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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违心地补充道:“大哥虽然把我禁锢,但他心里有我,所以既不会伤害、也不会勉强我。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又催道:“快走,就算是为了我也要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他俯首,狠狠吻住我。
朱雀军已抵达永安宫门口。我隐隐约约听到楚晨轼下令封锁整个宫苑。
“我爱你,浅儿。”晨轩最后紧拥我一次,“上穷碧落下黄泉,此生决不负卿。”
“我懂。”我说,“……走。”
晨轩翻窗而出。我听到零碎的打斗声,最后一切归于宁静。
继而,房门被用力地推开。楚晨轼铁青着脸向我走来,被雨水打湿的衣摆滴滴答答地落了一地水渍。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幽会可还愉快?”
他站定在我床前,居高临下地冷冷问道。我抬头,故作不怵地、安静地回望着他。
他又往前一步,巨大的身影将我笼罩,“九儿,你现在已是我的女人。红杏出墙,我该怎样惩治?”
梦中月下 第三十六盏 顺应
大商白帝楚晨轼,字英之,精于兵法,年少有为。庆熙帝三年,坐振威大将军之位,率朱雀军平雍州之乱。
大庆末年,熙帝专宠贵妃楚氏洛婉,荒芜朝政,后得病不起,交由大将军监国。交州理王慕容云扬、左丞相兼镇南大将军楚晨轩先后起兵谋反。振威大将军遂拥兵于京,自立为王,易大庆为大商,称“白帝”。
同日。白帝立其同父异母之妹、大庆末代贵妃楚氏洛婉为后。群臣上书劝谏,白帝一意孤行。白帝未举封后大典,藏后于深宫中,无人得见其尊荣。
五日,镇南大将军楚晨轩于益州拥兵自立,称“玄王”,定都锦城;理王慕容云扬于交州称王,沿用“理王”之名,定都苍梧。玄王、理王以吴水为界,划分南北荆州。
至此,三国鼎立之势初显。
——《史传。楚晨轼本纪》
被锁在暗无天日的永安宫中,我的日子过得昼夜颠倒。
楚晨轼任何时辰都可能过来,而我要做的,便是满足他的一切需求。起初,我还把他想象成晨轩的样子聊以自慰,可他们俩的差别实在是大,于是这招不灵验了,只能靠忍,久而久之,身心渐渐趋于麻木。
有一日,服侍我的奴婢开始唤我为“皇后娘娘”,我始知楚晨轼已立我为后,我已从大庆贵妃,摇身一变,成了大商皇后。
可对我而言,无甚差别,不过是做完祸水做傀儡。我只是担心晨轩,倘若大哥夜夜留宿永安宫由我侍寝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我怕他会一气之下鲁莽行事,那于大计不利。好在,听说长虞在大哥兵变之前就逃离了皇宫,现在在晨轩麾下任丞相一职,而云扬虽然自立为王,却与晨轩大有结盟之意。这两人到了关键时候,一定能劝阻晨轩的。
而我呢,自从打定无论再难也要活下去的主意后,就逐渐开始利用楚晨轼对我的感情来讨要一些东西。譬如,我想要夏荷、翦童、宁川他们几个回来伺候我,他起先不应,我满含失望的一句“原来,你便是这样哄我开心的?”便让他退了一步,把他们仨从干脏活儿的地方调到了六姐的景鸿宫当差,虽不尽如我心中所愿,但至少暂时让他们脱离了苦海。
有时候,我提的要求会让他动怒,继而动手惩治我。可他惩治我的办法不过是床上的那几种,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早就“无伤大雅”了。
其实最可怕的永远是第一次,往后,一百次、一千次,真的是没有差的。
话说回来,楚晨轼的确允了我很多事情,像是在宫中搭戏台,像是让乐师舞娘排演节目,像是辟出一块地方试着种羽萱花。他也会带我出去走走,当然,前提是我之前让他快活了,并且,还要用镣铐把我俩的手铐在一起。但为了离开永安宫,哪怕一小会儿,我都是愿意付出的代价。
不过,有三件事,是他绝不会应允的禁地。第一件,自然是不许我摘下镣铐。第二件,不给我三步笑的解药。第三件,扼制我脑中蛊发作的药丸也不肯给我。
我原本觉着奇怪,为何他宁可让我每日饱受头疼的折磨,也不愿给我救济之药。进来我渐渐明白过来。
他就是想让蛊发作,等我失忆后,他便成了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那样的话,他笃定我会爱上他,从而一心一意地与他在一起。
我承认,明白过来之后,我感到一股强烈的恐慌。因为谁也不知道失忆后的我会是怎样,从现在的情况推想来,他的胜算的确很大。
生活仿佛突然有了目标——我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发生。我找到两条出路,第一条,想办法让司乾或者司晓入宫,将药带给我;第二条,我逃出去找他们或者直接去找晨轩。
思前想后,找司乾的目的太过明显,楚晨轼绝不会应允,而逃出去又不大现实。那就只好从司晓身上下手了。
最近脑子里总是晕晕乎乎的,有很多事已经很难回忆起来。因而,我捧着脑袋独自想了许久许久,想到脑袋泛疼,才确定大哥从没有见过司晓,应该也不知道晨轩与芳满楼的关系。
那天夜里,被他圈在臂弯里的时候,我打好腹稿,小声地说:“白日里太无趣了,找一些歌舞伎来给我消遣消遣吧。”
他皱眉:“前两日刚刚召了一些戏子入宫,你不是不喜欢吗?”
