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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不着你来保护!等到星期三的比赛结束以后,你就等着喝妇炎洁吧!”
结果周日那天我没能练成篮球,牛十力组织队员进行了3v3对抗练习,只剩下我老哥一个形单影只,于是我在无人使用的田径场上跑了几圈,权当做体能训练了。
星期一刚一上学,我就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原本周三的篮球决赛和排球决赛,是准备在同一时间举行的,不过老校长听取部分同学的意见,把两场比赛分别放在了上午和下午,以方便大家观看和为本班加油(对于篮球、排球同时进入决赛的初二(3)班来说,可谓是及时雨)。
这就意味着,上午我打完篮球赛以后,下午就可以旁观班长打排球的英姿了啊!排球短裤啊!短裤下面的长腿啊!
不过,假如篮球比赛输掉了,我可能就没脸过去给班长加油了吧?另外,如果我打赌输给牛十力,喝了妇炎洁,那下午能不能来坚持上课还两说着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一边在脑内yy班长打排球时跃动的青春**,一边偷偷瞄向班长的座位。
诶?怎么感觉班长的情绪有点低落啊!用拿着钢笔的手托住脸颊,视线的前方却不是老师教鞭所指的方向,班长上课溜号了啊!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
我没有把班长的异常太当回事,心想可能是班长来例假了吧?女孩子总是有诸多不方便的。
结果第二天,也就是星期二,班长精神不佳,就算是观察并不仔细的同学也看出来了。
在讲台上宣布明天就是篮球和排球的决赛,希望初二(3)班的同学尽量穿上班服去给队员加油,原本非常看重班级荣誉感的舒莎,告诉大家这些事的时候,却像是在例行公事,语气平板而疲惫。
我在下课的时候找到舒哲,向他询问,班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结果舒哲一问三不知,他表示姐姐最近每天回家都有点晚,晚饭后又会出去,不过姐姐原本就有很多事情,这点日程改变也算不得异常。
这还算不得异常!?明知道有恶棍想要报复你,还在晚饭后出门,班长你每天晚上到底是上哪去了啊!为什么情绪一天比一天糟糕啊!
心里感到十分纳闷,想要当面问一问班长,又觉得她不会简简单单就告诉我。
星期二的晚上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开着窗户,享受着久违的湿润空气,却听见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喂?”我看着来电显示很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了。
“叶麟吗?我是宠物医院的小丁。”对方一自我介绍,我就恍然大悟了,最近我偷偷玩lol的事可不能让小丁知道,不然他这个dota死忠就要跟我绝交了。
我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小丁应该是用宠物医院的固定电话打的。
“怎么,七点多了,还在宠物医院加班吗?”
“嗯,医院就我和赵大夫两个人,加班是常事……”小丁停顿了一下,“叶麟,你方便的话,赶快过来一趟吧,舒莎她情况不太好。”
诶?班长她在宠物医院吗?小丁他说班长情况不太好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生病了?可是就算班长生病了,也轮不到兽医来通知我啊!
小丁因为手头有工作,跟我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我没耽误工夫,从鞋柜旁边抓起一把雨伞,快步走到了小区楼下。
下雨天不好打车,我想想距离也不远,干脆把伞收起来,用两条腿跑到了爱心宠物医院,也就是班长家的附近。
肩头和发梢都被淋湿的我,推开宠物医院的玻璃门,却看见班长伏在点滴台上,双手护着一团毛茸茸的黑色物体,哭红了眼睛。
原来,班长一直在照顾的那条病狗,名字叫小黑的那条狗,终于没能拒绝死神的呼唤,结束了它在这个世界上的旅程。
舒哲说姐姐最近晚饭后还要出门,一定是来照顾小黑的吧?但是即使关怀无微不至,有些事情,有些生命,终究还是不能挽留的——我深深地明白这一点。
见我走进来,站在班长后面的小丁和赵大夫,分别向我使了个眼色。
“我们谁劝都不行,”赵大夫单手插在白大褂里,对我说,“小黑断气有一个小时了,舒莎守着它的尸体不让我们碰——虽然没能治好小黑的病我也很难过,但是现在是夏天,带病菌的尸体不能总放在诊疗间啊!”
