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低,糟蹋我的心意!”
我扶着晨轩的手,一字一句地对她道:“哥哥娶你,确实是为了你父亲的权力,但他也算待你不薄,不然为何要在起兵之后派人将你接到锦城来!你却不知足,还对我的孩子下手!你对我有怨恨,我懂,你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冲着我来啊!你不怕这孩子冤魂日日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哈哈——!我就是要你痛,才是对你的报复!楚洛婉,是我,就是我杀了你的孩子,”她瞪着双眼,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容,十分可怖,“你杀了我给他偿命啊!然后看看我的冤魂会不会纠缠你一生!”
“我不杀你。”我忽然觉得疲惫,不想再多看她一眼,于是往晨轩身上靠了靠,说:“你活着,也许更痛苦一点。你滚吧!离开锦城,不然,我有的是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
赵苒若冷笑,然后起身,恨恨离开。
“上将军,这……”张将军愤愤不平道,“就让那贱妇这么走了?”
晨轩攥到现在的拳头终于松开,“听公主安排。”
“……是。”张将军抱拳道,“末将告退。”
门开了,又合上。
静,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
“我累了。”我说,继而推开晨轩的手,重新回到床上,伏回被窝中,朝着墙角入睡。
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晨轩也只是沉默。
夜半入梦,梦境中,见到攸儿对我哭诉道:“娘亲,娘亲,我的弟弟怎么没有了?攸儿没有娘亲,也没有弟弟,攸儿好寂寞,攸儿好怕!”
我惊醒坐起,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
攸儿……
身侧空空如也,我侧首,竟发现晨轩没有就寝,仍呆呆地垂首坐在床沿边,黑暗中他的背影深深地融在这背景中,端的让人伤感难过,我探身过去,小声道:“哥哥,你怎么……”
低头,我看见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双小小的红色吉祥虎头鞋,是我做的那许许多多衣物中,唯一拿得出手的一件。我曾欢欢喜喜地将它们献宝般地拿给晨轩看,娇声道:“你瞧,好看吧!秋叶都夸我了呢,以后你可不许再说我笨手笨脚了!”
无数次,我想像孩子穿上这双鞋子的样子,虎头虎脑的小家伙,配上虎头虎脑的鞋,定是十分可爱。那一针一线,全是我再为人母的欢悦和对孩子的殷殷之盼。
而今,这虎头鞋,除了勾起伤感之外,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我从晨轩手中将它们夺过来,用力地掷向远方。黑暗中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听得我心神一晃,遂又慌张地爬下床去,满地摸索起那双虎头鞋。
孩子……孩子……你的东西,娘亲怎么舍得扔了呢!不哭,不哭了啊!娘亲替你找回来……找回来……
“啊……”破碎屏风的碎片扎到了手,我本能地退缩,瘫坐在地上,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无力地抱起膝盖,埋头痛哭。
晨轩来到我身后,将我拥入怀中,可我不想他这样,不想他看着我难过,自己跟着难过,我也不想看着他难过,那让我心疼自责。
晨轩,我只有你了,我又一次,只有你了。
攸儿!脑中蓦然浮现出攸儿刚满月的样子,对,我还有攸儿!
我转过身搂住晨轩的脖子,说:“我想攸儿了,让我回苍梧吧!”
他一怔,“你……”又有些哀伤地说,“那等你身子好一些,我陪你回去。”
“你……陪我?”
他忽然将我抱紧,“浅儿,让我陪着你吧……我不知……我不知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怔忪,这一刻,他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而我是他唯一的港湾;这一刻,我依稀觉得,他竟比我更痛。其实他已经在我面前隐忍去太多了吧!他终归是孩子的父亲,丧子之痛不会亚于我,可却因为我,强装坚强。
晨轩,对不起,对不起……
第十一盏坟冢
晨轩没有食言,赶在攸儿周岁之前,带我回到了苍梧。
容国称臣已有半年。苍梧早已变回战前的样子,其实百姓们并不怎么在乎谁做王吧?他们要的,不过是安生的日子罢了。
马车轱辘辘地行驶在大街上,我掀开车帘向外看上去,人们悠闲地走着——做买卖的、开茶馆的、散步的……苍梧,没有变,一切都是原样。一切……都仿佛他们的理王还在。
放下帘子,往后靠回在车中软椅中,闭目养神。
回来的感觉,没有预料中的百感交集,却有种奇怪的情绪充斥着心扉。
我们抵达苍梧王宫。
方伯率领一众大臣于议事殿前迎接,他们看着晨轩与我的目光自是各有不同,或敌意或奉承,唯有方伯最为淡然。
我们在上位坐下后,方伯目前作揖道:“玄王殿下莅临苍梧,可要巡视朝堂各要务?”
