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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仿若浑然不觉,只定定地看着我,目光中好似有痛。
“云扬!对不起……对不起……”我匆匆翻身下马,一步蹿到他的身边,一手捧着他流血的手,一边手忙脚乱地撕下裙角布料替他包扎。
血不停地涌出,伤口深得吓人。
我都干了什么?我在心底骂着自己,我都干了什么啊!
我哭得很凶,眼前都模糊了,包扎得乱七八糟。
而蓦然,云扬伸手一带,将我搂进怀中!
我双眼圆瞪,张了张嘴,顿时失了声音。他、他主动抱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洛婉,对不起。”他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抚摸着我脑后的头发,喃喃道,“是我不好,是我惹你伤心了。原谅我,原谅我好么?”
我一时怔愕,无法言语,更无法理解,云扬他……他的态度为何突然有那么大的改变?
“你……”我听到自己磕磕巴巴地问,“你不讨厌我吗?”
他深情款款地说:“我怎会讨厌你,你在我眼里是那么美好。”
我不敢相信!他说的真的是我吗?“那你为何……一直都做出不在乎我的样子?”眼泪开始积聚,“昨夜又是为何……”
他重重地叹气,继续道:“我只是怕……我不敢对你好……”
我十二分的疑惑,轻声问:“怕什么?”
“我怕有朝一日……那你就会离开我……”他捧着我的头,“如果这样,那不如从头就努力不去爱你……这样到头来就不会落个伤痕累累……”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我为什么会离开你?”
他不答,而是径自说着:“是我自私懦弱,反而伤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此刻,我已如踩五彩祥云一般飘飘然——这竟然是真的,他竟然真的在乎我!皇天厚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圆了我的梦!我柔声对他说:“云扬,我是你的妻子了,记住,我嫁给你了,我会一直追随你,至死方休。”
他炙热的唇紧贴我的额头,轻声唤道:“婉婉。”
“嗯……”
“我爱你。我不会再逃避自己的真心。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就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闭上眼,眼角的泪珠颤巍巍地落下,应道:“我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慕容云扬,理亲王慕容济之子,出身世家,文武双全。庆熙帝一年,袭父亲王位,地辖交州,韬光养晦。于大庆末年起兵谋反,自立为王,建容国,定都苍梧,称‘理王’。”
“容国一年十月,理王迎娶玄王楚晨轩之妹、白帝楚晨轼之后楚氏洛婉为妻,是为理王后。二人伉俪情深,传为佳话。王后于容国二年诞下一子,取名攸。”
——《史传。慕容云扬本纪》
梦中月下 第十九盏 翌年
一年后。
“云扬,该抱攸儿去乳娘那里了。”
“遵命,夫人。”云扬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起身穿衣。
我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敛容说:“再说一次,攸儿的满月宴,我是一定要三哥来的。”
他睨我一眼:“婉 婉,你又开始了。”
“我是认真的!”我辩驳,“怎么说他都是攸儿的三舅舅啊!况且,你们俩兵戎相见,那是你们的事儿,攸儿的满月宴是我的事儿,我要三哥来,而且,你得保证他安然无恙地离开!”
“你叫我如何同大臣们说?”他重又在床沿上坐下,一把将我揽入怀中,略带些戏谑道:“‘王后有命,本王不得不从’?”
“我不管嘛。”我作委屈状,拉扯着他胸前的细绳,“你不遂我的意,我就坐不好月子,落下病根,苦一辈子!你舍得吗?”
他默了默,“你最近是越来越娇嫩了。”
“好不好嘛,”我不予理会,继续纠缠他,“我真的许久未见哥哥和长虞了嘛,怪想他们的。”
“好!”他拿我没办法,“听你的。别嘟着嘴了。”
我遂喜笑颜开,凑过去看大床边上小床里的攸儿,伸出两个手指,用指尖轻轻摩挲他细嫩的脸颊,真是叫人爱不释手的触感,“你看儿子睡得多熟啊,要不还是等会儿再抱去给乳娘喂。哎呦,不好,儿子被我闹醒了。”
攸儿睁开无辜的眼睛,咿咿呀呀了一阵,抬起胖嘟嘟的手想要抓住我的手指,我开心地逗着他,“慕容攸,来,给娘亲笑一个!”
