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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亲密搂抱的模样……这还了得!
他猛然打了个激灵:“恒公子,请先放开这位——姑娘。”
他本想说“娘娘”,但又觉得说穿不妥,只好含糊其词。
为称为“恒公子”的那个人,闻声知意,连忙将丹离扶端正了,随后及时收手,点头含笑致歉道:“是我唐突了。”
“哪里,公子救人心切,这也算事急从权……哈哈。”
礼部少卿打着哈哈,将此事一带而过,他看了一眼丹离,虽然不清楚她的身份,却仍以眼神示意她快些离开,不可擅自在外人面前抛头露面。
无奈,丹离低着头,全身都斜倚着一旁的树干,整个人好似全无反应。
恒公子犹豫了一下,但仍是关切问道:“这位姑娘好似伤了脚——你能自己站起身来吗?”
好似听到他清朗醇厚的嗓音,那宫装女子缓缓抬起头来——
宫灯的华彩映入她的眼中,黑瞳深处幽若寒潭,冷得让人心中发寒,再多端详一眼,却只见双眸顾盼生辉,绝似世上最魅丽蛊惑的魔物,要将人的爱憎神智都吸入其中。
这一瞬,恒公子觉得心头一震,整个人都呆愣当场,仿佛连呼吸都悄然停止了。
她缓缓笑了,眼角微微一弯,宛如一道甘霖驱散漫天阴霾,轻灵中却带着微妙的俏皮,更有一种无邪娇憨的美,“多谢你了,要不然我真要摔成瘸腿断胳膊的,那可怎么办?”
恒公子凝视着她,自然而然的笑着应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此时礼部少卿再也忍耐不住,干咳一声,笑道:“恒公子,时辰已到,万岁正在大殿中等待您大驾光临呢!”
恒公子眨了眨眼睛,心中闪过一丝惊诧: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跟她主动攀谈起来?!
他含笑颌首,随即朝丹离略一点头,迈步朝前而去。
离开前,他鬼使神差的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丹离仍是扶着树干,静静的凝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晋王的爱儿,有着无双美名的恒公子……”
她柔声细语的,一字一字的轻喃道,眼中虽然露出笑意,却更是冷得让人心颤——
伸手一拂,顿时满地残梅遍落,殷红似血。
恒公子走入大殿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他的步伐不同与那些故作稳重的缓泰,而是轻快而从容的。
他一举一动之间,都显示出青年贵胄的雅然气度,那是旁人刻意模仿也学不会的。
倘若有人仔细端详着他,便会由衷承认:优雅二字,实在与孱弱得斯文不同,而是这种透着活力生机的举止。
宫烛将殿中照得明亮,闻知贵客终于到来,乐声一转,顿时古雅中更显几分轻快:乃是《诗经》中的“小雅 鹿鸣”
恒公子目光一亮,顿时有知音之感,他紫檀儒袖轻垂,发件玉冠纹丝不动,便已是微微一礼,“见过陛下。”
他的笑容真挚可亲,仪态无懈可击——但这轻轻一礼,却是将本就在挑剔的众臣惹得勃然色变:他居然连膝盖也不弯一弯!
左相冷然一笑,略微提高声线道:“拜谒也该有拜谒的规矩——堂堂晋国公子,居然如此失礼。”
“这位是左相大人吧……”
恒公子好似丝毫不曾感受到这份敌意,仍是笑意晏然,整个人在千百目光下,更显得高贵清华——众臣虽知他乃是出自敌方,却仍有如沐春风之感。
“听闻左相喜好严刑酷法,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斐然。”
没等左相反应过来,恒公子悠然一笑,继续道:“只是左相大人,未免把这种酷狠发挥得太过了——晋虽是小国,却也没有屈膝人前的道理,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再谈其他吧。”
昭元帝居于最高处的御座上,仍是冷然没有开口,另有重臣却不甘示弱,笑着开口道:“恒公子少年意气,倒是不愿屈于人后——只是如今晋国有求于我朝,论理也该厚礼卑词得伺候着,怎么如今反而卖弄起清贵来了?”
