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侯抿着唇看她,暖笑道:“你当师父是神仙么?当时痛都要痛死了,哪还顾得上看草药?再说,我压根也不知道那草生成什么样子,便是真见过,为师也是认不出的。”
见容笑垂头丧气,手托下巴故作忧愁,他又抚掌大乐:“真把师父当成个无能的糟老头么?好了,不逗你了。我已查探得知,八公山上有一秘洞,洞内养着许多天下难寻的奇花异草,供淮南王炼丹使用。火鹤轩菱乃是天下至奇之草,性又至阳,绝对是修仙不可或缺之宝,那淮南王定是将之隐秘地保存了。所以,此事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
容笑仔细想了又想:“淮南太子一向待我很好,若是我相求于他……”
夏侯会意,摇头否定:“别傻了,之所以说它是宝,乃是因为此草极为罕见,淮南如能有一株两株,已然很了不起。刘迁兴许肯帮你,但他父王是绝对不会答允的。此事必得隐秘进行,千万不可向任何人吐露半分,以免打草惊蛇。”
容笑听得浑身一凛,口中称谢:“不错,是我考虑不周,多谢师父提点。”
两人各怀心思,默坐半晌,夏侯突然转移话题道:“你打算将身怀有孕的事情告诉给那小子么?”
容笑想起这件喜事,脸现甜蜜笑容,柔声道:“他是孩子的父亲,自然是要告诉的!到时候,还不知他会如何欢喜呢!”
想起天明之际,霍去病定会第一时间来接自己出去,那时告知这个喜讯,他定会将自己抱紧,亲个不住……
一念及此,脸颊立刻飞起羞红,不由暗骂自己厚颜。
夏侯看着她,突然叹口气道:“也许是为师杞人忧天了——试想,他若得知你腹中有了骨肉,怎会不请御医为你诊脉?血妖体质,与常人大为不同。唉,到时候,你的这个秘密决计隐瞒不过,你可曾想过?”
容笑经他提醒,身子一震,惶然道:“那、那我就坚决不让人给我诊脉好了!”
然而,口中虽如此说,自己心里也是不信服的。
“徒儿,为师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血妖之子在母腹中孕育时,会汲取母亲体内的精
华。母亲体质越好,胎儿吸取的精华就越多。故此,到了足月产子之时,凡女往往憔悴如行尸走肉、精神匮乏至极,可谓九死一生。你是半血之妖,并不会死于生产,但在孕期也难免会感到精神萎靡、力气枯竭,越到后来,这种感受越是明显。若你还同霍去病居住一处,他早晚发现你的不妥,你可要想好。”
容笑本来一味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之中,全然没有想过随之而来的麻烦事,此时被夏侯提醒,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是与众不同的。对别人来说很简单的事,对她来说却有可能是新一轮灾难的开始。
若是将实情向霍去病全盘托出,他会如何表现?
震惊,而后宽容、体谅、接受?
抑或是被欺骗后的愤怒、不甘、仇视?
一时之间,心如乱麻。
正在烦躁,突觉夏侯坐直了身子。
狐疑向他望去,却见他将食指竖在唇角,做个“嘘”势,“有人来了,我先离开,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着一闪身就不见了。
少顷,屋外传来一干人等打哈欠的声音,想必是得了夏侯的解药,醒了过来。
又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有数人的脚步声在庭院内响起。
领先那人的脚步声沉稳霸气,径直走来,停在了暴室的门口。隔着一扇门,听来还是有些耳熟。
容笑缩在墙角,双臂抱膝,睁大眼睛机警地向门口看去。
窸窣碎响中,门锁被内侍们卸下。
一人负手走入暴室,站在床具之前,目光清冷地看着容笑,不言不语。
容笑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大吃一惊,忙跪下磕头,声音恭谨道:“罪妇叩见陛下!”
、108黄沙战血映天赤:韩嫣
作者有话要说:【108章】韩嫣
常融等内侍宫娥屏气凝神;自屋外将门轻轻关阖,独留一室清辉二人相对。
刚过而立之年的君王负手而立,墨色襟袍随着动作微拂,腰间佩剑闪着寒光,眸色清冷,薄霜覆面。
小小的暴室似乎承载不了这份凌厉;就连空气都被冻住。
容笑跪在窗前。
瘦弱的身影由着月光无限拉长,被刘彻牢牢踏在脚下。
“你叫容笑?”
