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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他十岁那年,娘亲带着他和三姐姐到姨母家去做客,三姐姐总爱打趣他,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梨涡,当时因为天色已晚,姨母便留他们过夜,谁知姨母的独生子晚上醉了酒,竟然摸黑闯到三姐姐的房里,三姐姐惊恐的大叫,所幸众人赶到及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姨母自知理亏,就下死令封了众人的口,只是姨母那宝贝儿子也不是好的,竟然在他那群狐朋狗友面前大肆宣扬!进而整个街坊都知道了,可怜三姐姐那样剔透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般议论,趁他们没注意,一条雪白的绸绫就了断了自己的生命!从此他就恨那些面上衣冠楚楚,骨子里没有半点廉耻,把女人的名节当成玩笑的伪君子,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再说要对迎春负责的原因
迎春见他,又看了眼还攥在自己手上的镯子,本来也没怎么生气,她只叹了口气,轻声道“也罢,你不要我还能强着你收不成?这点银子你先拿着,我也不想管你了,到了金陵以后,万事小心。”
也不是自己烂好心,什么事都要按情况来定,如果说你口袋里只有一个包子;你还把它给了别人吃;那你就是玛丽苏附体;如果你口袋里有一袋包子,却对别人的困窘不管不顾的话,那叫冷血了,所以身为普通群众中的一员,举手之劳她还是会帮的。
“我晓得了”他倒没有推辞银子,接了以后小心地揣在怀里。
车里的窗户是半开着的,迎春把头靠在窗棂上闭目养神,没有再说话,两人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过了好久,他才抬头,用青黑透彻的眼睛望她,见她只是慵懒地斜靠在那里,阳光下闭着眼睛,风透进来,吹起一缕头发,白瓷般的肌肤恍若透明,想到她刚才说的话,喜欢吗?他摇了摇头,没有答案,只是说不上讨厌而已。
第 29 章
却说那头贾赦将迎春已死之事掩了;便让邢夫人在府里物色一个出挑的丫环来替她嫁给孙家,只是这贾赦虽然叫假色,实际上是真色!府里丫鬟众多;但凡有些姿色的;没一个逃脱他的魔爪的;最后邢夫人无奈;便把之前在迎春跟前当差的木儿叫来,那木儿平日沉默温柔,生得倒有几分白嫩清秀,因是外面采买来的,也无亲近之人在府中,行事起来倒也便宜。
邢夫人屏退亲信婆子,独把木儿叫道跟前,半哭半骂道“我看你当丫头也十分心野了,竟忘了规矩!便把小姐一人丢在那里,现在人都死了,仔细老爷知道了缘故,要了你的小命!”
木儿自从铁镧寺归来,每日只惶恐非常,生怕老爷太太怪罪,现在听邢夫人如此叫骂,早已双腿一软径直跪在地上,拉着她的裙角,十分哭求道“太太饶命,我实在不知!求您千万救救我!”
邢夫人叹息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如今孙家来要人,去那里再找个二小姐呢?依我看,唯今之计,你愿意顶缸却是再好不过了!”见木儿不言语,她冷笑道“怎么?如此的好事你竟不愿意么?你也想想,你不过一个粗使的小丫头,纵使再得我们的缘法,也只是配个好点的小子,就算被老爷看上了,扶不扶的了通房姨娘,还得看我的眼色,你想着还能大过天去不成!”
“奴婢不敢,只是府里也有识得我的,我如何能扮得了小姐的模样?这要是被发现了,且不说是一百万个罪,这孙贾两家的关系怕也不得好了!”木儿虽不善言辞,但也不傻,其中的利害关系她都省的
“这有什么,陪嫁的四个丫环已经置备好了,皆非府里原先的人,嬷嬷业已打点清楚,只等着你点头了!”邢夫人说道,其实她也可以外面再买人要其装扮,只是到底是外人,恐不可信,所以还是决定了木儿。
“如此便依太太的意见”她也知道自己待在贾府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大太太如此信誓旦旦,莫如真的嫁到孙家去博一博了!
待孙家来接亲的日子一到,邢夫人给她细细装扮了,披上凤冠霞披,只着桥子一接,便万事大吉了。
怡红院,一轮皓月当空,照着满池的芙蓉花,仿若月白美人的裙角,风吹过的清香并着吟哦之声,渐飘渐远。
“二爷,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担心袭人姐姐寻我们呢!”梳着牛角髻的小丫头正不住地催促着宝玉,今儿可巧几位姐姐不在,她正当值,就看到二爷回来,命她捧了冰鲛觳来到院中,自个在那里写楷,她担心回的晚了,倒教袭人多心,所以劝道
宝玉暗自悼念晴雯,涕泣不止,耐不住她催之再四,正要回去,却听到有人声从远处传来
“且请留步!”
