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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天子]废后复仇-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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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却接了一句:“也就是以为而已。”

刘彻眼底划过几分冷意,立时想要发作,可是看着张汤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只能气得一摔筷子,拂袖而去。

郭舍人赶忙追下去,李陵一看也要跑,灌夫耸了耸肩膀,吃了一块那红豆糕,一瞪眼:“这味道还真是好。”

他说完直接连漆盘一起端走了,看得阮月是一阵汗颜。

可怜的张汤留下来付账,一脸的淡然,他自然是知道刘彻是在恼什么的,以张汤的稳重本来不该说出那些话来的,可是话到嘴边了就忍不住了,索性说了。

他真是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这个时候刘彻他们已经是走到了街上,郭舍人他们连忙顺抚刘彻,刘彻却冷着一张脸,咬牙道:“张汤这人!”

其余的却没了。众人是面面相觑,又不知道说什么,郭舍人在听到刘彻说馆陶公主府的时候心里就有些发虚,这个时候小声为张汤分辨了一句:“九哥你这是迁怒他没有找到念奴娇吗?”

刘彻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朕是找东方朔,不是念奴娇!”

得得得,您是皇帝您怎么说都对。

郭舍人顿时什么也不说了,心里却这样认为了。

而一杯酒楼楼下大堂里,陈阿娇却慢慢地走进来,看着已经过了最热闹的时候,开始冷清下来的店面,松了一口气,冷不防看到张汤,她脑海之中又浮现出街上那一幕,顿时头大极了,“张汤你怎么又在这儿?”

早说了要划清界限,可是却碰到许多次。

张汤已经付讫了银钱,心里正叨咕着这钱一定要讨回来,看到陈阿娇,他不知道有之前街上的事儿,淡淡说了一句:“他也来了。”

她却怔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张汤往前走几步,像是要出去,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停下来,就那样站在她的身边,微微一侧眼,顺带着微微侧过身子,那腰上素白的玉佩晃了一下,却还是那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他声音淡淡地:“夫人不是答应张汤深居简出吗?”

陈阿娇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几分,最后却归于平静,她缓缓地转身,却面对她,像是又站在了高高的殿堂上,背后是长门宫的华丽背景,那尖尖的下颌抬起来一点,勾勒出几许不刻意的孤高可冷傲,凤眼微眯:“你是在质问我吗?”

张汤长长一叹气,双手放在身前,低着头一弯唇:“总之夫人好自为之。”

 
、第二十九章 主父偃【五更】


长安真的太小。

小到已经快要容不下陈阿娇。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自己做了个太师椅,手搭在扶手上,李氏端来了补身子的汤羹,“夫人,多喝一些吧,这身子也渐渐地显了,您最近可不要到处走动。”

“不过才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能显到什么地步去,”

陈阿娇这近一月几乎是没有出去,她本来是要自己亲自去主持一杯酒楼的招聘的,只是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因为招聘启事一挂出去之后,场面火爆得有些夸张,陈阿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她在长安把这孩子生下来,就离开这里,当个周游天下的走商,长安偶尔回来一次还好,方方面面的事情都让人担心。

她虽是一点也不怕刘彻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历史上的陈皇后已经死了,他已经昭告天下了,废后陈氏以翁主之礼下葬,那么就算她还活着,也不过是会被人以为是一个和陈皇后很相像的别的女子。

他始终还是刘彻,即便是被那帝位逼至绝境,他也是那个自己认识的刘彻,也许是她过于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认识的那个刘彻不会对改名换姓的自己下手——只是她讨厌那种种的纠葛,既然都断了个干净,那不如再也不要遇见。

女人总是善变的,孕中的女人尤其善变。

因为近日滋补,有孕在身,她的气色好了许多,看上去脸上的肉也多了些,有时候揽镜自照,她都在想,怕是粗粗一看,不会觉得眼前这妇人是那形销骨立的陈阿娇吧?

嫉妒的女人是很丑的。

她拿着调羹,喝了一口熬制去油的鲫鱼汤,问道:“我看阮月最近似乎很高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李氏一听就笑了,“我看阮月那丫头是动了春心了,您知道我们那酒楼里面常常有个紫衣公子来,好像是姓桑,桑侍中来着,阮月像是对他有意思。”

这倒是不出陈阿娇所料,她没什么表情,依旧是那淡淡的样子,“那对方怎么看?有意思吗?”

