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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医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斟酌了几下还是走到郁言伤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七步蛇的毒液又混合了七种剧毒,吃了它,可保你十日其他的毒素不发。只是,你每晚子时必将有一个时辰不能动弹,如同被封了穴道一般,全身功力尽无。十天之后,全身经脉全断,无药可救。”
郁言伤看着酒医,浓密的睫毛被夕阳的光染成金色。他的半边脸都被照亮,只见他伸手接过酒医的盒子,修长的手指打开锁扣。里面一颗黑色药丸,他伸手两根手指捏起,毫不犹豫的丢进嘴里。黑色的眸子看着酒医伸着手指指着他的惊讶表情,他微微一笑。
“多谢前辈。”
酒医摆了摆手,转过离开。
“这年头儿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命都不要了,当个大夫真他娘的难。”
季南的房间,孟青恬和他两个人对坐着。
“你都记起来了吗?”
季南喝茶的手顿了顿,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不是全部。”
她看着他轻轻开口:“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他抬眼看她:“什么怎么做?”
她垂了眸子:“傅尔夜是你的主子,你一直跟着他。可他现在被郁言伤关起来了,夜殿也已经不认他这个殿主,你打算怎么做?”
他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道:“你让我想想。”
天空上已经挂上了一轮月亮,很明亮。夜风很冷,郁言伤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坐在湖中亭。
傅尔夜沿着路从另一头走过来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郁言伤看着他,弯了弯唇。傅尔夜却直截了当的开口:“找我来有什么事。”
郁言伤抬眸对上傅尔夜一双凤眼。
“我明日要出一趟远门,夜殿还是交给你。若我回不来,你要好好的待千歌。她,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傅尔夜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碎裂开来。
“你说什么?!”
郁言伤看了眼地上的碎片,又重复了一边。
“千歌已经怀了你的孩子,虽然时日尚短脉象不是很明显,但是,八成错不了的。”
傅尔夜收回神态,身子前倾胳膊支在桌子上。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郁言伤笑了笑:“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有权知道,也有权保护你的孩子。”
“可她心里藏着的只有你,就算跟我成了亲,她还是趁我不在偷偷的放了你!”傅尔夜眯着眼睛看着郁言伤,语气有些冰冷还透着悲凉和无奈。
郁言伤伸手紧了紧披风:“我不会跟你抢她,你放心就好。”
傅尔夜站起身子,双手支在桌子上看着郁言伤。
“可你活着一天,她便不会灭了念想!”
郁言伤看完他的唇形,低头。片刻后在抬起,他一双眸子清澈见底。
他说:“你很快就不会有这个烦恼了,只管好好待她便是。”他说完,起身准备走开。背对着傅尔夜又说了一句话。
“照看好千歌和夜殿,傅尔夜,你是男人,是男人就该大度,该容忍。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她会忘记我的。”
郁言伤说完,抬脚走了。灰色的披风很快融入夜色里不见,他听不见声音,所以,他也没有听见傅尔夜在他身后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不需要时间了,我成全你们。”
郁言伤走了,湖中亭剩下傅尔夜一人。好像所有的相遇,然后错过,结果都只有他一个人在等待。这次,他不会留在原地了,再也,不会了。
子时,夜空中闪过一个人影,极快的速度奔向傅尔夜的房间跳窗而入。傅尔夜闻声闪身躲到门后,黑影进来低头跪在床前。
“殿主。”
傅尔夜听到声音,这才从背后出来。一把拉起地上那个黑影抱住。
“季南,你总算好了。”
季南推开傅尔夜,拉下面巾。
“殿主,你有什么打算。”
傅尔夜松开拉着季南的手,走到床前坐下,伸手把季南也拉过身边。
“我明日要去神渊,你留在这里,保护千歌的安全。顺便留意郁言伤到底在搞什么鬼。”
季南诧异,声音有些高。“你去神渊?!你现在的身体听酒医说,替夫人引蛊之后只剩一半的功力,你去神渊不是自寻死路吗!”
