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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彦,我那时对你那般重要么?”
郭长卿伸手揩了萧延意腮边挂着的一滴泪,拇指摩挲过她的面颊,哑哑地开口道:“你对我一直都这般重要。”
这样暖心的话,总是让人从里到外的熨帖,可萧延意却又觉得有丝慌乱,因为对以往记忆一片空白而不知所措的慌乱,曾经,她与郭长卿到底要好到怎样的地步呢?是默默于心间,还是已然倾诉过衷肠?话到嘴边,萧延意却又不敢问,因为即便是觉他亲近,喜与他相处,可是却不曾有一丝的男女之情,只觉他如兄长般让人信赖和依靠。如此若有似无地谈笑便也罢了,若是捅破那最终一层窗户纸,萧延意反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
萧延意垂了眼睑,不敢再去看郭长卿灼灼的眼神,目光落在他胸口处那一片濡湿,却更是羞赧,便只道:“弄脏了你的衣服呢,我去让人拿身衣服与你换下吧。”
郭长卿闻言低头,一只手覆上那片潮润,却是不在意地笑笑,“哪里有这么讲究,如今天还热,一会子也就干了。而且,芫芫已是许久不曾这样在我面前哭过,这泪可是金贵,想来这衫子,回去我也是不舍得洗的。”
被郭长卿这样一说,萧延意脸只有更红,匆匆转了身,就要走,正好有宫人上前来说是午膳已经备下了,替她解了尴尬,二人就一起回宫中用膳。
吃过饭,宫人奉了茶来,二人便在窗边品茶,闲聊,间或聊聊小皇上的功课,又或者是郭长卿说些以往萧延意小时读书的事,懒散而随意,让人觉得心中分外踏实宁静。
萧延意原本便是对郭长卿从心底信赖,又有了刚才的那一出之后,更只觉与他亲昵地如同当真是从小一起长大,没有过片刻分开一般,便也琢磨,心中有些疑问是可以对他讲而不用避讳什么的,迟疑了下措辞,萧延意便开口道:“至彦,以前我在宫中时,可是与一些年轻的大臣交往甚密?”
“那时,先帝久病体虚,太子又是时常发去军中历练,朝中的事大多是你在管,倒也的确是与臣子们颇多交往,你又一向不喜那些老先生的迂腐,对年纪轻的臣子便更是多提携些。”
萧延意听他这样说了,便说出头先那几人的名字,到底还是有些女子的娇羞,说完便是低了头扭捏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问道:“那我是不是与这几人格外得要好?”
郭长卿闻言蹙眉,“这几人?似乎也与别的臣子无异?如何有格外要好之说?”
萧延意不自在地抬头看着郭长卿说:“是他们前一阵与我来叙旧,话里话外的意思,彼时我同他们关系并不一般,似是有过些什么,若是只一人这么说,我便也就信了,可如今这许多人说辞一样,我不免有疑,就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郭长卿沉吟片刻,“芫芫,我并不曾听说你与这些人有什么旧,只怕如此这般与你说,总是别有用心的。”
有郭长卿这样一说,萧延意只觉心中一松,便是舒口气笑道:“早知,早就该先问问你的,倒害我担心了这么多日,只是,我这公主的名衔这样管用?才是回来,便有人忙不迭来如此献殷勤,甚至不惜混淆是非,倒也是奇了。”
郭长卿沉默地呷了口茶,才抬头道:“芫芫,这些人如此同你说,只怕是背后有人暗示了什么,你可是不得不防。”
、公主有悔
郭长卿的话让萧延意心里一紧,吕氏并非没有对她说过,这些男子的示好,未必不是存了旁的心思。可当那时也想,这世上总是不乏心存投机之辈,自己如今不仅是公主的身份,还担摄政一职,而皇上又年幼,假以时日,她若熟悉了这朝政之事,便是大权在握,有了她的垂青,也就是有了平步青云的捷径。虽是对这样的人心中存了鄙夷,可到底也不觉是太大的事,只道,若真是如此,待来日细查了出来,这样的人自己远着些便好。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原本的担心,渐渐淡了些之后,却也并为此生过其他的焦虑。
那些口口声声说自己忘了他们的人,或许真跟自己过往有私的也不过会是一两个。如今郭长卿再又说了,不曾听说与他们有旧,萧延意本是已经彻底地放心,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便是已经惯了信任着郭长卿,郭长卿说是没有,那就定然是没有了。
