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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强早有准备,打开皮包取出部里的红头文件,呈上去。他不会办事,这等于用尚方宝剑压下来。李玉玺偏偏不吃这套,冷冷敷衍着:“那就抓紧吧。”
张大强挠挠头,立即扎方恩山一针:“立项报告卡在计划处,推不动啊,局长。”
李玉玺与张大强不是一个路数,笑着问:“大强,怎么推动这个事?”
张大强郑重建议:“下周开个论证会,研究一下。”
李玉玺是常务副局长,却不是什么都能管到。二期工程牵扯面极广,智能交通系统的最终使用单位是交警支队,那不是李玉玺的分管范围。他故意刁难张大强:“你这里急得直蹦,支队那边没事一样,皇帝不急太监急!你通知赵支队一起参加会议。”
张大强不明白其中的政治关系,还以为得了尚方宝剑,严肃认真地拨给赵洪河电话:“赵支队,局长想请您过来,商量一下智能交通的事情。”
“哪位局长?”赵洪河是交警支队队长,早年从军队退伍进入交通系统,已经二十多年了。张大强多次通知他参加评标,他总是一口回绝:“你们搞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俺不懂。”经不住多次催促,他便派来一个警校毕业的年轻交警参与评标。小伙子把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事都包了,反倒赢得一致好评。现在赵洪河正在路面执勤,冷不丁接了张大强电话,反问回去。
“李局长,他点名请您来。”张大强底气很足,强硬地要求。
“哪天?”赵支队虽是粗人却有心计,他打定主意,不管哪天都没空。
“下周一吧。”
“不行啊,大刘刚诊断出来,呼吸道的事。我必须去他家里,派小黄去吧。”这并非借口,交警每天在路面呼吸尾气污染过的空气,容易得肺癌。他们不喜欢不吉利的词,便换个说法。
张大强吃了软钉子仍不自知,向李玉玺转述一遍。李玉玺顺理成章地把立项会向后推:“他不来怎么立项?等他忙完。”
与此同时
骆伽和周锐听见张大强的声音,如坐针毡。张大强意外出现,到时候肯定影响谈话。两人目光相对,心思一样——等张大强出来再会李玉玺。周锐商量着对策:“只有三分钟时间,我们先戳哪个痛点?”
“乱七八糟戳过去再说。”骆伽扁着嘴角,她才不那么理性,通常都是见机行事。
“不行,伽伽。”周锐隐约觉得戳痛点的方法不适用李玉玺,却又说不清楚为什么。
门声响动,保安推门进来,敬礼:“请出示证件。”
周锐递出名片,保安上下看看:“对不起,我们这里谢绝推销,请你们离开。”
如果离开这里就难以回来堵李玉玺,骆伽挤挤眼睛离开,刚走到电梯间,忽然拉开消防通道,牵着周锐钻进去。保安从后面一路追来;“你们,回来!”
与此同时
李玉玺欠屁股站起来,准备出去。张大强误会他是要送自己,受宠若惊地去按住李玉玺:“局长,您坐,我自己走。”
李玉玺推开张大强,走向门口。张大强不敢问,紧走几步拉开门,恭敬地等他出去,再严严实实合上门,跟出去。没想到局长竟送到电梯!大强心中光荣自豪:“局长,您真的别客气,我自己走。”
李玉玺在电梯前停住:“二期工程事关重要,招投标前,应该对厂家考察一下。”
张大强频频点头,李玉玺既然表达这个想法,自己当然照办:“局长,您看什么时候?”
“去看哪个厂家?”李玉玺又用起了不答反问的领导语言风格。
“惠康是我们的长期合作伙伴,捷科实力也很不错。”骆伽请张大强唱歌见了效,他毫不犹豫推荐了捷科。
李玉玺摆摆手,摇摇头,高深莫测地进了电梯。张大强愣在电梯外:不是送我啊?
