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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当初夏风带她来过的村庄,他在这儿帮村民看病,偶尔也会屈才看些牲口,她还曾笑过他这个神医原来是兽医。可他也的确并不计较这些,他医术好,更常常只收些药钱,因此村民都对他十分热情与仗义,但他却不太喜欢他们来家里,哪怕他们只是来送些新鲜蔬果鸡蛋的。
她想,或许是夏风怕他们扰了她。
她不知道夏风在外面会不会常对人笑,可他每每看着她时,眼神却是越来越担忧。
可他又不断地宽慰她,说等她肩伤好了就没事了。仿佛她肩伤好了,什么伤都会好一般,也看不出他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翟羽也觉得她会好起来,现在她只是不适应罢了,只是觉得一时没有生活的目标,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又太需要忘掉过往,所以才如此难受和茫然。等过段时间,她可以出门走走,也许壮丽河山能让她忘却烦忧。
可她没想到,夏风会拒绝。
那是醒来之后一个月,翟羽肩伤好的差不多了,她便打算与欲去镇上添些东西的小满一起下山,可夏风却坚定地否决了她的打算。
她狐疑地看他:“夏风,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的……”
夏风背过身去,面色是十足的不耐与闪躲:“你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干净,不能去。”
翟羽更疑:“可我觉得自己很好,已经没有任何异常了……”
夏风说的不容反对:“我是大夫,听我的。”
“那这毒什么时候才能清干净?”翟羽咬着唇角,“该不会以后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吧?夏风,你知道我是想去游历江湖的……”
夏风终于回过头,神色也柔软下来:“这毒我也没有把握,当初能将你救活已经是万幸。所以翅膀,拜托你在毒清干净之前,别再吓我了好吗?”
他都这样恳求般地对她说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打消出去的念头。
可是这样限制她的活动,只能让她愈发怀疑其实夏风他们在瞒着她什么事。
她想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事是与翟琛有关,因为或许只有他的事,她才会一到市集便可能知道。
但为什么要瞒她,她想不清楚,更知道问不出结果来。
而甚至她自己,也在害怕去问这个答案,仿佛料定了答案会动摇与改变她如今的平静生活一般。
可是这样的思虑与犹豫,终究让她越来越闷闷不乐了。
又是十天后,夏风被邀去给一位突发急病的村民看病,小谢走进翟羽的房间,去拉坐在桌边发呆的她的手:“大哥哥,你想下山走走么?”
翟羽惊异于她今天居然没有跟在夏风身边,但却极快地点了点头。
后来下山后,她才知道,小谢下药,迷倒了小满和屈武,这才使得她们此行毫无阻碍。
路上她问了小谢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关于你姐姐的事,你真的不恨我们?”
小谢闻言,脚步一顿,先是低头,再缓缓摇动:“说不介意是假的,但却不是恨。一切不过立场不同罢了,如果是你们输,姐姐杀你们也不会留情的。相比起来,我反而更不喜欢姐夫,是他,让姐姐走上了这样一条路……但姐姐喜欢他……也算求仁得仁了吧。”
翟羽看着她虽然哀伤却又落落大方的样子,一阵安心又一阵心酸。安心于她的想开,心酸于她这么小便失去了至亲亲人,而自己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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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在街上逛了逛后,小谢带她进了一家酒楼。
刚点好两个小菜,小谢饮了口茶,便微垂着眸下定决心般开口:“大哥哥,你别再把什么都闷在心里了,虽然每天你都对我们笑着,可这笑太浮于表面,反而更衬得你不是真心开心,这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师父。”
翟羽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之下,旁边桌的几个男人的议论之声便传入耳朵——
甲道:“你们真认为当今圣上没有谋害兄弟之举?听闻他潜龙之时便甚是心狠手辣,如今朝野上的一系列清扫手段也可见一斑。先帝不就曾说他阴狠多诈?当年七位皇子,除去早夭的那位,如今竟一个也没留下。”
乙反驳:“可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做的,之前几位皇子,琰王与他走得最近,是战死沙场的,他最初辅佐太子也极为忠心。而其他几位皇子都有谋逆之心……对那个位子的野心若是败露,当然是身死的下场。这倒不一定是当今圣上刻意所为了。”
甲又辩:“就是看上去名正言顺,才更惹人怀疑,也更符合他阴狠之名。”
乙摇头:“我看不像,若是真要图那个位子,当初该多礼贤下士,或是谋划姻亲,那位可是都没有,反而最初不得民意。我看也许就是运气好吧,能活到最后,自然什么都是他的。”
甲不满:“那样的环境能活到最后能是少心计之人?”
