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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军道,“你是说,这头骨眼窝里的血是我舅舅的?”
我点点头,说道,“我想,我有办法卜测出他此刻是生是死,身在何处了…”
“起局?”
“不,用法奇门…”
“你有把握吗?”杨书军问。
“嗯。”我点点头,“但有一个前提条件。”
“什么前提条件?”
我指了指那颗骷髅头,“这颗头骨眼窝里的血真的像我们推测的,是念生老爷子留下来的。”
“那就可以卜测出我舅舅现在的吉凶,以及他身在何处?”
“是的。”
杨书军抹了抹脑门上的汗,说道,“那就好,你可别像上次一样了,一会儿说我舅舅没事,一会儿又说他不是活人,大叔我经不起这种大喜大悲的刺激了,不然绝对会挂掉,就算要挂,我最起码也得看到你跟小白你俩造出来的小人儿再挂呀…”
我和白小姐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想哭。
我脸孔一板,清了清嗓子,“那可保不准,如果是我师父话,有十层的把握能卜测准,我嘛,也就五六层…”
杨书军听我这么一说,登时两腿一软。白小姐拍了我一下,低声说,“你这家伙,别吓唬杨叔了…”
这么一搅合,山崖下诡异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我刚才跟杨书军一边瞎闹,一边用眼睛扫视着那些骨骸。忽然间想了起来,这些骨骸嘴巴大张的样子,和我跟白小姐当初在那山洞见到的那些死人差不多!
照这么说,他们也是被那‘东西’给吓死的?…一定不是,先前见到山洞里那些八路军工兵的死状,我认为是被吓死的,但是现在我知道,一定不是。我心里隐隐有些后怕,昨天晚上,如果我和白小姐掉到这崖下,此刻应该也跟他们一样了,那样,我就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莫非,那鬼东西当时就潜藏在这崖底下?…
我的脑海中出现一幅恐怖之极的画面,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躲藏在这崖底下,扬起头颅,嘴巴贴在我先前差点失足掉落下来的那个洞口,喷吐着浓雾,那些雾穿过山洞,来到了两山夹缝的溪道里,顺着溪道,顷刻将我和白小姐包裹了起来。我们迷失在了那雾里,走啊,走啊,一直来到这山崖上。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鬼东西就躲在距我们很近的崖底,等待着我们掉落下来,成为它的‘美餐’。幸亏我是奇门术师,通过‘三传同宫的伏吟局’知道,当时不能乱跑,否则必死。之后,我和白小姐配合请来玉女神君,在剧烈的‘罡震’之下,那鬼东西被我们给我们给打跑了,离开了崖底…
有些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分析之下,似乎还有那么点道理。
我们在崖底的四近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不明物体’遗留下来的痕迹。不过,那崖底方圆一带全是乱石,连根草都不生,我想,可能就是那东西所造成的。看来,想要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它之前是不是躲藏在这崖底,以及那条山溪先前为什么会干涸,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杨念生身上了,前提条件是,如果他还活着。
我抽出一道符纸,从那骷髅头的眼窝里刮下那些红色的‘物质’,小心翼翼包了起来。
来到崖上时,天已经黑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我惊讶的发现,崖顶上的树全死了!只一天的工夫,树叶全部变成了焦枯的颜色,一同死掉的,还有那些草。可想而知,昨晚请玉女神所产生的‘罡震’威力是有多么强大。我皱紧眉头,心里颇有些沉重,因为死掉的这些毕竟都是生灵。
回去的路上,白小姐见我怏怏不乐,便没话找话跟我说。我是一个很放的开的人,对于一些已经发生,没法逆转的事,不会过于纠结,不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回到住处,我将一只我们喝剩的矿泉水瓶子的瓶底割了下来,将那种红色米分末放进去,倒入水,搅拌之下,水逐渐变成了一种淡红的颜色。然后,我把一道符纸撕成一个纸人的形状,蘸这种淡红色的水,将杨念生的名字,以及他的年命‘乙’写在了纸人身上。所谓年命,就是年干,杨书军不知道他舅舅杨念生具体的生辰八字,只知道是哪一年出生的,农历乙丑年,那么,年干‘乙’,就是杨念生的年命。