傅尔夜伸手捂住季南的嘴。“我去神渊自有我的道理,你留在这里保护千歌的责任更重。”
季南嚯的一声站起身。“我不同意,要去也是我去。”
傅尔夜松开季南的手,沉声道:“我说了我去就我去,别再说了。还有,季南,我说过你从神渊回来后,便不再欠我傅家任何。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替我看好千歌。若是十天后我没回来,你便把她教给郁言伤,不必再管。”
“殿主!”季南还待说些什么,傅尔夜已经伸手,表示不想再听。
季南走后,傅尔夜便再无睡意。蹑手蹑脚的潜到了千歌的窗户外面,想象着这扇窗背后,便是他执着了半世的女子。傅尔夜不禁有些想笑,他各种手段用尽,到头来,还是要把她拱手让人。也许,他真的为她死了,她才会记住他的好,记住他的模样,记住傅尔夜这个名字。
傅尔夜靠在窗户下面坐在地上,仰望着夜空。心情从没有这么轻松过,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夜,也可以如此美丽。
他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闪过郁言伤的一句话。他说千歌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这怎么可以!
孩子啊,他当初也在想。他和千歌会有孩子,这孩子不管男女,不管像谁。都会是他们两个的掌上明珠。孩子会变成拴住千歌唯一的绳索。可现在,为何偏偏是现在呢?!
她身中凤眠之毒尚未得解,就算他此刻去神渊取了五零草来为她解毒。可解毒的过程里,这孩子必定保不住!
傅尔夜伸手抱着头,把脸深深的埋进膝盖里。
孩子,他和她的孩子。他多想要他出生,看他学走路,学叫爹。可他不能,这孩子,会要了千歌的命!即便是撑过了千歌解毒的过程,生下来也必定是死胎或者痴儿!到时候,她该有多痛苦。
不行,这孩子,不能留!
傅尔夜抬起头,慢慢靠着墙壁站起身,伸手推开窗户跳进去走到千歌床前。
“千歌,不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是这孩子,不能留。”
睡梦中的千歌完全没有意识,傅尔夜抬手渐渐凝聚小股的内力。暮然一掌朝着千歌的小腹拍下。
疼痛来的如此突然,千歌睁开空洞的眼睛微张着嘴双手捂住肚子说不出话来。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可空气里似乎有傅尔夜独有的冷香!
她嘶哑着嗓子大吼:“傅尔夜!你混蛋!”
她看不见,自然不知道傅尔夜此刻就站在床前,看着她痛苦,看着他们的孩子渐渐流逝。他也很痛,真的很痛,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他必须要千歌死心,若他不能从神渊活着回来,起码她不会带着别人的孩子嫁给郁言伤,那样,她便不用受尽世人的白眼,或许,她还可以快快乐乐的和郁言伤生活一辈子。
“岳千歌,听说你怀孕了。所以本殿特地来看看,你不会不知道当初娶你的时候堂主们是怎么说的吧?他们说,你岳千歌不配孕育我傅家的孩子。听着,是不配。岳千歌,你好自为之吧。”他看着她,语气轻蔑的说完这些话。脸上却泪如雨下,他知道她看不见,所以,他很放心。
从今天开始,她会更恨他,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傅尔夜,我岳千歌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还我孩子,你还我的孩子!”一阵阵的疼痛席卷了整个身体,她颤抖的抱着小腹嘶哑的喊着。
房门被推开,郁言伤一身青衣站在门口。看着床前的傅尔夜皱眉,又看着窝在床上痛苦的捂着肚子的千歌。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掀开了千歌的被子,床上,已经是大片的血迹。
郁言伤背对着傅尔夜看着千歌和床上的血迹,拳头越握越紧。
“你干的?”
他没有回头,傅尔夜也没有说话。他知道,郁言伤能够不回头便问话,一定是百分之百的肯定就是他干的。而事实,也的确是他干的。
猝不及防,郁言伤极快的速度转身砰的一拳砸上傅尔夜的脸。傅尔夜被打倒在地,郁言伤骑在他身上一把揪起他的领子。
“你居然,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喊着,几乎是疯狂的一拳一拳打在傅尔夜身上。而傅尔夜被压在地上,一下都没有还手。酒医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千歌躺在床上□还在流血,而郁言伤和傅尔夜,一个在疯狂的打人,一个在疯狂的挨打。他摇了摇头,侧身来到床边给千歌医治。
而郁言伤,没了往日的淡泊和风度。说话几乎是用吼得。
“傅尔夜!我没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我郁言伤聋了耳朵,竟连眼睛也瞎了!”
而傅尔夜,只是笑。嘴角的血越流越多,他却毫不在意。
他想,这样,她该会在他死后安心的嫁给她爱的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