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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天帝终于肯放我出去了么?”
他斜倚着栏杆,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敲击其上,下颔落下一片青影。
狱卒连忙低头小心翼翼道:“正是,还请大君退后一步,让小的将门打开。”
男人不答,唇角勾了勾,退后一步,低头倚在墙边闲闲地看着他。
狱卒从腰中拿出一枚半圆形的玉石,对准那栏杆上形状相若的凹槽,刚欲将石头置于其上,忽听那阿修罗大君悠悠问道:“帝姬婚事如何?”
狱卒手一抖,思及这大君同九重天帝姬之间那段闻名天界的曲折情史来,自己如若说出了真相,不知这大君该会如何表现?
“启禀大君,帝姬在婚礼当天被蓬莱仙尊劫走,如今天界已在全力追踪二人行踪,不过尚无所获。”
“蓬莱仙尊?”
帝临渊扬了扬眉,眸中划过一丝讶色,随即他很快恢复慵懒之态,瞥了眼一旁偷偷打量自己的狱卒道:“还愣着作甚,快将牢门打开,本君在此困了数日,骨头都要瘫了~”
言罢,他神色轻松地舒展了一番浑身筋骨,那狱卒看在眼里,不免惊讶:难道世人疯传阿修罗大君苦恋帝姬一事纯属虚构?看这样子,好像半点不放在心上一般。
算了,这哪是他这干小人物能够关心的。
于是狱卒敛神,把玉石往凹槽里面轻轻一扣,随着“咔哒——”清脆声传来,大门应声而开。
“委屈大君多日,小人诚惶诚恐。”
帝临渊斜了他一眼,无所谓道:“罢了,同你一介小小狱卒有何相干?”说罢,拢了拢衣袖大步朝前走去。
此番他被关押在此多日无人过问,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吧……
长廊尽头幽邃昏暗,廊下两边挂着一排油灯,偶有冷风穿堂而过,幽光映在人面上明灭交错。
帝临渊瞥了眼两旁寂静无声的牢室,昏暗中似有人影依稀可见。
就算是曾经再辉煌的人物又有何用,关押在此中千年乃至万年,不死也得半疯,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世人皆言阿修罗道暴虐杀戮是为凶道,却何曾想这标榜六界最上的天神才是真真泯然无情。
甬道虽长,但终究要到尽头,大门应声打开,前方有一线天光投射而来,之前犹如死寂般的牢笼内忽然迸发出一阵喧闹。
“是光!那是光!”“上回看到光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帝临渊走出天牢,大门缓缓阖上,一切再度静谧无声。
久违的天光自头顶普照开来,远远望去,一缕阳光突破层层阴霾照亮大地,他忽觉心情大好,连看一旁样貌猥琐的狱卒也顺眼了许多。
两只青鸾停在前方,身后拉着云车,帝临渊捋了捋散在前额的碎发,嘴角噙着一抹怡然自得的笑意,他回头对那狱卒说:“能从天牢中活生生走出来的千百年来,本君是头一个吧~”
“……”那狱卒愣住。
帝临渊也不计较,只放声大笑,大袖一扬,整个人跃然跨坐于云车之上,随着他口中吹出的一记清亮口哨,那青鸾闻声而起,展开碧青色如水波般的羽翼,驾驶着云车向天外飞去。
云气蒸腾,雾海茫茫,鸾车与金乌比肩,大有超过其之势。很快,九重天上那鳞次栉比的琼楼仙苑浮现于面前。
拨开层层云雾,青鸾自行停在一面巨型石台之上,帝临渊纵身下车,正抬眼,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帘。
来人一张芙蓉面,以螺子黛细细描绘的远山眉下,一双澄澈明亮的水眸含笑看着帝临渊。
“大哥,你总算是回来了——”
帝临渊也笑,唤了那女一声,“锦善。”
锦善快步向前搀住帝临渊的手臂,嗔道:“什么都没交代便被拘了去,害得我好生的担心!听说那天牢里关押得都是重犯,大哥你没受什么苦吧!”
说罢,她对着帝临渊上下起手反复查看他身上可有什么伤处,直至确认他除了衣裳有些凌乱外别无其他外伤这才放下心来,反手在他胸前捶了一拳道:“这几日小妹我睡不能安眠,食不能下咽,就怕大哥您在牢里有什么不妥!”
帝临渊笑眯眯地伸手抚了抚锦善头顶,道:“是大哥不好,叫妹妹操心了,下回大哥有什么事一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妹妹一二。”
锦善睨了他一眼,蹙眉道:“可不许再有下次了!好啦,此处不是说话的地儿,大哥还是随我回去好生梳洗一番去去晦气才是!”说罢,她捻起帝临渊那一身皱巴巴松垮垮的红袍拧眉道:“那狱卒也忒不像话,竟连套像样的替换衣物也没准备。”
帝临渊失笑,“那是天牢,又不是客栈,哪有那么多讲究?好了,闲话莫说,大哥浑身腻得慌,热汤可否准备?”