据我所知,按照动物防疫规定,宠物医院饲养的流lang狗,如果病死,要集中送到市焚化炉那里火化,另外一些和医学院有协议的宠物医院,会把犬尸送去做相关研究。
我觉得把小黑火化算不得太难以接受的事,毕竟现在中国大陆寸土寸金,人死了都没土地埋,那轮得着狗入土为安啊!
但是班长哭得这么伤心,简直有点旁若无人的样子,知道我走进来也没有反应,我却完全能够理解。
虽然小黑不是班长养的狗,但是班长一直以来都是把它当做自己的狗在照顾的。
虽然是孱弱的流lang狗,也不是优良的品种,甚至长得也不太好看,但是班长没有嫌弃它,在它数次病危时,都把打点滴的它放在膝头,用满满的爱心来鼓励它,让它闯过了一次又一次生死难关。
但是小黑的生命力到底还是用尽了,这是没办法的事,医术不是万能的,就算付出再多努力,再多心血,一遍一遍地向自己都不相信的神圣仙佛来祷告,该离去的,最后还是会离去。
看着班长缩在点滴台后面,肩膀一起一伏,比平时小了一圈的背影,我涌上来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
跟金鱼、乌龟不一样,猫和狗这两种宠物,如果他们在饲养期间死掉,会给主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打击的。
尤其,是第一次。
为了小狗的生命逝去而哀泣的舒莎,她的脆弱在我面前暴露无遗——相当注重个人卫生的她,甚至在用沾了灰尘的手抹眼睛。
“班长,”我走到她背后,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大家都尽力了,你再伤心小黑也不会再活过来——让赵大夫来处理后面的事,好不好?”
班长微微侧过头,用哭红的眼睛望了我一眼,仿佛要张口说什么,但是眼泪又扑朔朔地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别哭了,”我柔声劝道,“我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你跟我聊一聊,可能就会好一些了。”
481 生死哲理
雨并不大,但是有一种下到世界末日也不会终结的感觉。
仿佛上天也被班长的眼泪所感染,想为去世的小黑哀悼一下。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生命离开的时候,一场雨作为送别再恰当不过了。
我依稀记起,多年前当我自己的小狗病死的时候,天空非常晴朗,蓝得叫人憎恨。一直到入夜,我在小区花园里把它偷偷埋起来以后,老天爷才吝啬地掉了几滴眼泪。
在那以后,老爸跟我有一番长谈,他这个没法逃出过去感情漩涡的男人,却对于生死有着许多独到的见解,可以说达到了哲学家的深度。
如今,老爸曾经用来宽慰我的话,我可以借花献佛,再对班长说一遍了。
“是土葬还是火葬,根本不重要。”我把班长的目光吸引过来以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宾汉·兰普曼说过:主人的心,便是埋葬狗最好的地方。”
当年老爸用这句话安慰我的时候,我在深表赞同的同时,有如醍醐灌顶。
当然,宾汉·兰普曼到底是谁,我现在都没查到,搞不好他除了说过这句话以外,什么都没做,类似于现在的微博大v,只凭发表言论出名。
跟我打着同一把伞,在雨水浸湿的小街上散步的班长,稍稍抬起眼睛来看着我,似乎对我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很感意外。
因为宠物医院接诊了一例急病,一只德国黑背吃鸡骨头刺穿了胃袋,必须立即动手术,班长才在我的劝说下,把小黑的遗体留给小丁处理,一起打着我从家里带来的伞,走到了外面。
我的本意是安慰班长几句,然后送她回家,但是班长漫无目的地游走,把我这个打伞的人带到了不熟悉的小路上,心情沉重的她,显然不想马上回家。
湿漉漉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空气却比较清新,湿滑的路面反射出街灯的光亮,把寂寞的夜色渲染得更浓重了一些。
班长再次发出了嘤嘤的低泣声,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不会相信,平日里那么好强那么威风的班长,会突然变成爱哭包一样的存在。
夜风吹动班长的校服裙摆,我把伞向班长的方向倾斜了一些,以免她被雨水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