只是,郭长卿再又补了那句话,却让萧延意心头又是一揪,比起前尘欠下了桃花债,若是此事背后还有蓄意的阴谋算计,她倒宁愿是前者。因,那所生之事,最坏的打算,也只需她一人承担便好,可后者,却是她参不透、承不起的了。
可萧延意抬眸惊讶地望向郭长卿想要问明,此话是何意,后者却是迅速地垂了眼睑,不与她对视,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萧延意虽是失忆,但识人眼色的本事还是有的,郭长卿提了这个开头,后又不愿多说,总是有他不能说的道理,萧延意虽是心中疑惑,却也不再提此事。
二人默了会儿,郭长卿说是要回去给皇上上课,萧延意推说乏了,要小憩一会儿,就不过去了。郭长卿只深深望她一眼,便迈步离去,可临到门边却又停住,回头对萧延意道:“芫芫,你也不用那样费神去想,你只需记得,你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便也不会着了谁的道。”说罢,也不等萧延意的反应,便是转身离去。
萧延意呆愣在当场,郭长卿那句,“你只需记得,你从来只有我一个。”终是如在她心湖里投入一粒小石,微澜之间说不清是喜是忧,那原本还有些疑惑的心思,总算是被挑明了开,原来果然如此,原来他们才是真正有旧的那一对儿。
心中片刻的波动过后,萧延意便也安然了下来。比起那些让她毫无感觉的臣子来说,郭长卿总是让她喜欢的,而且,只此一人,总好过桃花朵朵。然而,心中隐隐的还是有些失落,终究,她过往还是有过情感牵绊的,那么便再不好对旁人动了心,只是,那个旁人啊……
一个下午,无人来扰,萧延意也不愿动弹一步,只懒散地窝在榻上想东想西,到了日落的时候,有宫人进来说,薛侍郎着人送来了一筐樱桃,说是知道公主最爱吃,便连日里让人运来京中的。
看着鲜红的果子,萧延意难免又想起郭长卿的话,这薛侍郎亦或是那陈编修,还有其余几人,这些日子以来还总是不失时机地与她献着殷勤,之前还总怕是自己负了他们,心中有愧,如今却只觉心底里生了厌恶出来。再又念及他们竟然还是背后或许有人指使,更觉得有些恼,便是难得耍了脾气,“去给本宫将樱桃都扔出去。”
那宫女一愣,似是不知道主子如何这样大的脾气,前几日有人送来东西,公主虽说也是不太上心,可不过让他们分了便罢,这如今却说是扔了。可也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公主有了吩咐,这宫女又怎敢怠慢,领了命,就要出去。
萧延意见那宫女走到门口,却又烦躁地招手喊她回来,说:“算了,也是好好的东西,让人送去仪和殿吧。”
仪和殿是吕氏夫妻住的地方,吕氏素来也是爱吃这酸甜的果子,萧延意只不愿再与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继续委蛇,却也不愿平白地糟蹋了东西。到底萧延意也是过了三年百姓的日子,民间疾苦虽不尽知,倒也有了不忍浪费的习惯。
有了这么一出,虽说是郭长卿说了,让她不用为此费心,可萧延意还是忍不住就去琢磨他话里的意思。这些男子,无论如何,也都是饱学之士,有用之才,来日朝中的栋梁,最低的如今也是五品的官衔。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支派地动他们,一起来与她这公主攀附?那支派他们的人,又是为何要如此作为?只是一个半个人自己的私心,倒无可惧,若是一切皆出于一人有心安排,那叵测居心,端的不可能再只为个人荣华富贵,那背后深意让萧延意不由得冷汗涔涔。
想得越多,萧延意心中寒意便是越深。之前只以为回朝之后,只需好好用功,理清这朝中事物,便能帮着魏不争与皇弟分忧。谁曾想,甫一回宫,却就有了这样的事。原来,她要面对的并不仅仅是政务之上的烦扰,竟还有这人心间的算计。莫说是她早忘了身为公主是的记忆,即便依旧记得,这三年间的闲云野鹤之后,哪又还懂得这些。
一时间,萧延意只觉心中一苦,第一次淡淡有了悔意,若是如此,真不若当初不与魏不争回来,随着吕氏夫妇于那小镇中,父慈女孝,膝下承欢,少了荣华,却多了自在,又怎有这样的烦忧?
以前没想过此一层,萧延意心中最大的愁事,也不过是那点儿男女之情的晦暗不明,或是有些初生的情意只能被扼杀心头之闷。一旦开始走了这样的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