攸儿瘪了瘪嘴,不理我。
我一边逗他,一边对云扬说,“我真是不明白,不过一年的功夫,你和我三哥怎会闹成这样?就是因为我刚怀孕那会儿的那次误会吗?”
那时,三哥在雁桐的粮仓被交州军给烧了,以至于雍州前线粮草吃紧,玄武军大败给了晨轼的朱雀军。三哥折了不少兵马,好不容易夺来的城池也丢了一些,自然是怒发冲冠。他写了一封信给云扬,要云扬解释。云扬查了之后,发现所谓的交州军其实是歹人伪装,目的多半是要挑拨离间。但怪就怪在,云扬非但不澄清,反而借这个机会,与三哥开战了。
为此我生了许久的气,却也动摇不了他半分,最后只得作罢。
又想到这桩事,我悻悻地对云扬说:“只要你解释,还怕三哥听不进去吗?可你偏偏不肯,也不知你在怄什么气。”
云扬靠在床板上,闷闷地说:“无妨,我早就想与他一战。”
听到这话,我略微有些诧异,收了逗弄攸儿的手,回头问他:“为什么呀?我以前从没看出你和我三哥有什么嫌隙。我记得师姐曾经也说,难以想象你们俩有敌对的一天。”
云扬不直接答,而是问:“庆贤帝晚年让史官把自己的过去修纂得光辉一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当一个人功成名就之后,就很介意自己曾经有过一段窝囊废的过往。”
我皱皱眉:“我三哥曾经让你显得很窝囊废?”
“不是,这只是个比方,”他犹犹豫豫地说,“换种说法,比方你很爱一个人,就会很介意这个人曾经属于……”
“呜哇——!”
没等云扬说完,攸儿忽然哭了起来。我忙探身去哄,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他停止了哭泣,抽抽嗒嗒地睡着了。我松了口气,也忘了之前云扬讲了什么,疲惫地叹一声,窝进他的怀里,懒洋洋地问:“你方才,想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他抬起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啄了一口,又道:“倘若有一天,我与晨轩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地相遇了,你站在谁的那边?”
我努努嘴,不予置评:“我说了,那也是你们俩的事。”
“回答我,你站在谁的那边?”
见他认真的很,我无奈一笑,便也认真地回答:“于理呢,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是站在你这边,但于情呢,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哪边都不站。”
他拉长了脸:“晨轩和我,对你来说,一样亲?”
“他是我哥哥嘛,我总觉得我不能背叛他。再说,如果没有他,我也不能嫁给你不是?”我眼珠骨碌一转,笑他道:“喂,看你这架势,倘若晨轩不是我哥哥,你是不是还要吃他的醋啊?”
“是啊,”他扭了我鼻子以下,“夫人。”说罢笑着重又掀被起床,走到小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攸儿,“爹爹抱你去乳娘那里,来,跟娘亲挥挥手说‘我马上就回来’。”
我扑哧一笑:“你别折腾他了。”
云扬亦笑着,亲儿子一下,就抱着他转身出门了。
我看着他父子二人的背影,颇为圆满地伸了个懒腰,起身披上长衣,将一个茶杯放在窗台上。不过多久,风色翻窗而入。
“大功告成。云扬总算是同意让三哥来了。”我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满月宴那天,你记得让风声、风云、星穹、星絮都过来,留心着点儿,在暗处保护我三哥。云扬是答应不伤害他了,可下面的臣子要是阳奉阴违,那也够危险的。”
风色颔首道:“是。”
我看着他,笑道:“自从三个月前有人行刺我之后,一直太平至今,我看你是闲得很,有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和星絮好好谈一谈情?”
风色不屑地撇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便也不再打趣他了,垂了眼,又想起三月前的那件事。
那时,我已怀胎七月,挺着个大肚子,整日闷在房里,觉得要没病也要憋出毛病了,便想要出去走走散一散心。可云扬在吴水南岸指挥交州军与三哥的玄武军交战,不在苍梧,我便自作主张让一干侍卫护着,就跑上大街去了。
不想消停了几个月,竟还有人惦记着所谓在我手中的“碧落剑”,而恰好那时我身边的确佩有一把黄泉剑,来者一看,就把两剑误认了,不管不顾地上来抢夺。
他们人还挺多,一时间把侍卫打得七零八落,而我的身子也不允许自己使剑,眼看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风声横空出世,瞬间替我解决了麻烦。
从那日起,风声、风色、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