他一声大笑,好些臣子也是附和而笑。
恒公子也笑出了声,“古有夜郎自大的故事,记录这则趣闻的大儒也曾想狡猾愚国之民,却被认为是个贪图该国的高官厚禄。所谓朽木不可雕也,不该就是这个意思。”
笑声猛然一窒,一干文官都涨红了脸,有些张口结舌的急怒不已。
昭元帝麾下的文官,大都是征辟而来的新科俊才,文才是有了,但几乎全是出生寒族,被人讥讽为“不知礼仪,不闻祖宗”的乡巴佬,他们面对这种在书香中浸润了十余代的高门时,天然便是底气不足。
众人还欲嘲难,此时却听昭元帝低喝一声,“够了。”
这一声轰然直入众人心间,恒公子心头也为之一震,不由的抬头看去。
与此同时,一道纤细的紫衣身影,正蹑手蹑脚的从侧边帷幕旁走了进来,被这一声吓得几乎摔个倒栽葱。
是她!
恒公子立刻认出了她。
第一百六十章 尽日君王看不足
宫殿耀眼华美,盛宴丝竹靡丽,万千繁华让人五色眩迷,但恒公子的目光,却只凝在一处——
她鬓边珠玉琳琅,被灯光一照更显得灿不可方物,沉坠莹莹,却更显得小脸只有巴掌大,两道黛眉弯弯的一动,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蹑手蹑脚的从侧边帷幕间走回原座,显得有些鬼祟,冷不防,听到昭元帝的低喝,却是吓得脚下一扭,险些摔倒。
她急促的倒抽一口气,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却一把攥住了拱角得垂纱,把它当成了保持平衡的救命稻草。
踉跄着用力一拉,纱帘却发出哧的一声,彻底断裂开来,轻飘飘的旋落而下,罩在了那个刚站稳身影旁边的罪魁祸首身上,把她彻底包成了一个白茧。
恒公子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的笑声很轻,但在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下,显得格外清晰。
昭元帝的目光投向不远处这场小小闹剧,看到被裹成一团,正在原地辨不清方向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眼中出现一道不悦的幽沉,让近身伺侍的从人感到胆战心惊,随即,居然唇角微微向上,露出一道似讥诮似宠溺的微笑来。
“去帮她解开。”
他淡淡吩咐道,于是不幸被点到的从人额头冒汗的上前,替丹离解开纠缠不休,难以摆脱的纱帘。
“怎么突然就掉下来了呢……”
丹离有些狼狈的起身,嘴里还小声咕哝着。
她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却丝毫没有不自在的羞赧,干脆一小溜跑,想回到自己原本的座位上。
“过来。”
一声低沉的吩咐,出自昭元帝口中。
立刻便有人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她的席面座位都撤去,随即在昭元帝一个眼神示意下,居然干脆在他座下设了个矮圆凳,让她坐下。
我的美食……我舒服的软垫……统统都飞走不见了!
丹离一张小脸皱起了苦瓜,却在严厉警告的一瞪下,只得乖乖的坐了那冷硬矮凳。
太过分了……
她乌黑双瞳滴溜溜一转,趁着昭元帝不注意,朝他翻了个白眼。
下一瞬,她被吓得险些连气都没接上来——居然与他的冷幽黑眸撞了个正着。
“你又去哪闯祸了?”
语气之间是洞察明镜的肯定,而非是疑问,可见他对丹离的不着调知之甚深。
丹离眨了眨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能照实跟他说:我被你那个色鬼弟弟上下其手调戏,随后又撞见那只小鸡蛋正在跟太后的义女密谋,最后被这位恒公子英雄救美抱了个满怀?
想起自己从实招来的可能后果,丹离不禁缩了缩脖子——开玩笑,依昭元帝冷酷死板的性子,自己肯定会被禁足很久,绝对不能告诉他真像啊!
她又眨了眨眼,挤出一丝甜蜜的笑容,流利的谎言又要脱口而出,此时,头上却被人不轻不重的敲了个暴栗——
“眼珠贼兮兮乱转,定然是想说辞来蒙骗过关。”
昭元帝森冷的声音,好似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已经打好的腹案。
您真是太圣明了!
她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满是狡黠的凝视着他,拖长了声调:“我饿了——”
这算是变相的道歉与讨饶吗?
昭元帝心中暗笑,面上却仍毫无表情,冷冷一眼,说出三个字,“自己拿。”
真是惜字如金……少说话就了不起啊?!
哼!
丹离心中腹诽,却忽然觉得很不自在——好似有一道目光凝视着自己,宛如实质,如芒刺在背。
她转回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