长久的沉默被男人淡然的声音打破;容笑伏身回话:“是,陛下。”
刘彻垂眸凝视那个恭谨有度的女子;命令道:“抬起头来。”
声音沉静,不知喜怒。
莫名的压迫感兜头而至,容笑双肩紧绷;慢慢跪直身体,举首仰望。
精巧的下巴一寸寸抬起,二人四目相投。
浓睫下,她一双眼灼灼其华,隽秀无双。
黑色宽袖内,他十指指尖僵硬麻木,没了血色。
倏然间,男子额角透汗,身子微晃,整个人似乎摇摇欲坠。
“陛下!”容笑见势不好,忙伸手相扶。
她的指尖刚刚触到墨色的袖角,刘彻回过神,狠狠将那手掌拍落,眼中全是愠怒之色:“休碰朕!”
容笑一片好意却得到如此回应,心中未免有些怨气,于是低下头,再不看他。
皇帝又不满意:“朕让你抬起头来!你没听到?”
容笑彻底火了:“陛下,罪妇姿容粗陋,不敢污了圣眼。”
“大胆!你以为你有冠军侯相护,朕就不敢杀你么?”
容笑霍然抬头,清亮的黑瞳中全是桀骜不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只有愿不愿,没有敢不敢!就如罪妇,没有愿不愿,只有服不服!”
刘彻骇然而笑:“什么?就凭你这奴婢,也配说个‘服’字?”
容笑唇角高翘,从容道:“秦嬴铁蹄踏平六国,一统江山,其雄霸之气可曾逊过三皇五帝?然其二世而亡,无他,皆因忘了一个‘服’字!想当年,我大汉高祖顺民心、应天命,终秦之暴~虐,救万民于水火,虽出身泗水小吏,然则天下哪个敢问他一句——你也配?奴婢以为,人之贵贱,并非生而得之!有德者,方为贵;无德者,是为贱!前有高祖,今有皇后与大将军,各为明证。有德者,小吏也可君临天下,执掌江山;有德者,歌伎也可母仪天下,为所有女子的典范;有德者,骑奴也可为将,守得万民平安。是以,奴婢虽出身低下,却从不敢以低贱而自居!陛下,奴婢见识短浅,若说得不对,还望陛下点拨!”
听完一
席话,刘彻嘴角抽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实实未料到,此女如此狡诈!先拿高祖压人,后用卫后一家围堵。祖宗的事,自然无法否认;卫后一家的事又是他亲手所为,若是反驳,无疑自抽嘴巴。最阴险的是,她明里暗里以亡秦相比,他今夜若再骂她身份低贱,便分明成了个无德昏君,眼瞅着要步秦二世的后尘……
“你倒心思敏捷,口齿伶俐!丝毫不逊于去病,难怪他对你另眼相看。”
少顷,刘彻在室内慢慢踱了两步,开口称赞。
不等对方答谢,他突然又沉声道:“可惜,朕还是非杀你不可!”
容笑怔了怔,下意识问道:“因为乱军之罪?”
刘彻顿住脚步,摇摇头。
容笑思索一霎,又问:“那是因为焚袍大不敬?”
武帝回眸凝视,再次摇头。
女子苦笑起来,低低道:“陛下要杀奴婢,奴婢却连自己的真正死因都不能知晓么?”
武帝定定地看她半晌,默然不语。
女子心中愤慨,眼珠一转,嘿嘿冷笑:“难道是因为奴婢生得有几分像‘嫣儿’?”
武帝被她问得先是怔忡,而后勃然大怒,宽袖一甩,厉喝道:“休得胡言!”
容笑眸色冷冽,不依不饶道:“奴婢是否胡言,陛下心中有数!方才陛下初次见我,精神恍惚,唤了个名字。奴婢虽未听见,却看得清清楚楚,您口中所叫的名字,分明是‘嫣儿’!那是谁?莫非……是当年被太后处死的韩嫣韩王孙?哈哈,难道因为奴婢生得与他有几分相像,便要招来杀身之祸?还是陛下有愧于心,见不得任何与之相像之人?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若是为此,那大汉岂非要尸骨累累血流成河?”
“朕命你住——口!”刘彻双眼赤红,额上青筋凸起,唰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剑尖直点容笑面门,眼见便要将她喉咙刺穿!
容笑不假思索,右手入怀,动作快如闪电!
只见有诡异的白光撕裂一室昏暗,刘彻手中的半截宝剑竟被玄武匕首的雷霆一击生生斩断震飞,“叮”一声砸在旁边的铁架子上。
汉武帝大惊失色,猛然记起眼前这个女子是杀了休屠王之人,不禁后悔自己大意,心急来此,却将她身怀武功的事忘得死死的。
容笑一不做二不休,脚步一错,眸底阴冷,毫不迟疑,抬膝将对方手腕震麻,令其长剑脱手,而后旋身飞转,将闪着森冷白光的匕首抵在对方脖颈。连串动作,只在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