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见他深抿薄唇、呼吸骤重,幽冷寒眸中迅速灼跃着恼怒火光,清楚映亮他此刻一张铁青俊脸,正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华思弦,你休想!”
没有否认她的臆度,亦未问询她所求何事,慕容祚只知胸中一腔难平怒意在听到她的请求之语便迅速地剧烈灼烧;熊熊地,烧得他的眼眸亦赤红骇人。
先前的冷静沉默一瞬间如同烧沸的滚水悉数翻腾,促使他浑身的肌肉都因此而繃紧纠结,唯有死死攥拳极力克制,才免强不曾暴起一拳砸碎身前茶几。
饶是如此,他这等过激得不正常的反应还是让面上平淡的华思弦心底略惊,不知他前后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是因何而起?
而她,似乎连所提要求都还未曾说出,他这又是发的哪门了疯?
“王爷莫非不喜陛下这个称呼?”
略愣片刻,她挑眉再度开声。夹答列晓
可对方似乎恼极了她的明知故问,紧握的铁拳终是应景地“嗵”一声重重砸在车厢茶几上。震裂精致案面的同时,也震得整个马车都为之剧烈晃了一晃,晃得两侧窗框顶端的积雪纷纷“漱沥沥”洒了一地。
“呃……既然王爷不喜欢,那我不说了就是,王爷何必如此生气?这天寒地冻,若是不小心气坏身唔……慕容祚,放开我!”怔忡片刻,华思弦禁不住心中冷笑。
正想挖苦他如此小器量,连句小小讽刺都如此听耐不得,却话音未落,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便突兀地凌空伸来一把将她扯去并撞入一具胸膛,惊得她立时呛了一口,待抬眸见那人气势汹汹地逼近俯唇倾堵时,不觉又是心中一跳,及时将头一偏躲闪,满脸羞恼难当地咬牙低喝。
可那人却似报复性地越发大力收臂掴紧她,虽未再执意侵犯,却呼斥着浓烈的热气悉数喷洒在她的耳侧、颈畔,压抑得彼此皆是呼吸艰重,心情沉杂。
一时,车内除了慕容祚那沉重得让人极度不安的浓烈呼吸,便只剩了二人分不清谁跳得更快的心跳声。
这样熟悉的情景不期而至地撞入心田,似一卷浓墨重彩的画卷再一次不经意地被人悄然铺开,温暖却只是刹那间地席裹了全身便迅速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赶跑替代……
浓浓地,为两个本该是幸福相拥的一对眷侣覆上一层沉重悲哀。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柱一弦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人生便是这般无奈,爱与恨常常难以区别……
多少人不惜一腔热血,飞蛾扑火地追求眼中明光,却在接触温暖的刹那便因此而焚身灼心,落一个灰飞烟灭下场;又有多少人总在不停地相爱相伤,那般锥心刺骨的疼痛也不过是爱恨中最寻常的习惯。
谁都渴望爱得纯粹,爱得美满。可爱常常,痛到深处,便成殇。
原来,爱之一字,注定叫人断肠。
“你冷落我,我自问活该,只求用我的真心,来换你的原谅;你恨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只想用行动来尽量弥过我的过错。你要出府,你要前来送他,你要准备一应你所提出的衣物银两,我都一一让人依言照做……可华思弦,你可以骂我、伤我,甚至说各种让我难堪羞愧的话,可你为什么偏要挑战我的忍耐极限?偏要,刺中我的心底最深处?你好狠,真的好狠……你明知我一心在为所犯的过错忍受煎熬折磨,却总是不管不顾地,一次次将我推到更冷的深渊处……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除了对你放手。为什么,你宁愿跟随他忍受望不到尽头的无边痛苦,也不肯留下来接受我真心诚意的忏悔补救?”有些悲沧的声音徐徐自头顶传来,幽幽打破一厢沉寂。
仿佛一股暖逸的温泉不经意间流过寒凉的心川,浸润得华思弦一颗牢牢冰封的心脏悄悄苏醒,再度恢复了从前柔软。
那人竟破天荒地没有使用蛮力令她征服,而是有些畏冷地紧紧收拢他的双臂,如同怎么也得不到温暖的孩子,有些失败、有些脆弱地埋首她颈间低低倾诉。
没有伪装,不曾刻意,他只如同剥陈外露的全新蚌珠,赤诚地将一颗真心完整呈现在她的眼前,失落地等她愿意重新伸出手,将他拾取。