锦善微笑:“早就命人备好了,回去沐浴便是。”
二人说罢,相携着向前走去。
“自你拜入扶风真人门下,大哥许久未向如今这般与你相谈了。”帝临渊唇角翘起,侧头瞥见锦善高耸云髻上斜插的一枚镶玉金步摇,微笑道:“转眼一瞬,当年那名赖在兄长肩头要糖的总角小儿也变成大姑娘了~”
锦善撇嘴,心知她这位大哥就爱占嘴上便宜,她道:“大哥却还是一如往年,没轻没重,嘴上无德!”
帝临渊笑笑不答。
穿过一条白石小桥,底下潺潺流过的溪水清澈见底。远目望去,云霄深处,那檐角高悬造型各异的仙苑比比皆是。琼楼两旁栽着高大的玉琼花树,花枝错落,碗口大的白花吐露着清新的芬芳。
美景映入眼帘,在帝临渊心中又是另一番场景,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狭长的黑眸一动不动。
锦善侧头见他这般意兴阑珊,心情也不由低落下来。
“大哥可是知道帝姬被劫一事?”
帝临渊侧头,眸色深不见底,他抿唇不置可否。
“锦善,我想去见她。”良久,他叹道。
“见她?往何处见?”锦善的声音夹带一丝意外,她对帝临渊说:“大哥莫不是疯魔了,这蓬莱仙尊挟持帝姬而去,此番音讯全无,你上何处去见?”
帝临渊只淡然一笑道:“他们一定会回蓬莱。”
“当真?”锦善咬唇思索一会后说:“大哥要去的话,那锦善也去,不看着你点,谁知又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帝临渊失笑,正觉得她同一只老母鸡般啰啰嗦嗦,一股罡风忽而从斜后方逼来,堪堪将二人错开。
“锦善!”
一道黑影掳了锦善几个纵身来回向南天门处遁去,帝临渊面色一凝,刚欲御剑追去,忽被后方追来的白衣男人撞了个满怀。
“逆贼莫跑!”来人一叠声叫唤着,三两旋步跃上云头,云气蒸腾忽而化作一道白光朝那黑影逃走方向追去。
只匆匆一面,却令帝临渊认出那人的身份来,“重渊神君?”身后隐隐有擂鼓声阵阵传来,他回望,大批天兵腾云而至。
如此兴师动众……
帝临渊手捏剑诀,一柄周身燃烧紫炎的长剑蓦地出现脚下,只听他轻叱一声,长剑带人登时化作一道紫光向南天门去。
待他赶至南天门,重渊神君早已同那挟持锦善的贼人过了百招有余,然贼人实力不俗,单手既能同那重渊神君打至平局。此时,一波罡风呼啸而至,二人在空中换了个位置,这下,帝临渊得以看清那神秘人的真容来。
“我早该想到,是他……”他蹙眉,眼里划过一片厉色,现在他或许应该庆幸翡翠被蓬莱仙尊带走,若是落入那人手中,必然危险!
帝临渊纵身投入战局,一手抵剑,一手捏诀,剑身紫炎猛涨,忽而化作一条长龙向那盘琥神君后背迸发而去。
那盘琥仿若背后有眼,他抬手一道黑炎光波将重渊逼退,而后猛然转身,他一手擒住锦善蓦地向前一挡。
帝临渊猝不及防,眼看那长龙便要冲击到锦善面门,他强行收功,压制住剑身剑气,然那盘琥却看准这一瞬突然发力,他一松手将锦善扔了下去,帝临渊拧眉,忙纵身去接,孰料被他偷袭,一记罡风打至后背。
帝临渊一手托住锦善急速下坠的身子,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大哥——”
背后呼声呐喊,上千天兵纵身而上,擂鼓声响彻云霄,帝临渊抱着锦善缓缓落在云台之上,踉跄半步方才稳住身子。
“大哥你如何,可有伤着哪里?!”见他面色苍白,锦善声音颤抖,险些哭了出来。
“无碍——”帝临渊向她摆摆手,抬眸凝望那在重兵包围下的男人,心里微沉。
忽而,一道强光自虚空迸发而出,电掣雷鸣声中一只硕大的黑手蓦地出现,将那盘琥神君收入股掌之中,后再众目睽睽之下隐匿没了痕迹。
***
朦胧中隐隐听见有小鸟叽喳,翡翠睁开眼,一片天光自窗外直射而来,温暖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