乙也愤怒了:“可先皇驾崩之前,还是潜龙的圣上日夜侍奉身边,汤药亲尝,孝顺至此,还能有什么问题?”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丙这时终于看不下去,先打断他们,再环视四周,“这样的事,又岂是你我可以议论?”
一直沉默的丁突悠悠叹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当今圣上或许是命中少亲缘情缘,不然为何先前有白氏早逝,如今又有王氏产子而殁?而圣上登基,竟一个妃嫔媵妾都无,更不要说一子半女,真真是可叹。”
乙也附议:“是啊,如此解释他兄弟之死,倒也恰当,或许是圣上命硬吧。”
眼见甲又要出声反对,丙忙出声制止:“议论圣上太过不当,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之后他们便换了话题。
而翟羽倒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原本只是几个人的妄议,她却听到——
“王氏产子而殁?”她双眸圆睁,愣愣问出这句话来,又迟缓地将目光挪到小谢面上,仿佛为了一个求证,“四婶……死了?”
“是。”小谢郑重回望她双眸,点头回答她,“敬帝驾崩,她应诏进宫守灵,路上惊动胎气,难产而死。”
翟羽倏地闭了眼睛,只放在桌上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着,“这便是你们一直瞒着我的?也是你想告诉我的?”
小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低唤了一声:“大哥哥……”
翟羽另一只手支在额头,嘴唇哆嗦着,许久才幽幽吐出一句:“怎么会这样……”
“大哥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好么?你知道的,琛王根本不可能爱那个王氏,而王氏也不是真死,只是和她过往情人私奔了罢了,而这都是琛王默许的。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安敬帝的心。”小谢也蹙紧眉头,神情严肃地说,“大哥哥,你这样不开心和不放心,不如便回京城看看吧……不对,已不是京城,如今京城改名叫长安了。”
翟羽一震,挪开挡在额前的手,抬眼看向小谢:“长……安?”
“是啊,长安,大哥哥你可知为何改这个名字么?”小谢唇角挽出一丝浅笑来,顿了顿方续道,“我原本也不知道,直到在师父那里发现你以前托付给他的行李,那里面厚厚一沓‘安’字,由新到旧,每一张俱是不同,但又都保管的无比妥当,是当初琛王写与你报平安的?”
翟羽颔首,随后却又摇了摇头,“长安”一名,得到的缘由或许不尽然是这样,她写给他的信里,曾愿他得以长安……
疑惑于她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反应,小谢追问了一句:“大哥哥,你真的舍得他么?”
翟羽嘴唇抿得死紧,一言不发。
小谢见状更急,一撑桌子,半离开座位,靠近翟羽道:“其实当初能救你出来也是因为他,毒酒的配方是他帮着改的,而且全靠了他在东宫里的密道,才可以把你救出来的,小满姐姐也说,当初他便是通过那密道,才能时常入宫去看你!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如今没有障碍,不更该珍惜时间在一起么?人生苦短,本就最经不得耗费,而且我有得到消息说琛王他……”
小谢的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
打断她的人正是怒气腾腾的夏风。他不知从何处知道他们在这里,心急火燎地冲上楼来,不由分说死死拽住小谢的手腕,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从座位上揪起来,抓住她的肩,双眼通红地几欲喷出火来:“你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小谢先是有些吓傻了,呆呆唤了他一句:“师父,你怎么……”
夏风再次掐断了她的话,声音比上一次更怒更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里再和她说这些,你疯了?”
“师父!我们不能这样拖下去的,大哥哥不快乐你看不出来么!?而看到她不快乐,你难道会开心?大哥哥她有权知道这些事!”小谢急急反驳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