“不必。”晨轩干脆地答说:“我答应过妹妹,交州自治,自然不会插手政务。”
座下诸大臣两两交换了目光。
晨轩又道:“此番来,只是因为妹妹想念孩子,算是个私事,因此各位不必放在心上,各行各务便可。”
大臣们拱手道:“是。”然后秩序井然地退下。
不一会儿,乳母就将攸儿抱了来。
我欣喜地接过来,这孩子长大了许多,而且就像从来没有和我分开一般,胖嘟嘟、白嫩嫩的小手抓住我的衣襟,嘴里 咿咿呀呀地,像是在亲热地叫着娘似的。
我在椅子上坐下,抬头问乳母,“攸儿一切可好?可有生病?断奶了没有?吃得好吗?”
乳母一一答道:“托王后……呃,公主的福,不王子一切都好。已经断奶了,断得很顺利。”
我十分欣慰,“那就好……那就好……”
低头把脸贴在攸儿的脸上,白嫩的皮肤柔滑得让人不忍触碰,我小心地将手指伸到他嘴边,呢喃着逗着他:“攸儿乖,娘回来看你了。攸儿,唔,我的攸儿长得最漂亮了是不是?是不是?哦,攸儿笑了,攸儿说‘我是最棒的’,对不对?嗯……”
攸儿那么乖巧,那么健康,却让我无法不想到另一个死在腹中,还没有看这世界一眼的孩子。眼泪不由得地落下来,落在攸儿的衣服上,攸儿迷惘地抬起手轻触我的脸颊,像是在安慰我。
“没事,娘没事。”我抓住他的小手贴在脸上,“你的小弟弟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娘只是……有些想念他。”
晨轩坐到我身边,沉声道:“他长得很好。”
“是啊。”一边的乳母插嘴道:“那眉眼,和理王殿下像极了。”
气氛霎时变了,我抱着攸儿的手一滞,小心地看向晨轩,只见他冷冷地扫了乳母一眼,乳母吓得立马跪下:“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为什么该死?”
“奴婢……”乳母委屈道:“奴婢不知。”
晨轩冷哼了一声。
我拉拉晨轩:“算了。”
晨轩自然是不会计较这个的,但我明白他心里定然不好受。
正巧方伯复又进殿来,带着一位十分清秀的少年,少年背着手,头扭在一边,似是在与谁怄气。
我挥挥手让乳母下去,然后转向方伯说:“方伯,这位是……”
“禀公主。”方伯不卑不亢地说:“这是蒋誉将军唯一的侄儿,蒋容。虽然今年方满十六,但武艺很是精进,是以臣命他为王宫守卫统领,玄王与公主在王宫期间,由他负责两位的安全。”
我点头轻声道:“有劳方伯了。”
方伯转身对蒋容道:“来见过玄王与公主。”
蒋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眼睛依旧看着边上,敷衍地拱了拱手。
“蒋容!”方伯厉声呵斥。
“方伯伯!”蒋容也不甘示弱,“我做不来你们那套假惺惺的东西,我对他——”抬手指着晨轩,“不服就是不服。”
方伯忧虑地看了一眼晨轩,又冲蒋容道:“住嘴!你太放肆了!”但看得出来,方伯很疼爱这个孩子,虽是责骂他,实际上,却是在保护他。
殿内,晨轩的声音响起,“哦,你到是说说,为何不服?”
蒋容怒目瞪着他:“理王殿下与你一战,根本没有使出全力!苍梧城也是白白交给了你,若我们抵抗到底,结果说不定会怎样呢!”
方伯忙替他道歉道:“蒋容年少无知,语出狂妄,望玄王殿下与公主饶恕。”
蒋容不满,“要他们饶什么恕!”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敢这么对玄王说话,勇气可嘉,对云扬的忠心也天地可誉,我侧首看看晨轩,就知他起了惜才之心。
果然,他说:“你既然不服,不如我们来较量一场!”
蒋容呆了呆:“怎么比?”
晨轩轻巧地道:“随你。”
“那……”蒋容挠了挠头,“交州军校场,一场定胜负!”
晨轩应道:“好。”
遂起身,可往下走了一步又回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表情变得有些黯然,看着他自己的脚尖,对我说:“你去看看云扬吧,我……我等你回来用晚膳。”
我一怔,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