说到这个,李氏就有些为难了,“这个嘛……”

“何必吞吞吐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不妨直说。”陈阿娇敛了眉,妆镜便在一边,她坐在椅上,端着那汤羹都觉得手酸,索性大口地喝了,将那碗递回去,李氏拿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起来。

“这个……我看着是觉得阮月姑娘一头热……”

现在阮月也算是陈阿娇跟前比较说得上话的了,不过李氏也是会看眼色的,陈阿娇那次给酒馆又找了五个丫头之后,只把她们叫过来隔着帘子说了话,连面都没露,就将她们丢给了阮月教导,说是放了权,阮月这丫头倒也是个能干争气的,没个十天,她们便都完全熟悉了这酒楼的服务流程,弄得像模像样的。

阮月现在很像是个上位者,整日里也对着那五个丫头摆架子,有时候在陈阿娇面前都不怎么收得住。

李氏心底透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自然也注意到夫人这一天比一天幽深的眼神。

有时候她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一个人的眼神怎么就能够深到那种地步。

李氏也想过去打探这自称是乔姝的夫人的身份,可是一转头就觉得不该知道的还是不要知道,那廷尉张汤就在酒楼之内出现过一次,却再也没有单独来过,每次来都是跟那些人一起,她现在想起来那一日为夫人捡坠子的男子身边的那人分明就是宫中的郭舍人,她怕得厉害,也没说出去,也不爱往酒楼走。

陈阿娇看了眼神闪闪烁烁的李氏一眼,暗道一声这修炼还不到家,却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算了,等阮月回来再说吧。”

她简直就是个甩手掌柜,这身子一日一日重了,酒楼的运营已经进入了正轨,她弄了一套规章制度出来,出了什么事情都有章法可循,也不必太过操心。

她是让赵婉画成了明面上的掌柜,毕竟酒楼的老板不露面太引人怀疑,婉画因为相貌的问题,就算说她是掌柜,也不怎么引人讨论,她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问过了婉画,她也点头了,所以一切还算是很顺利。

她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是很偏重赵婉画的,不过这是自己的习惯,以往新选出来的下属,她都喜欢进行比较,让二者相互制衡。婉画的性格不怎么张扬,必须要她搭把手,才能够与阮月压一压。

闭着眼睛,她想着这春天的也快到了,不过现在还在冷的时候,逐渐地暖起来也快了。

屋子里烧着暖炉,李氏看她睡了,将那窗关上一些,却没关完,然后搭了条毯子到她身上去,自己坐到一边开始做针线活。

都是给小孩子做的东西,不过陈阿娇从来不动手,不管是李氏做这些,还是赵婉画甚至是阮月来做这些,她从来都只是看着,也不说别的,只是看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对她们说“我不会”。

只不过——

李氏忽然就笑了一下,她看着落在案边的那绣工粗糙的小鞋子,摇了摇头,毕竟是有身孕的女人,怎么可能不自己学着给孩子做衣服鞋帽?只不过夫人似乎是那种比较隐忍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自己绣工太差见不得人,所以不给别人说。

她看着夫人的手是芊芊玉手,应该是锦衣玉食惯了,她说“我不会”应当是真的,只是她总觉得夫人在按着自己的腹部的时候,表情总有些奇怪。

现在还不知道夫人的夫君是什么人呢……

李氏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过去了,只是看着自己在做的绣品,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陈阿娇午睡一觉一会儿就醒了,她的生物钟在那里,也睡不过头,醒来一看见李氏正在抹眼泪,她有些发昏,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怎么……”

李氏忙打断了她,“夫人,是我触景生情,正在给小公子做衣服,这不小心就想到了我给自己的孩子做衣服的时候,只是现在我那女儿卧病在床,一日不如一日……”

她这一说,陈阿娇也沉默,决定换个话题,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已经能够感觉到那逐渐宽大的腰身,十月怀胎什么的……真正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一开始的时候惶恐,后面倒也接受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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