与此同时
骆伽身后响起急骤的脚步声音。步话机响起,保安呼唤人手。如果被上下拦截,事情就麻烦了,怎么再进通管局大门?周锐突然调头,拉着骆伽急速向上跑。一个穿着西服的背影出现在楼梯的拐弯处,提着公文包,喷云吐雾地爬台阶。那人听到声响,回头扭脸,竟是赵勇。
“你怎么在这儿?走,有保安。”周锐来不及详说,从赵勇身边跑过去。
“跟我来。”赵勇三两步走上顶层,旋转把手推门而出,等周锐和骆伽跟进来,把门从外面反锁。保安脚步声渐行渐远,嘈杂的步话机声音也消失了。
骆伽四处打量,这是一个顶层平台,正好面对二环路,景色倒是不错,就是风大。赵勇向右一转,眼前出现另外一片更大的天地,正中有一个孤零零的设备间,里面摆着两个沙发。赵勇纯熟地从柜子里面翻腾,扯出电暖气,插上电源,电热条渐红,热气渗透进来。
“这里东西还挺全。”骆伽搓着双手,夸奖赵勇。
“来杯热茶。”赵勇拖出暖水壶,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摞纸杯和茶叶。
骆伽惊奇,这里似乎是赵勇的据点。赵勇跷着二郎腿:“通管局竖起谢绝推销的牌子,每次要登记,还必须有客户带。那个时候我跟客户不熟悉啊,干脆上班的时候进来,下班的时间出去,平常就在安全通道里,后来发现了这个好地方。这样也好,见完一个客户,我就约下一个,省得在路上来回折腾。”
“你在这里泡了多久?”周锐极为佩服这种精神。
赵勇站起来迎着二环路,风将大衣吹开却砍不断他的声音:“我被捷科炒掉,想来想去,想通一个道理。咱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靠什么在北京混?只能靠自己,一靠本事二靠心态。经过捷科这件事,我明白了,我不是比尔·盖茨,也不是李嘉诚,没有过人本事,要在这世界混下去,就必须拼命。二期工程是我来中联的第一个项目,没别的,就一句话,拼了。我每天就泡在这里,上班比客户早,下班比客户晚,把他们当爹娘孝顺,当儿子呵护,当老婆疼着。天道酬勤,我信这四个字。我要感动天,感动地,感动通管局。”
周锐心潮澎湃,不知道该说什么,胳膊搭在赵勇肩膀,冷风贯穿胸口,血液热烈涌动。骆伽挤进两人中间,秀发在风中飘摆:“赵勇,你是好样的。”
赵勇凝视着脚下的高楼大厦,哼了一声,指着脚下的城市:“北京,哪怕你藏龙卧虎,哪怕你错综复杂,哪怕你房价涨破天,我都跟你死磕!早晚有一天,我都要把你征服。”
骆伽也被感染,举手指向这座城市:“LV、爱马仕、宝马,还有Godiva巧克力,你们都听着!我命令你们都乖乖地待在柜台,哪怕你们每年出新款,我也要把你们统统都征服。”
“哈哈,宝马X5也在柜台里待着啊?”周锐乐喷。
骆伽狠狠踩在周锐脚上:“猪,你有什么梦想?”
周锐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右胳膊紧紧搂住骆伽,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陪你征服北京,就是我的梦想。”
骆伽将头靠在周锐肩膀,闭上眼睛,任凭大风掠过。
小魏拎着暖水壶,推开咯吱响的木门,惊讶地看见周锐和骆伽,尴尬地想退回去,被赵勇跳起来拉住:“小魏,我给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
“不用介绍,我认识。”小魏奇怪,他们应该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坐会儿,抽根烟。”赵勇拉他坐下,靠在沙发上点燃香烟。
骆伽看出他有事,拉周锐走到一边。小魏趴在赵勇耳朵旁边,说出消息:“处长透露一件事,局长那边不着急立项,估计你还得等。”
小魏说完话,抽完烟,拎起空暖水壶,与骆伽打个招呼回办公室去了。赵勇不把周锐当外人,将两人扯回沙发:“帮我琢磨一下。”
赵勇将田蜜辞职离开脸谱夜总会,失去汽车和房子的事情述说一遍,然后问道:“田蜜那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失恋,肯定的。”骆伽一语道破。
“失恋?”赵勇品味着这句话,盘算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她在哪里?你带我们去看看她。”骆伽想着,王锴抛弃了田蜜,却在追求自己,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好,她已经上班了,我们今晚就去找她。”赵勇乐颠颠地站起来,他要去见客户,把这个地方留给周锐和骆伽,临走还向周锐做个手势,意思是别浪费了这个地方。
骆伽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拜访李玉玺不成,却意外地发现赵勇从下到上夯实了关系,平添了中联这个对手,自己胜算更低。而且赵勇那晚去公司取通县协议,很可能与唐南军一起陷害了父亲。骆伽外表没有表示出来,周锐却能看出她的想法,他相信赵勇绝不会栽赃骆南山,然而只有赵勇知道那晚发生