车厢一下子又变得安静下来。
他的话仿佛一支清心宁神的安神香,悠悠飘起的同时,安抚着别人也释放了自己。
合上不觉盈湿的长睫,华思弦在他怀中长长吸一口气,终是又轻轻叹了出去。
这样你伤我、我伤你的游戏他不知厌,她早已倦了。
不管从前恩恩怨怨,不管是他算计了她亦或真正失心于她,在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如今再度清醒人世,面对着他难辩真假的深情悔悟,她只如一潭古井,再无波澜。
她的感情,经不起再一次沉睡。
“王爷你误会了。”轻轻一笑,华思弦转颜面对那分明被她的笑颜意外怔住的男子,一脸淡然道:“其实我所求之事,是请王爷允许我的丫鬟浅歌此次随废太子一同前去海兰境,而非我自己。”
“废太子”三个字此刻如此平静地从她口中说出,不仅慕容祚满目意外,连华思弦自己都有几分心酸。
“太子”那样尊贵美好的字眼前面一旦加个“废”字,便令人顿生人生如梦、世事无常的感伤来。
当年为这二字,慕容烨无奈失信、违心负她;慕容祚少年明志、远赴沙场……而她,与同父异母的姐姐华沧月相继错嫁良人,辜负韶华。
而今思种种过往仿佛皆在昨日,却一晃眼,早已满目疮痍、物是人非。
唯只愿脱离了那个世人瞩目的耀眼光环,早已一身伤痛的烨哥哥,能够从此一生安然。
***
越发西行,道路越发空旷无人。
待行至西澜亭处,落下的积雪已足足没了整个靴底,却仍见漫天白雪飞舞,似乎永无停止的时候。
白雪中,一队黑襟青袍的年青侍卫标枪似地挺立路边,任雪花调皮古怪地从各个方向钻进衣领,亦是肃然着一张张面孔静立不动。
不远处,数十只骏马整齐有序地栓在树边,其中一两只不时打出喷着白气的响鼻或是抬蹄不安地嘶鸣一声,似是对这大雪天里长途跋行有所不满。
不远的亭台处,莫言、冷石则雕像一般直直矗立亭下,对那几位面上写着一脸怜悯同情之色的送行官员只以礼貌性的招呼,而后便始终不发一言。
而那几人,俱是从前于满朝文武之中与慕容烨也仅算浅薄交情,之所以冒着风雪前来相送,不过是授人之意,尽职应付而已。
而那授意之人他们不须猜,也早已心知肚明。
当康王府宽大华贵的六乘马车渐渐临近之时,亭中正与慕容烨客套寒宣的那几位大臣不由得立时面色发白,竟是说不出的拘谨不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别离,泪沾满襟(宫廷篇)
更新时间:2013918 16:10:03 本章字数:3421
“假情假意。2”莫言心下冷哼一声,便将不屑的目光自亭中抽离,化成箭一般直直投射向正往这边快速驶来的尊华马车。
唯有亭下一袭白衣胜雪的慕容烨依旧神色不变,淡静从容的俊颜静静平望那辆越行越近的车辆,俊逸的眼底缓缓浮上一丝失意,一丝留恋。
他输了。
却不愿去怨任何人。
父皇的苦心他从来明白,如今的无情他更是深知其无奈之举榛。
帝王于真情二字本就稀薄难求,纵父皇自有私心,却相比待其他子女,他已算是获得良多。
至于慕容祚,他只是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了他。
从一开始他就不曾想过要登上太子之位,无论是野心还是谋略,他都输得心服口服液。
父皇深知治国之道,亦清楚善良心软的自己有着为帝最至命的弱点与缺憾,却为了那所谓的无稽之论,执意操控。
可叹到了最后,一切还是按着应有的方向继续行走,再多的谋算与布局,都始终扭转不了天意。
只怨命运弄人,让原本应该相亲相爱的亲兄弟,因了这个虚华不实的太子之位兄弟相残、父子相伤。
更因了这个虚位,让他永远错失了此生心底最爱的女子,从此天各一方,再难相见……
“下官丁同(等)参见王爷!”
在马车稳稳停下之前,那些位原本立在亭中的送行官员早已跨步出亭,小心收起先前那些漫不经心的怜悯之色,如同接迎圣驾般恭恭敬敬垂手立于路端,一派肃穆庄严。
可当他们敬畏的冷峻王爷携着听闻中已一度陷入沉睡未醒的清丽女子同时下车时,众人面上还是或多或少地浮显意外。
好在有人反应迅捷,稍愣片刻慌忙垂眸再度向王妃行礼,引得其他同伴亦纷纷反应来齐齐施礼见过王妃。
慕容祚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漠摄人,见着几人,他只淡淡扫过一眼便抬袖免礼,牵着华思弦径自往亭台行去。
纵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