“妈呀,不好了,晴雯姐姐真的显魂了!”那小丫头胆小,听到声音早蹦了三尺高,嘴里胡乱叫着
宝玉正对着明月祭完晴雯,听到小丫头的话,倒唬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黛玉满脸含笑地从山石后面探出身来,晴雯本来就有几分像她,在芙蓉花的隐隐约绰下,两人倒也分不出什么不同,她指着宝玉笑道“你倒写了一篇新奇的祭文,可是为晴雯写的?难为她跟了你一场,到底你还念着她,也算不辱没你们往日的情分了!”
宝玉听了,红了脸笑道“我哪里写的好,原不过一时兴起罢了,谁知竟又被你听见了,何不改削改削?”
黛玉点了点头道“原稿在哪里,可与我细瞧瞧!”
晴雯的死也让她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宝玉的怡红院丫环最多,各不相同,袭人似宝钗,看着软和实则内里城府,麝月敦厚但也不是心怀简单的,她倒都没有深交,倒是晴雯往日里虽不曾说上几句话,但也知她爽直利落,很是欣赏,谁知竟落得这般下场,她隐隐觉得这偌大的府里,有双看不见的手,正一点一点地阻在她和宝玉之间。
她心中思绪千转,手上的动作却也没停“这一联的意思却好,只是红绡帐未免太熟烂了些,莫如茜纱窗下为好。”
宝玉在那里拿着稿对她笑道“你看这里改一改可妥当,茜纱窗下,我本无缘,黄土垄中,卿何薄命?”
黛玉听了,仲然变色,无限狐疑乱拟,面上却半点露不出,点头称道“果然想的好,可不必再改了。”她想着当日在园内,迎春对自己说的一席话,心下不禁有些凄凉,难道他果真不是自己的良配么?想到宝钗近日举动颇大,只觉自己和他的未来愈发渺茫,眼圈一红,便要滚滚落下泪来,忙悄悄擦了,对他道“刚才太太打发人来叫你明儿一早去大舅母那里瞧瞧,二姐姐明日便要出阁了,到底是一个园里的姐妹,替我问她个好,叫她常回来看看我罢了”
宝玉在家里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众人捧着的,因此独对不怎么说话,也不爱搭理他的迎春也没有什么好感,拍手道“何必如此忙?我身上还不大好,明儿还未必能去呢!”
黛玉从小体弱,此时夜已深了,又站在风口上,禁不住咳嗽起来,她用帕子捂了嘴,柔声说道“你这脾气何时才能再改改呢,一年大二年小的……”她何尝不希望宝玉能脱了稚性,在众人面前说得上话,也不会让别人独大,只是他要是改了这副心肠,还是自己爱慕的那个人吗?
宝玉见她这般连忙劝道“我都明白的,可快些回去罢,仔细又着凉了”
“你都明白什么,我看你却是个糊涂的……”黛玉心里苦恼他并不知自己对他的真心,见他如此,只顿足走了。
迎春他们经过将近二十天的舟车劳顿,终于在这日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赶到了传说中的金陵地界,还没等王大牛停车,她就一马当先地跳下了车,让脚面接触大地,废话,坐了大半个月的车,而且还是可以媲美碰碰车的坡驴车,任谁都受不了,她蹦跶了几下,靠着一棵树,等她缓过劲先,得亏她在前世就是做惯了船的,习惯了这些颠簸,要是换个普通人,你得吐个多少次啊!
其实说是金陵,这里不过是边郊的一些村落罢了,跟在京城的郊区也差不了多少,看不出哪里繁华,不过因为在南方,所以小桥流水,那些布局温婉的房屋也渐渐多了起来,比那些一味强调高大宏伟的北方建筑,更让她有好感。她展开双臂,活动了下筋骨,李灏宇也跟在她身后,气定神闲地下了车,他由于学过骑马,对这一路的波折倒也能忍受,只是因为迎春坏心的坚持,他到现在还是一副姑娘家的打扮,一袭翠绿的长裙,红色的小夹袄,梳着朝天髻,倒显得他有几分出尘的气质。
他也学着她展开双臂,呼吸新鲜的空气,嘴角微微弯起,冲她眨了眨眼睛,乐道“明天我终于可以不用这身打扮了!”就差没比出一个v的手势来了,其实他扮久了,迎春有时候还真的把他当成女的了,害得他自己都有些神经错乱了,还好马上就解脱了!
迎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