我淡淡道:“那些人只会唱些莺莺燕燕的东西,我不喜欢。”
他顿了顿,复问:“那你想看什么?”
“像是‘鸿门宴’、‘垓下之围’那一类的。”我不紧不慢地答道,“我记得听风茶馆、顺心茶馆还有芳满楼都擅长排这些戏的,哪一日找他们来演一出吧,还可以比比哪家演的好。”
他沉默不语,似是在想我这突如其来的想法里会有什么花样。
我叹了口气,语调略微有些转冷,“若是我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你疑心重重地猜忌,我们的关系恐怕永远就像现在这般不伦不类。”
说罢,转身背对他。
“我们的关系?”他低笑一声,“你恨我,又怎会希望我们的关系好转?”
“我的确恨你。”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顿挫,“但我现在只能指着你活,而且,我想好好活着,自怜自哀有什么用。”
一番话,他终于放了心,应允道:“明日我就去安排。”
隔日,顺心茶馆、听风茶馆、芳满楼的戏班子便浩浩荡荡却又规规矩矩地入宫了。每一批入宫的戏子都是如此,听闻要为神秘的白帝新后唱戏,又是荣幸又是惶恐。
戏台直接搭在永安宫的院子里,楚晨轼陪着我一起看。起先是顺心茶馆的一出《鸿门宴》,接着便是芳满楼的《霸王别姬》。报幕的一报出“芳满楼”三个字,我便不动声色地往前微倾身子,正襟危坐,做出仔细聆听的样子。
开场便是四面楚歌。项羽饮于帐中,虞姬在侧,帐外寥寥项羽军,再外便是汉军重重。我仔细搜索着熟人的面孔,瞧得眼都花了,却还是不得而终。
心里起了嘀咕,难道师姐没能会我的意?还是,她已经离京?
不,不会的,依晨轩的行事,必会在京中留人照应,不是长虞,便是风色,或是司晓。再者,芳满楼这样一个我十有八九会想法子求助的地方,他更不会不留人。
我低头看看与楚晨轼铐在一起的手,复而抬头看戏,假装入戏以掩盖心中忐忑。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台上项羽慷慨悲歌,美人和之。我忽然想起与晨轩泪别的场景,不由得红了眼圈。
恰此时,有一侍卫匆匆跑来,俯首在大哥耳边禀报。台上恰演到左右侍卫皆怅然涕下,声音喧哗,因此我没能听清那侍卫说了什么,余光瞥见大哥皱了眉,似向我看来,我遂假意沉迷于戏中不可自拔,捂着嘴为虞姬暗自神伤。
楚晨轼突然站了起来,拉动了我的手,我侧头不满道:“怎么了?”
他从袖中取出钥匙,打开锁铐,抽出自己的手,正欲将镣铐的另一头铐在身前的桌沿上。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朝戏班点点头道:“你要当着他们的面,把你的皇后像个囚犯一样铐起来?”
晨轼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轻声道:“我不放心你。”
说罢,脱下自己的外衣罩在我身上,随即将铐链铐在椅背上,如此,锁链被藏在了衣服下,没有人看得出来。
做完这些,他这才与侍卫一道疾步离开了永安宫。
我等到这出《霸王别姬》演完,揉了揉太阳穴,对边上的人吩咐道:“我累了,今天就不看了。”
“娘娘,”芳满楼的戏班头头儿恭敬地上前对我说,“奴才们还专门排了一出《杨门女将》献给娘娘……”
“是嘛,我倒是想瞧一瞧的。”我点点头,“可我的确是有些累了。这样吧,你们和听风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