梗,亦或当真就是耐不住廖家那千金的软磨硬泡才来说情,想必她与魏不争的事,都绝不会顺利了。
萧延意自昨晚起,一直沉浸在一种不敢奢想的幸福骤然降临的情绪里。胸中只被满满的柔情涌动着,还从未腾出一点的心思来想,她跟魏不争之后到底要如何。此时才猛然意识到,即便是郎情妾意,即便是抛开她失忆之前是否曾欠下过什么情债,她与魏不争之后的路,也并非是一条坦途。
萧延意一时间万分沮丧,自己却又没有丝毫的办法。想着是不是该跟尚悦去讨个主意,却又觉得一方面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而另一方面,这几日也是领教了尚悦那火爆的性子,只怕跟她言明,她转头便能给李相和廖尚书喊来跟他们宣布,这魏不争是她家的侄女婿,其余人等就莫要再惦记了。
萧延意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跟魏不争说了才好。就喊了唤月过来,让她去看看魏不争此时可是还有事在忙,若是无有,便请了他一会儿共进午膳。
唤月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回来说:“将军说了,一会儿便过来。”
魏不争来得倒也的确是快,一身朝服也未换下,便匆匆地进了殿。萧延意见他来了,就让周遭伺候的人都去准备午膳,殿里一时便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魏不争等到宫人都退了出去,才是对着萧延意道:“芫芫急着喊我来,是问阿玦的事么?我已经是安排妥了,他老爹已让太医去看了,如今进了食,正是好好养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