弄好这一切,时间还早,必须要等到子时才能施法。我和白小姐坐在院子里静静的赏月,杨书军则像一头拉磨的驴一样,围着那磨盘团团旋转,不时停下来,向我们询问时间。
终于来到子时,杨书军‘咕咚咕咚’喝了一瓶水,对着夜空拖着长音‘啊…’大叫了一声,往地上盘腿一坐,对我说道,行了小冷,开始吧。
“杨叔你这是干嘛?”我哭笑不得的问。
“这是提前的准备工作。”杨书军说,“随时接受突然而来的打击…”
我将那纸人放在院子的正中,取出三柱香,点燃以后,对着月亮拜了几拜,把香插在了纸人的正南方,因为我提前就已经推算出,子时的时候,天盘‘乙奇’落在离宫,也就是正南方,对应杨念生的年命。
弄好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排除一切杂念,一边念玉女反闭诀,一边踏罡步围着那纸人旋转,连转三圈,我猛一顿脚,站在了纸人的正北方,右手捏了个诀,对着那纸人一指。‘腾’一下,纸人就像突然活了一样,立了起来。如果有胆小的人在深更半夜见我施法令纸人猛然站立,可能会当场吓晕过去。
在纸人站立的同时,那三根香的烟柱就像被一只手给拧在了一起。我瞪大眼睛看过去,只见盘旋萦聚的烟雾里,缓缓出现一个人的身影…
影像越来越清晰,只见那是一个老人,一个长的很像杨书军的老人。影像里,那老人似乎坐在一个漆黑的土洞里,旁边放着一个类似于屎尿桶一样的东西…
我脑子里念头飞转,突然之间明白了,之前为什么我卜测出杨念生在这村上,但却遇到了‘人遁’的格局,一霎时全明白了。
就这么一分神,我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纸人也倒了,影像跟着消失,烟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杨书军急忙跳起身,奔过来一把将我扶起。
“小冷,你没事吧!”
“念生老爷子就在…就在这村上,他被人囚禁在了地洞里…”
“先不管我舅舅在哪儿了,你没事吧!”杨书军急道。
“没…没事…”
“还没事,看你的脸这么白。”白小姐关切的说。
我挣扎着坐起来,“水…水…”
白小姐取来一瓶矿泉水,我‘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半瓶,感觉体力有所恢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七十四章 情为何物
杨书军这才问道,“你说我舅舅被人囚禁在了地洞里?”
“嗯。”我点点头。
“那你知道那地洞在哪儿吗?”
“不知道。”我摇头说道,“也不知道是在前村还是后村,不过不要紧,我们慢慢找,一定能找的到的。”
“这他妈的,谁这么没人性,囚禁一个年纪那么大的老人…不过,人还活着就好。”杨书军哽咽着说,随后又道,“咱不急孩子,不急,看你累的这样,先去休息吧,明天咱再去找。”
杨书军慈爱的神情和关切的话语令我眼眶有些发热,白小姐将我扶起来,朝屋里走去。我只觉胸膛里涌动着一种暖暖的东西,可是接下来…
“那什么,小白饶他一夜,今晚就别逼着他造人了…”
躺在石床上,我静静的望着黑黑的屋顶,心说,我们在古水村到处打听杨念生,囚禁他的那人肯定知道我们,这人会是谁呢…
“喂,阿冷,你没事了吧?”白小姐低声问。
“嗯?”我一愣,笑道,“没事,刚才施法时走神了,突然脱力,所以倒在了地上。”
“你这混蛋,吓死我了,你不知道当时你那脸白的像什么样子。”
“是吗?”我笑道,“我的脸一直都白呀,标准小白脸儿。”
白小姐用脚轻轻蹬了我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就会胡扯,我问你,还有没哪里不舒服?”
我心中一动,用一种痛苦的声音说道,“有…”
“哪里,哪里不舒服?”白小姐急问。
“这儿…”
“哪儿?”
白小姐探手过来,被我一把抓住拽了过来。
“好啊,你蒙我!”
我笑道,“不蒙你过来,怎么造人?”
“切。”白小姐冷哼一声,“有本事你就来真的,别光耍嘴皮子…喂,你干嘛!”
“唉,杨叔说让你别逼我造人,他又怎知,美色当前,何需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